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朝》作者:半暝半昧
文案
忠犬怂攻X美人受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
“此行不知结局,祝顺利。”年轻领袖扶着傅应临的肩膀,脸上表情略凝重。
逢腊月,天上下着雪,细碎的雪花片落在傅应临大氅的黑色毛领子上,呼出的热气呵在细软的绒毛,化出一片水雾。
“雪大,早些回去。”傅应临摆手让领袖回去,他若再不回去,自己真要被这大雪冻死了。
“保重。”一步三回头,雪已经在傅应临的帽子上积了薄薄一片,冬天的帽子厚,雪水一时还渗不进来。
那领袖临进屋还在门口张望,傅应临又摆摆手,等着那扇门完全关上,动作迅速的蹿上车。
车里暖气很足,摘了帽子抖掉大氅上的雪水,水星子溅上身子单薄的里衣,晕开一团小小的水渍。
“爷,咱现在就走吗?”前头开车的驾驶员透过后视镜看傅应临那狼狈样,用力压着上扬的嘴角,但说话的颤抖却怎么也藏不住。
傅应临一个挥手就把那被雪水浸湿的帽子丢向驾驶位,正中准心。
“哎呦。”帽子一沾脑袋,那水就染了头发,冰的驾驶员一阵激灵。
“你们家领袖就是爱操心。”傅应临拿过新的大氅,没好气的抖开披上。
“您可以打伞啊。”在旁边伺候的年二递完大氅递热水,百忙之中还能抽空损傅应临一句。
“人家都没打伞,我撑个像什么话。”傅应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十分烦躁的朝驾驶位吼:“走。”
干儿子留学回来,做干爹的自然是高兴,杨勤宗亲自操办接风宴,用的是那轩福楼的厨子,请的是长沙最会唱戏的淮嗔。
长沙上至高管名贵,下至商人黑帮,通通有请,打定主意要为干儿子通人脉。
“此行可有收获?”老爷子裹着虎皮大衣,褐色皮肤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晾着手中茶盏。
年轻,总有个冲动的时候,杨勤宗身上那件虎皮大衣就是证明,一个人单挑松岭上的老虎,赢是赢了,丢了半条命,那英俊的脸也毁了,下人在山上找了三天三夜才捡回来。
“收获甚多。”傅应临目光一直锁在台上那红衣人儿,口不对心的答着。
红戏服,白水袖,一抖,凭着巧劲绕上手腕,红色的戏服衣摆转成一朵花,身上大大小小的佩环应和着鼓点凛凛作响。
浓浓的妆面都掩盖不了唱戏人那好看眉眼散发出来的冷傲,可望不可及。
杨勤宗顺着傅应临的目光向台上看去,慢悠悠的道:“看上了?”
“没有。”傅应临回过神,捂住嘴咳嗽两声欲盖弥彰的掩饰。
来时领袖同他说过:“等到了长沙会有人接应你,唱戏的,化名淮嗔。”
这接应的长的真好看,那高傲小脸,那清亮嗓儿,要是压在床上狠狠□他,高岭之花是不是也有另外一种模样?
傅应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有些手抖的端起茶杯浅抿一口。
这般失态杨勤宗看在眼里,冷冷哼声。
“将军,这你可就怪不得小将军了,淮嗔的姿色那全长沙就没有几个不惦记的,只是没人敢下手啊。”
随着傅应临他们坐在一处的还有杨勤宗的亲信沈良生,及几个傅应临不认识的军座什么的。
沈良生话说的谁都心知肚明,不是不下手,只是不敢,那戏子能耐着,依仗人脉做起消息买卖,手里抓的把柄多了去,动他只怕第二天祖宗十八代都给挖出来。
其它人忌惮杨勤宗可不,只是年纪大了不爱管事,这回招傅应临回来就是想他继承大业。
戏子也聪明,没有翻出什么大风大浪,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恨归狠,还要依仗他的情报。傅应临听出沈良生话里的觊觎,不想听他谈论,举起茶杯对他:“初来乍到,以后还要靠副官多多关照。”
话没说完被打断,看在是小将军,沈良生面上变了变,举起酒杯:“关照不敢,沈某还要求小将军多照顾呢。”
一杯茶饮尽,杨勤宗带着傅应临一桌一桌敬酒,一场下来饶是酒量再好傅应临也晕的不行,脸色通红。
派小厮扶人回房里时杨勤宗轻飘飘一句话落进傅应临耳朵里:“既然喜欢,晚上就送到你房里,第一天随性些,日后再做这档子痴事,教你挨板子不可。”
说罢,退场。
傅应临晃晃脑袋,想要摇散脑子里的浑浑噩噩,没成,人还险些不稳,三四个小厮才架住:“谢谢干爹。”
戏子还穿着末场的戏服脸上带着残妆,笔直站在门口。
傅应临眼中已经恢复清明,倒了杯水招呼淮嗔坐下。
“淮准少爷唱的不错。”
“小将军演的也不错。”
互相恭维两句又沉默,傅应临不自在,拉着人推到床上,凑近耳边:“既知道我是装,其他的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自然。”淮嗔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折了四折的黄纸,看面积,小不了。
“组织要你先站稳自己脚跟,杨老贼会先派你个步兵营,四千人整。上至管事,下至有关系的都在这名单上,怎么用就看你了。”
傅应临收了名单放进枕下,身子往下沉了沉,几近贴着淮嗔。
淮嗔屈起一腿隔着戏服军装极有威胁性的顶在傅应临跨间。
“你就这么出去了,我不好交待。”
“你小将军不行,硬不起来。”
“不便成了”
“不行”
眉头一挑,凑人更近:“敢在说一遍”
说便说,淮嗔一手绕到人颈后,几近唇贴着唇:“你傅应临不行。”
音刚落,肩上一凉,做工极好的戏服被傅小将军轻轻一扯领子裂了个大口。
洁白一片,锁骨线条比起水做的女人丝毫不差,傅应临看了一眼没敢再看,伸手就掐,红白分明。
淮嗔那被这么对过,膝又往上顶了顶。
“不想要了?”
“哪能,淮准少爷难得乖顺,不做些留念可惜。”
“你这留念可是要叫我三天上不得台。”
“对不住,你损的场子我赔你可好?”
“你知道我唱一场多少人、多少钱?”
“我日日去,听一辈子,何如?”
傅应临所说确实做到,日日踩着淮嗔登场的点就来,风雪无阻,自个儿搬了太师椅在场子二楼,静静观望台上那绰约姿态。
风华绝代。
☆、第二章
那薄情的人儿连退场都不愿看我一眼,真是养不熟的小崽子。
罢了罢了。
我趁着观众喝彩的劲儿溜进后台,那些人只顾着鼓掌,谁还能瞧见这么个人。
台子后边儿有个小隔间,给淮准卸妆使的,小厮见我就怕拦不得,摸进去,十分容易。
“你这没良心的,连个眼神都不给我。”
他连头都没转,动作十分小心的卸下硬头面,等珠冠在桌上放定,才应我话。
“你便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卸了硬头面又是软头面,线帘、网子、发垫…忙得很!
我随手扯了个椅子坐下,连桌上刚热的烧酒都不喝了,就看着他:“我听了一年的戏,你在台上连个正脸都不给我。”
“我便靠这个活,瞧你我戏便不好,到时候砸了招牌你来赔?”
“赔。你什么都不做,我养着你也成。”
“玩笑话少说。”
真是下床就翻脸不认人。
我不说话了,拿着桌上热好的酒一口灌了小半,他还在整理行头,这会到了卸脂粉,眉眼一洗,少了妩媚,只剩清冷傲然。
到底是富贵家的少爷,落了红尘举手投足间也带着几分雅。
我虽然留学回来,但一头心思扎在组织里,学的都是那军事,文邹邹的词不会用,除了“雅”想不出什么能形容淮准的词。
一颦一笑,一嗔一怒 ,总是带着股不一样气韵。
我问过,他自小学的唱戏。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前途大好却要窝在深宅里唱着没人听的戏,他不告诉我。
就我走神这会子他已经从水盆里抬头,眼眶红润,额前刘海上水珠还在滴,流过白皙脸颊落进衣领深处。
像极了乖顺的绵羊。
这哪能忍?我大步走过去伸手一览把他抱起。
第二日一早梨园的小厮就来了,说:“班主今天不唱戏,小将军不要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