陆巧巧瞬间有点头大,付书野不愧被人称先生,有时候真像个教书先生,还要查课业!
腹诽着走到窗边,书野道:“我选好了,你们选好在册子上打勾。”
宋甲也跟着凑热闹:“这次选天字房的侍子,和上次教的选小厮不同吧?”
“道理相通。”书野一句话把她打发了。
院子门口秋花端着食盘走过来,三十几人便开始有不同的反应了,有人无动于衷,有人悄悄看热闹。
“公子,冰西瓜来了~”秋花踏门进来唤子禾,少年就想转身投奔西瓜,嘴里真的好酸哦。
付书野抓着脑袋把人扭回来:“做完事再吃。”说完自己和宋甲到桌子那边吃了起来。
陆巧巧哭笑不得,自己在房里修养不好么,挺着肚子来这干啥?
两人只好乖乖拿过册子,认真观察勾画起来。
书野边吃一边问着:“他俩中午用饭没有?”
秋花如实回答:“用了,饭后也没有吃生冷的东西,只是宋郎嫌苦今日还未用安胎药。”
陆巧巧笔一顿,心想秋花原来是付书野派来的奸细!子禾小声偷笑:“让你不肯喝。”
宋甲比了个拇指:做得好。
秋花便是那日在山口报信的小厮,人机灵也活络,就被书野要了来跟了子禾,这样平日出入也有个陪伴。
如此当然,是付书野的人。
子禾拿了册子过来递给她:“妻主,我们选好了。”
接过扫视一遍,某人满意的点点头:“基本不差,给宋甲安排即可。”
宋甲起身扶巧巧坐下,惊讶道:“不是吧?你们俩这么厉害了?”
某孕夫骄傲一笑,天字房伺候,要选安静不多事的嘛,道理很简单啊。
“男子天生看人敏锐,加以指点就更准了。”付书野遗憾的拍拍宋甲肩膀:“这个你就别学了,比不了的~”
有小厮来报:“先生,宋老板。掌柜的来寻二位,说去书房等了。”
“好。”书野应了,起身看她的小夫郎笑着问:“还酸么?”
子禾嚼着西瓜,扔给她一个自行体会的笑眼,妻主好讨厌哦……
“哈哈哈哈。”书野爽朗笑起来,为着日子顺遂充实,身边人安康快乐。
转身迈步走边叫人:“宋甲,走啦。”
宋甲快步跟上她,走到门口不忘回头喊了一嗓子:“秋花!看着他把药喝了!”
第17章 不敢说
书房里刘承在等。
原来是曲净一找上门来,想要问个明白。刘承背了这锅是没问题,但是要和付书野统一口径。
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书野笑了笑说:“掌柜你不必硬担这干系,搪塞一二塞给宋甲即可。”
宋甲一向替她对外出面,这次也不例外,三人交代一番各自离去。
曲净一算有收获,知道了这事不是刘承的意思,她见到了背后出主意的人——宋甲,得到的回答是:不为别的,和你们东城区一个叫于七的人有过节,仅此而已。
又半个多月,消息在东城区默默传开,于七的酒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日益萧条。
她还没意识到自己被排挤了,直到给她供菜的几个商家纷纷解约不做了,她才意识到事情严重了。
曲净一在东城区的势力,堪比躲在背后不出面的付书野,所有人都知道的消息就于七一家毫不知情,瞒得一丝不漏。
于七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忽然就想起了王然说的话,她说这铺子能租下来是付书野说了话,怎么付书野的话这么好使?
她又为何帮忙的时候不告诉自己,闹翻了才说?!
她骤然从床上坐起来,是想让自己死个明白是吧!
流云山庄背后策划的人根本不是宋甲!是付书野吧!是她躲在背后给自己放冷箭!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于七直奔流云山庄寻人,小厮不放行,她在山脚喧哗吵闹直到破口大骂。
小厮没办法,总不能等天亮了让她扰了其他客人,又不敢打扰付先生,只好报给宋甲。
宋甲睡的迷迷糊糊被敲起来,听小厮交代了事情,心想见效了。
她要是有心帮那于七一把,现在就把消息压下,下山和她交代老老实实认错放软求饶,说不定书野就作罢停手了。
但是千不该万不该她伤了陆巧巧。
宋甲整了衣服说知道了,转身往山上院子走去,虽然于七此人实在不值得早起一叙。
山上院里秋花已经在忙,微风袭来树叶沙沙作响,夏日里的清晨是最舒适的。
木门缓缓拉开,女人散着发,披了薄衣从里头走出,一身乌发融到了黑袍里,长身玉立眉目清明。
回身拿过门边两把弯刀,迈步下了台阶。
紧跟着屋里跑出一少年,穿着居家的小白裙,怀抱着一个大竹筐蹦蹦跳跳追上女人脚步。
两个身影拐个弯去了后园。
一刻左右当第一缕阳光蒸腾了露水,两人满载而归。
竹筐里装了黄瓜红柿,还长长插着一把花穗,少年抱着竹筐送到厨房。
再出来时拥着花枝折了一朵对女人说着什么,半晌摇晃着花朵撒起娇来,女人宠溺的弯下腰,少年把花插到她耳边,忍不住拍手笑起来。
女人拥着他,两人缓缓回了屋里。
宋甲在门口看了半晌,不自觉唇边染了笑意,回身自行去了山下。
书野要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吧,为了这样的日子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唯一的私心也就是让自己事事替她出面,那这点糟心事就不必让她知道了。
她在山穷水尽时带她富足,她于天下太平时护她宁静,若能如此一生也堪称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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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入冬,六人合作完全步入正轨。
初雪那日冷得惨绝人寰,客房里付书野和宋甲,刘承,三家人正凑在一起,干啥呢?
吃火锅!
付先生实现了无数商业合作,却都没有实现了火锅来的酸爽。
宋甲是个纯肉食动物,碗里满满都是肉,抽空道:“掌柜,冬日山上冷,巧巧将要临盆,我们打算回府宅安顿准备~”
刘承咬着个丸子被烫得嘶嘶哈哈:“好,好,书野怎么安排?”
“如今咱们这边一切顺当,我也准备下山了。”
书野拽子禾坐下吃,自己充当服务员,缓声道:“我们都期待着巧巧临盆,子禾翘首期盼做孩子干爹呢~”
巧巧挺着肚子不敢大笑,想起前些日子与子禾讨论孩子名字。
若是男孩想要他以后安静乖巧,就叫宋乖乖;若是女孩想让她以后正直富有,就叫宋有银。
被宋甲听说之后三次严词拒绝。
刘承放下碗筷点头,有些不舍道:“山上的院子一直为你们留着,年后暖和了再上来吧。”
“必然。”书野举杯敬她:“有事随时找我。”
宋甲跟着举杯:“这两年,承蒙两位姐姐关照。”
屋里一片其乐融融,秋花不知该不该敲门,风雪里站了良久终于还是打扰了:“先生,院子里有小事找您给把个关。”
片刻女人出门来,在门廊低声问:“怎么了?”
秋花心道先生真是聪明,就知道自己找她不是为着无关紧要的小事,低声道:“先生,苏子福在山下说要见您,等了一个时辰都不走。”天这么冷,他是怕出了人命可怎么办。
付书野心知肚明他来干嘛,无非是于七叫他来求自己。生意做不下去,估计日子也要过不下去了。
“传话给他,离了徐州城我们便井水不犯河水。”一句罢了,书野转身回屋,雪是大,天是冷,但那又如何。
于七那件事她的气一直未消,每每想起都眸光冷却,如果不是杀人犯法……也不用费心思把人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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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巧的胎过了年,在年后初十这天有了动静。
宋甲忙的热火朝天,多数都是在瞎忙,搞得接生大夫伺候侍子都头晕眼花。
书野实在看不过去,把他拽到厅里坐着静等:“你别跟着瞎急了,让子禾在里头守着吧。”
宋甲合不拢嘴,搓搓手在地上打转:“我太紧张了,又高兴又害怕。”
“别担心,巧巧吉人自有天相。”
“是,是。”宋甲傻笑着,想着她要做娘了,就笑的停不下来。
产房那边一切平稳,巧巧顺利产下一女。
接生大夫把孩子抱下去给宋甲看,侍子清理了房间,此刻屋里就只有子禾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