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偏执的他[八零]+番外(43)

作者:咚太郎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我在这里。”

她小声说:“你快醒过来吧。”

*

宋敬冬盘手靠在病房门口,收回深深的眼神,在门边的长椅上坐下。

“爸。”

有件事他想问很久,总算下定决定开口询问:“你觉不觉着,阿汀有点变了?”

回家至今,宋敬冬观察小半个月,发现母亲林雪春,已经完全接纳改头换面的妹妹,没有一丝的疑虑。父亲与妹妹关系恶劣,常年说不到五句话,今年隐隐出现转机,不过也没有特别的热切。

问这话的时候,他很留心他的反应。

不过宋于秋反应不大。

他弯着腰,手心把玩着一小排药,目光定在地上。

只说:“你妈信神婆。”

妻子面上不信宝贝女儿能有什么坎儿,骨子里信的彻底,小心翼翼不让阿汀碰一点脏活累活。要不是阿汀身体差不经晒,估计她要天天把她拴在裤腰带上,走进走出都带着。

相比儿子,林雪春一直对女孩很有执念。

她年少时候就是地主家的宝贝大女儿,日子过得洋气,长得又漂亮,口齿伶俐。那会儿的宋菇又土又穷,简直被她踩在脚底下。

谁知造化弄人,家道中落病死一个妹妹。又迎来一场大浩劫,成分不好的爹妈丢了命,尚在襁褓的小妹活活饿死,留下她独自一人艰难求生。

说起当初他们俩的初见,还是在天色将明的凌晨四点。她挽着裤脚,大冬天站在池里摸鱼虾,双手双脚通红,两只眼睛红红的,但抬头开口便是蛮横的宣言:“这地儿有人了,别想抢老娘的活,快滚!”

彼时的他生意初成,揣着一包袱的钱来报答‘养育之恩’。不过回家路上,脑海里净是这位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凶狠泼辣的模样,那双眼睛熠熠生辉,精气神十足。

不受控制地拐回来,站到岸边问她:“你有人家没?”

她张牙舞爪,“干什么?轮不到你瞧笑话!”

后来托人提亲,三天两头上门去守她逮她,花好大心思讨好她。再提及婚事,她甩来一句:“我要生女娃,讲究传宗接代的少来寻我晦气!”

他来路不明,他没有宗,于是自然而然地结婚生子。

头一胎是子,牙牙学语时溺水而亡;第二胎是子,聪明伶俐能担大事。又盼了三年,总算盼到女娃娃,成了她的的命根子。

神婆说阿汀十五岁有个坎儿,过不去轻则散家,重则散名。过得去便是万事大吉,女儿明事理,日子会转好。

妻子深信不疑,觉着阿汀已经过了坎儿,经常念叨全家的好日子不远了。

“你信吗?”儿子问。

宋于秋过了很久很久才回答:“不信。”

不信又如何?

女儿打头发丝到脚丫子,除了变白点,抓不出丝毫的毛病。非要说成邪祟上身,他带她上山时,神婆笑眯眯的没有说道。

私下问此阿汀是否彼阿汀,有没有法子换回来?

神婆仍是摇头不语。

如今家里日子说不上多好,但至少多了几分笑。

妻子原先为女儿操碎心,近日夜里睡得踏踏实实,他还能如何去说?

她还能经得起多少事?

父子俩的感情犹如君子之交,形淡根深。宋于秋偏头去看已然成年的宋敬冬,沙哑地反问:“你信?”

宋敬冬敛眉笑了笑。

“有时信一信更好?”

“嗯。”

沉沉应声,宋于秋没说,他早为从前的阿汀搭起一座小小的坟。

尽管曾经指着他的鼻子,大哭着骂他窝囊废,嫌他没用又狠心。不止一次说着‘我真倒霉,为什么要生在这个家里,为什么不能在大屋里’,伤透了父母的心。

但她到底是他的女儿。

永远是。

作者有话要说:神婆说的‘坎儿’到底是生死存亡,还是瘸子事件,真的要追究起来好像也很麻烦。

补充逻辑我尽力辽!

还是趁着陆家人没找过来,搞快搞快上升成‘彼此年少时代里无法取代的光’吧孩子们;gt;;lt;

第25章 他的光

糟糕的事情时常在梦的深处生根,邪恶枝条疯狂生长。

比如现在。

陆珣藏身在阴影里。

而她歪脑袋看他,半张脸贴上灰扑扑的水泥地。

一头长长的发,划过眼梢脸颊,蜿蜒着铺了一地,犹如流动的黑色的血。

阿香。

又是这疯疯癫癫的阿香。

“你肯定饿了,来看看,这是什么?”

像个邀功的孩子,她双手捧着一块半生不熟的紫薯,喜滋滋道:“我在大龙他们家地里一动不动,趁天黑赶紧挖出来的。他们谁也没留心,不知道被我偷了好东西。”

神秘兮兮地立起一根手指,她嘘了一声,将紫薯往前捧一些:“你要吃不?”

“只要你叫我一声,这整个给你吃。”

她满含期望的靠过来,手脚并用,像一只匍匐前行的壁虎。

而他被困在一张细密渔网里,脖颈绑着银链。

外出觅食的猫还没回来,前两天拖来的死耗子无法下口,他因三天三夜的饥饿而脱力。光是半垂着眼皮,连一个睁眼都不屑给。

食物引诱,这招太老套,他已经七年不上当。

“来,叫一声就好。”

“我教过你,我知道你会说话的,好孩子。”

“不想叫我也行,说点别的,让我听听你说话好不好?”

久久得不到回应。

“叫啊!”

阿香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面庞笼上凶光。

“你为什么不叫?!”

“不想挨打就给我开口说人话!”

她固执把紫薯往他嘴里塞,死命打他。手指在骨头上找到一丝薄薄的肉,捏住,狠狠地拧他。

瞧这疯样儿。

陆珣冷冷提了一下嘴角,把她激得更怒。

“你笑什么?你笑我?!”

“我是你妈,是我生的你养的你,你凭什么笑我?”

“你到底在笑什么?!”

阿香猛地站起来,给他迎头盖面的几脚,每一次用尽力气。好像嫌这样不够解气,她掀翻八仙桌,又踢翻椅子,打碎瓶瓶罐罐。

忽然扭头抽出一根火星四溅的木条,狞笑着又冲了过来。

滋啦滋啦。

皮肉发出焦灼的声音,火辣辣的痛感迅速涌向四肢百骸,完全激醒了陆珣。

他存足力气把她踹出去,试图撑起手脚反击,但又跌下去,犹如濒临死亡的兽。

眼前黑一下白一下,被浓重的血腥味包裹。

她也气喘吁吁地摔在另一侧,眼泪与鲜血簌簌地落。

“为什么?”

“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为什么要生下像你这样的怪东西?”

她直直看着他,近乎绝望地哀求:“你说句话把,算我求你了,跟我说句话行不行?学着他的样,只要你好好说两句,我给你讲故事好吗?”

“给你买新衣服供你念书,咱们娘俩好好过日子。”

“说句话吧珣珣。”

陆珣一眨不眨,一言不发,眼睁睁看着她面上的光彩一寸寸的暗淡,眼神一点点的绝望。看着她在在碎片上打滚,大笑着又大哭着。

“他不要我,你也不要我,根本没有人要!”

“没有我也没事,我死了也没事是不是?”

“我不要、我不要再过这样了。”

手掌淌血,阿香颤颤巍巍地爬起来,身上那件艳红的衣裳灼灼刺眼。她翻出一条结实的长绳,跌跌撞撞往外走。临到门前回头望他一眼。

“本来要放你走的。”

她微微笑着,好像不疯了,好像十分惋惜地叹口气:“但还是算了。”

阿香临死前留下的是伤痕,是腐朽的气味。随后便是夏风稍稍,吹动的发梢与衣角。还有一句刻薄的诅咒。

“像你这种没人要的畜生。”

“死了算了啊”

屋外的蝉鸣声越来越大,吞没了世间的一切。

光怪陆离的梦戛然而止。

陆珣懒洋洋的睁开眼,雨水透过枝叶间隙,打在他的脸上。猫在腿上乱踩一通,尾巴不断打他。

还故意抖他一身水,以此表示对现状的不满。

陆珣捏起它的后脖子肉,拎到一边,松开手。

猫是不容易摔死的动物,内耳辨别方位,柔软的身躯在空中灵活翻转。两秒之后它四肢着地,厚厚的肉垫减缓冲击,达成‘毫发无伤’的伟大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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