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一帝秦始皇(66)

作者:左伊泠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不是辩赢,怎么办啊?”姚贾追问道。

“谁说要赢他了?我们要赢的,是陛下。纵他说得天花乱坠,只要殿下不相信,韩非啊,终究是要死在最擅长的事情上了,真是可惜。”

这边二人正商量着,朝堂中央的辩论已然开始了。嬴政从未见过如此的韩非,神采奕奕,舌战群臣,口齿伶俐,丝毫不见结巴。从昌平君到王绾好几位上卿,竟然都败下阵来。“存韩吗?难道真的是有道理而我们不懂吗?存韩伐赵,‘一举二国有亡形,荆、魏又必自服’,似乎是有点理……”嬴政陷入了思考,赵国久攻不下,确实是他心里一块心结,况且事实便如韩非所说,秦国投入太大的,假如赵国攻不下,一旦显示出疲态,六国马上就撕破暂时事秦的嘴脸,马上合纵攻打秦国,到时候又是一番重金收买,这么折腾几次秦国气力也不行了。

“咳咳……”韩非与冯去疾辩完,剧烈咳嗽起来,由于说了太多话,消耗精力甚多,韩非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嬴政有些心疼韩非的身体,便叫了殿上的御医夏无且送汤药照顾他。

“既然众卿都被说服了,那么就按韩子……”

“陛下!臣视非之言,均为淫说狡辩,况且非才华出众,臣恐陛下淫非之辩而听非之盗心,没有详察此事之弊……”嬴政正欲宣布结果,按韩非的建议暂缓伐韩全面攻赵时,李斯突然上前禀告。“韩非终究是韩国公子,今王欲并诸侯,韩非不倾向于秦,此人之常情也。今以臣愚议,最好的办法就是秦发兵而不说讨伐对象,韩国就会侍奉秦国。臣斯请往见韩王入秦,大王趁此机会扣留他,用韩王做交易,逼韩国割地。派蒙武将军出兵,而不明说讨伐哪国,六国都会害怕而忠秦,侵占众诸侯,而赵国可得也。至于韩国,秦之有韩,若人之有腹心之病也,韩虽臣于秦,未尝不为秦病,韩不可信也。”

嬴政又陷入思考中,不对,都不对,这就是韩非的天才之处吗?自己是什么时候被绕进去的?无论是存韩灭赵,还是灭韩,两件事都并非不可,而韩非一味夸大存韩之利,其他大臣与他辩论,他大多避开实质的问题,抓住他们的漏洞进行攻击,使其心服口服,无话可说。自己差点就被骗了,就是利用对他仰慕的心情,认为他说的话是对的。难道他的目的真的就是保住韩国吗?那自己对他说过的话,竟然都是笑话吗?背后,还是算计。嬴政望向韩非,想要得到答案,他也望着自己,眼神毫无惧色。

“韩国,终不可信,存韩之事,更为荒谬。即日李卿出使韩国,共商伐赵之事。”嬴政失望地说,虽然是命令李斯,头也不转依旧面对着殿中的韩非,这是对韩非的失望。

“那韩非欺骗大王,该怎么处置?”有人突然问。

“韩非才甚,久留而归之,此自遗患也,不如以过法诛之。”姚贾上前说道。

“王诛之,王诛之……”殿下传来群臣整齐激动的声音。内侍又花了一番功夫才让群臣安静下来。

“韩子,你可认罪?”嬴政疲惫地问道。

韩非行了大礼,“非知罪。大王雄才大略,果然是进步了。”

“韩非,即日起入狱调查,非召不得见。”嬴政下了最后的命令,韩非的嘴角却浮现出一丝隐蔽的笑容。嬴政未见,却被尉缭察觉。

作者有话要说:

韩非:不错,套路之王,正是在下。

尉缭:我发现了!

第60章 尉缭携温酒探韩子,嬴

这一年,秦国的冬天格外寒冷,由于损失了十几万人,出师不利,为了安稳人心秦王更是亲自祈福,封赏军功,甚至在风雪中与王后、芈夫人亲自去犒劳死去将士的家属们。

又到了一个村庄,嬴政默然抚摸功德碑,每个村子都有的一块碑,刻着牺牲的将士。“今年碑上的名字又多起来了,寡人凭一腔热血,想要平定天下,终究是踩着万千尸体过去的吗?”嬴政自言自语。王后在旁边伺候,天气寒冷冻得手脚发抖,不知道嬴政在这黑漆漆的碑前停留那么久是何意,便说道:“殿下,不过是平民百姓,为殿下牺牲,何必介怀?”嬴政听到王后这么说,心里更加不悦。芈瑶知道他露出这种冷冰冰的神情就是要生气了,连忙转移话题说道:“将士的牺牲并不是毫无意义的,是作为英雄为国捐躯,撑起秦国的天下。妾身刚刚询问了一番,这个村子,大半的男子都已经回不来了,殿下咱们先继续走着,犒劳家属再说吧。”

村子里的人听说秦王来了,夹道跪拜迎接秦王,大抵是老弱病残,年轻男子几乎都在外面打仗。一个脏兮兮的男孩突然冲出来,由于他个子小,侍卫一把没拦住竟然冲到了嬴政面前,“大王,大王,我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啊……母亲说要大王下令才能回来,大王下令让他回来吧……”还没说完,侍卫一把拎起那个小孩,正欲将他丢开时,芈瑶却叫他住手,他只得先放下了那个小孩。“哪来的小孩啊,脏兮兮的。”齐王后掩面抱怨。此时孩子的母亲也跑出来,一把抱住那个孩子请罪。

芈瑶叹着气,拿出手绢将他沾满泥巴的脸擦干净,并问他,“小朋友啊,你父亲去哪里了?”

“赵国。我好久没收到信了,呜呜。”他的母亲也在默默流泪,芈瑶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位父亲,恐怕已经死于宜安之战了。

“啊……先回去等着消息,说不定就回来了呢。”芈瑶拍着他的肩膀继续安慰道。

“他不会回来了。”背后突然传来了嬴政的声音,那个小孩听到这话哇哇大哭起来,听到那个小孩的哭声,周围的人都开始哭泣起来。“寡人,不会让诸位的父亲、儿子、兄弟白死的!”嬴政目光如炬望着众人,“大秦,是诸位撑起来的!秦国,迟早会扫荡六国,报今日之仇!”

另一处狱中。“今年的冬天可格外冷呢。”尉缭向韩非抱怨着,满身风雪来到了秦国云阳狱中。“外面的雪下得可大了,你看我,都快冻成雪人了。”

韩非笑道:“先生何必要受着苦头来见非呢?”

“温了酒,却无人对饮,可惜了,就想起先生来了。”尉缭突然一本正经地说。

“在下生病不能喝酒,非召不得见,是大王让你来的吧。”韩非淡淡地说。

“唉,韩子真是聪明绝顶啊,那足下一定知道,殿下把你暂时关在狱中,实在是因为当时群臣激愤,不这么做没法给大家一个交代,平日里殿下还可自己决断,可是这眼下,秦国损失了十余万将士,任谁都没法冷静下来啊,只得让韩子受委屈了。”尉缭叹气说道,将那日情况解释了一番。

韩子认真地听他说完,神情却丝毫未变。“如此啊。非已经知道了,在狱中每日都有人送药,为夏御医之汤药,虽处牢狱之中,却每日生火,如驿馆一般。”韩子指了指桌上的汤药。

尉缭见那汤药丝毫未动,怕凉了便推到韩非面前,“韩子专心著书,这药果真是凉了啊。快喝了吧。”尉缭又叹了一口气,原来韩非从他进来起便一直伏案在竹简上写着东西,又听狱卒说韩非在狱中什么都没做,只是找了以前的文章,不断修改标注。韩非不接那药,将碗推了回去。

“韩子这是?”

“太苦,不喝;太凉,不喝。”

尉缭有些哭笑不得,这未免有些任性了。“我叫人加点蜜糖,再热热……”说着便觉得不对,只见韩非漫不经心之间就将药倒掉了。自己怎么也被韩非套进去了?“韩子,你……”他激动地说,“难道你一心求死吗?为什么?从在殿上那一日我变觉得不对,但又找不到理由,韩子会如此愚蠢吗?”

韩非自顾自地拿起酒杯,喝了他的酒。“好酒,不愧是尉缭先生。”

“韩非!你到底想做什么?等等,你不能喝酒!”尉缭惊讶地质问着他。

“如你所见。”韩非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韩子,韩子……”尉缭飞快地思索着,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禁感到十分悲伤。“这也在你的计算中吗?”他看向韩非手中的竹简,似乎是一篇新的文章,“‘说难’吗?”他抢过来看,句句珠玑,鞭辟入里,“此乃韩子绝笔?”眼泪打湿了眼眶,为韩子而流。“夫龙之为虫也,可扰狎而骑也。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人有婴之,则必杀人。人主亦有逆鳞,说之者能无婴人主之逆鳞,则几矣”。韩子啊,竟然已经是做好觉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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