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灰飞烟灭了以后,她侧躺着,手在我的身上来回的游走,沉重的喘息在我的耳边回荡。
她说,从来没有那么契合的人,你的每一个动作都让我觉得满足,十一,我想我迷上你了。
我伸手,抓住她的手,五指伸进她的指缝里,放在我的腹部,跟着我的呼吸起伏。
她说,我要给你画画,你愿意么?
我点头,随性,自己高兴的时候就做。
现在的我一定很美,被她好好的宠爱过,她按着自己要的步伐奖励我惩罚我,我是她的奴,用性为枷锁,锁的牢牢地。
她裸着身子起来,掀开遮挡着我的身子的白色的被子,用扔我的衣服同样的手法扔那条被子。
我全身没有任何的遮掩,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呈现在她的面前。
她说,乖乖的睡一觉。
我温顺的点头,侧过身,真的睡了。
梦里,我梦见自己还是那个小女孩,面对着那个高大的没有脸的人说,叔叔,我要糖果。
他粗喘着气,野兽一样的鼻息,还有让我觉得恶心的味道。我皱起眉头哭着说,叔叔,我要找妈妈。
后来梦就这样的断了,就好像电影院里的停电的时候一样,布幕上没有光了,可是灯还没有亮起,世界就这样被遗忘一样的黑暗笼罩着。
后来一个个的人慢慢的走过我的面前,妈妈,一次都没有看见她哭过的妈妈,突然抱着我说叫我不要走,要我留下来。我觉得可笑,这样的妈妈太软弱,不是我要的妈妈,我的妈妈该是那么的强悍,强悍到让我觉得可以一辈子做我的保护伞。还有她,那个打扮得就像是个男人的女孩子,说爱我,说和我到死,可是我不要她了,她被我厌倦了。然后就是月五,月五没有动,就一幅画,她的笔下的外滩,她坐在高高的护栏上,画着她的画。她的对面是一片空白,可是她的笔下却有着一个人,只是一个轮廓,是我,却又不像。
耳边传来沙沙的声音,被那种声音叫醒,张开眼睛的时候看见月五赤裸着身子,举着画板,手不停的在纸上动着。她的身体洁白,几乎要和墙融合在一起了。
我说,画好了么?
快好了,你真美。她说,就像是天使。
我的脸摩挲着她的枕头,继续陷入睡眠里。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才起来,等我看见阳光的时候我才知道一天已经过了,而我忘记了向他问平安。
我打开自己的包的时候发现手机里兰的号码重复了无数个,回拨过去的时候,嘟几声就被接起。那边兰的声音急促的说,十一,你死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半天,我都以为你死了,你不回来干嘛不跟我说声,你找死是不是?
我无奈的笑着说,兰,你现在说话真男人。
十一,我告诉你,你以为不许这样,你总是叫人为你担心,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一个大人一样思考,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报警。
兰的话让我的愧疚一扫而光,我突然冲着手机大声地发火喊道。兰,我找了个人跟她回家,我是个大人了,我知道怎么处理自己的事,不要老是把我当你女儿好不好?不是只有你能跟男人搞一夜情的,我也可以。至少我没有带回家。
说完,我站在那里发愣,我发现自己错了,说了不该说的话,那是兰的禁忌,他的妻子就是这样离开他的,死命的要带露露走,兰花了很多的精力才留下露露,那件事对兰来说,就是一种永远的疼,因为他差点失去了一切。
对不起,对不起,兰,我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仓惶的道歉,想要弥补我的错。
我不管你了,随便你。那边兰的声音无限的疲倦,他一定很伤心是不是,白白对我好了。
兰!我蹲下,抱住自己的身体,哭。我想我真真是个白眼狼。坏蛋,没有良心的女人。
月五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我这个样子,把我拉起来,问我怎么了。
我抱住她哭,呜呜的哭,声音埋在她的颈间,用力的咬她的肩上的肉。
她安静的让我这样的折磨她,手拍打着我的背,安慰我,别哭,别哭。
等我哭够了,觉得一切都会好的,兰是我这辈子中宠我的人里宠的最用力的一个,他会原谅我的,就像原谅总是露露一样的原谅我。
月五,我要回去了。我说。
她的手突然用力的拉住我的手腕,掐的我的手疼,她说,再陪我几天,几天后我就放你走。
她的眼神写着祈求,软弱。
我心软了,点头。
剩下的几天,我们发疯一样的作爱,抚摸,还有画画,她作到一半就把我放开,扔下我,找来她的纸她的笔,将我沉醉在欲望中的无耻的样子画下来。
地上是无数的纸,上面都是用铅笔勾画的我,那个永远没有衣服遮拦住身体的女人尽情地舒展着身体,像是那柔软的动物,不可思议的摆出各种姿势。都是她要的。
她在纸上画我,一边画一边说,十一,你真美,你的眼神,你的身体,你的灵魂。
听着她笔下的沙沙的声音,慢慢的睡着,醒来,继续原始的拥抱和狂野的摸索。
这样的日子,过的快也过的慢。
离去的想法一点点的滋生,我爱五,可是我已经对她的身体没了任何的憧憬和崇拜,现在,我宁可自己和她一起穿着衣服走在街上,看着路过的人,什么都不作,也好过现在,每天重复着,生与死。
当我决定说我要走的时候,她却叫我走了,因为一个人来了。
一个女人,简单的说,一个成功的女人,精致的妆,高高在上的看人的表情,还有和五熟悉的肢体语言。
五说,她叫楚楚。
名字和形象一点都不合的女人。
她是我的资助者。
然后呢?我冷笑。
爱人。楚楚斜着头,鄙视的看我。
那时,我没有穿衣服,全身都明明白白的展示在她面前,趋于弱势。
我看五,五温和的眼神没有变化,她伸手,拉着我的手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十一,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关系。
她结婚了,有一个老公,她是双的。楚楚吸了一口烟,鲜红的嘴唇缓缓地吐出白雾,缭绕在她的头上,慢慢的消逝。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五,她的眉眼,她的眼神,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轻轻的说,我要走了。抽回自己的手,大大方方的走过楚楚的面前,捡起我的衣服,一件件的穿上。
楚楚坐在沙发上,吞吐着她的烟,靡丽的眼神放在地上的那些画,说,上面的你很美。
我正在穿我的内衣,可是扣子怎么也扣不上,我说,谢谢你。
不,该是我谢谢你,月五过几天要去比赛了,这几张画一定可以拿奖。我对她有信心。
那就恭喜你。我对着楚楚说。
走出门的时候,月五说,十一,给我你的号码,我会去找你的。这是我的号,记得打给我,还有十一,我爱你,真的爱你。只是,我们迟了。
说完,硬塞给我一张名片,上面写着画家。
我无所谓的笑笑,转身离开。走出楼梯的时候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我是个爱的干脆的人,断的时候就该是干干净净的。
我本来想说,月五,我也爱你,但是觉得这句话说出来就矫情了,这年头,爱情早成了习惯,是不是我想说的也只是一句平常的话,就好像,你今天吃饭了么?
凭着记忆和兰给我的小册子顺利的回到了他的家,按了电铃,过了很久,露露才打开门,朦胧的睡眼看着我说,十一,你回来了。
恩,你爸爸呢?
不知道,爸爸今天没有送我上车,昨天爸爸睡了就没有起来。
哦,乖,我去找你爸爸,你好好睡哦。
恩。
走进兰的房间,轻轻的推门,却怎么也推不开,敲了半天,里面都没有回应。我觉得不对,害怕,最后还是找了备用的钥匙才进去,房间里窗帘拉着紧紧的,透不进一丝的光,兰的床上,兰还睡着,可是,这里一片死寂。
我掀开兰的被子,看到兰还是没有醒来,无论怎么打他,他都没有醒过来。旁边放着一瓶白色的药瓶子。
那一刻,我觉得惶恐,他自杀了,要离我而去,就因为我的错么?他还有温度,身体还是热的,柔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