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之抱着凤宝宝在黑暗的洞穴中走动,每隔几十步路的距离墙上就镶嵌着一颗夜明珠,夜明珠照亮的地方是有限的,在光明与黑暗交替中,凤之一身白衣行走如风,鞋底摩擦着地面,竟然只是细微的声音,唯有衣摆的摩擦沙沙的响着。

凤宝宝将一切都记得,她对不离说:我们走这条路出去。

不离点头,她要叫喜鹊也走,往后看时,却看见喜鹊抱来凤宝宝的华丽衣裳,解开自己身上的那身红衣,要把她的衣服穿上。

不离问她这是做什么?

喜鹊以手比划着:这里应该有人留下来,不然等他们发现不对劲,谁都走不了。

外头的人一直看着屋子里的风吹草动,没有人声出现,他们会立刻冲进来,到时候想逃的人也逃不开。

喜鹊一个涉世未深的人也知道这个道理,何况是不离。

凤宝宝看着喜鹊,看她毫不避讳外人的潇洒,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小丫头的另外一面。

她看向不离,不离也有不忍,但是她收起不忍,拉起她的手,弯下腰,先进了秘道中。她进去以后再把小姐拉进去,起初秘道狭小,要两人趴着过去再过去些是阶梯,往下就是秘道的中心。

等两人都进了秘道,最后的画面是金满堂挥手与她们道别,他白皙如女子的脸上带着笑容,把依依不舍和优柔寡断收起,和男人一样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

光明被黑暗吞噬,柜子靠上墙的时候,黑暗包围了两人。

黑暗中,凤宝宝更加用力依靠着不离,她此时唯一能信的就是她,她的温暖和呼吸叫她觉得即使身处黑暗也没关系。

别怕,别怕。不离在她耳边无声的说着。

而她听见了。

金满堂关上了门,一方面觉得自己是个爷们,终于凭着一腔热血做了件顶天立地的事情,一方面却在后悔,尤其是想到后果,笑容扭曲,跟着后悔起来。

回头看见坐在镜子前打扮自己的喜鹊,穿上锦衣,把自己丫鬟发髻散开,盘成小姐的发鬓,再往上面插上珠光点翠,她时常帮小姐梳头,自然熟悉。

只是这是第一次用在自己身上,铜镜里的人像画着被润色的画面,自白与墨黑的颜色中绽开了精彩纷呈的色彩。

她的脸小巧,巴掌一样大,而且人也是纤细的,比不上小姐的圆润,即使穿上了她的衣裳也不像她。

对上镜子里金满堂惊讶的眼神,脸上泛起火辣,她又是习惯性的低头,发间的珠翠摇曳。

金满堂明白了她要做的事情,对她有了几分佩服。女子有如此胆色,的确不多见。

床上还有一身衣服是不离的,淡青色的布料朴素无华,似后院里暗自生长无悲喜的轻竹,在晨曦雾气中淡了颜色,存着傲骨。

金满堂的身高和不离没有多大差别,瘦瘦弱弱,平日里喜欢在窑子与梨园里逛,平时喜欢穿着姐姐们的衣裳,与她们一道比划着,叫她们笑得花枝乱颤,他一咬牙,解下自己的外衣,穿起了不离的裙摆。

喜鹊想起小姐装病咳嗽,试着咳嗽起来,她是个哑女,即使是咳嗽也如喘气一般,发不出声来。

她急了,看向金满堂,眼神楚楚可怜。

金满堂两手忙着往自己身上套衣服,嘴巴里发出咳嗽声,和小姐的没有区别,再一低声,是不离的声音:小姐,你好些了吗?

这便是他的一项本事,平日里拿来哗众取宠,没想到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却没有人夸奖他,别人知道了也只是说这是不入流见不得人,算什么能耐。金满堂自嘲的想。

外面的声音被柜子格挡住,秘道里头悄然无声爬行一些时间就到了往下的阶梯,不离抽出火折子,火光出现以后,眼前的光明驱散了两人心中的寒冷。

凤宝宝搂着不离的腰,即使这样会拖延两人的脚步,但是她无法放开。

小心翼翼踩下每一个阶梯,到低了以后就看见了前方微弱的光。

那是主道,宽敞,通往凤府的每一个地方。

走到主道上,不离打量四周,秘道是人工挖出来的,四周贴着砖瓦,上面是整块的青石板,有夜明珠点缀,脚尖前方是夜明珠自上而下投下的微弱的光。

地上铺的地砖隔几块就会出现凤的图案,这里不知道耗了多少时间和人力物力。

即使在封闭空间中,这里的空气不会浑浊,隐约有风自远处吹来,带来清新空气。

凤宝宝来过这里几次,都是凤之带着她过来,凤之带她走遍每一条路,叫她用心记得,这里通往的地方是何处,这里是往出口的……

小时候的记忆重新活跃起来,并未忘却,她来去凤宝宝的手,带着她走。

秘道寂静无声唯有两人的脚步声响彻,凤宝宝的呼吸短促,脚步更是仓促。

不离跟着她的身后,信她,这是她的内心发出的声音。

凤宝宝带着她拐过不少拐弯,这里路每一条都一样,每一个拐弯都没有区别,仿佛是一个大迷宫,走入了就出不去了。

凤宝宝带着她左拐右拐,看似没有目的,却是在寻找一个目的。

她突然停下脚步,不离也跟着停下来,左手边是一扇门,这扇门和凤家所有的门都没有区别,一样的大小与颜色,因为没有风吹日晒侵蚀,所以红漆还是崭新的,却也是陈旧的。

这种异样让这扇门看起来诡异。

凤宝宝往前走去,不离心中一惊,猛地拉住她的手。68.死

“别去。”不离看着那扇门心有不安。

凤宝宝却说:“不会有事的。”

“里面是什么?”

凤宝宝说:“我也不记得了,以前推开过这扇门,还没看仔细就被爹爹抱走,爹爹不喜欢我看见屋子里的东西。”

记忆也不是太清晰,记得紧紧关闭的门挡住了她的视线叫她更是好奇,她小心翼翼推开那扇门,屋子昏暗,她还没看清楚,凤之就将她抱起,告诉她再也别做这样的事情,因为会让爹爹不高兴。

不离对凤宝宝说:“还是别去了。”

凤宝宝摇头,固执说:“我想去。”

不离不再阻挠,而是先她一步推开门,凤宝宝在她身后感觉到她的保护,心里是暖暖的。

里面不是不离想的多少危险的禁地,反倒是一处干净简单的地方。

屋子里头放着一张桌子,上面供奉着牌位,桌前放着蒲团,因为有人长期跪在这里,以至于蒲团被磨破了洞。

不算宽敞的屋子里没有多余的东西,显得冷清,弥漫的端庄肃穆气息笼罩着这间屋子。

凤宝宝看了眼牌位上面的字,就拉着不离出去了。

这就是当年爹爹不喜欢她看到的东西。

第68章

把门重新掩上,门把上的铜环被人的手摸得光亮。

有人时常来这里,毕恭毕敬的跪拜,一日两日不是问题,十年二十年,这是鉴定到叫人惊讶的信念。

掩上的门遮挡了屋内的肃穆,她们两人又往前走。这间密室的上面就是凤之的房间,沿着阶梯一路而上,不离突然扯住凤宝宝叫她停下来。

凤宝宝疑惑的问:“怎么了?”

不离摇头,叫她仔细去听。

有声音穿透薄薄的墙传来,声音太轻,这边听到时候都已经模糊不清。听见是女人的声音,仔细辨认,其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分明是涟漪的。

涟漪与锦艳一直在说,凤之没有回话,她们不再忍耐,拔高了声音,斥责凤之,她们叫着凤之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听见凤之的声音。

凤宝宝怕爹爹是出了意外,心里害怕,不离叫她先别想太多,看看情况。

终于听见凤之的声音,虚弱到几乎是含着一口气保命,剩下的才用来说话,气若游丝,还伴着喘气,叫人听了心生害怕。

他说都等了那么多年,何必在乎这些时间。

我不想再等下去。涟漪说,我受够了。

带着恨意的话语直指凤之。

而后,再无争吵声,人走了,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这份寂静更叫人害怕,不知道生死,唯有焦急的等待。

此时听见凤之清冷的声音传来:“现在安全了,你们出来吧。”

凤宝宝挣脱开不离的手,往阶梯上走去。不离随后跟上。

出口是凤之身后的架子,按着某处推动,书架轻易就被推开,空出一个能让人进出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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