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嫁奸臣(87)

他们到来城郭的时候,显然裴言昭也刚攻下城池不久,完颜首领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周围一圈炎军手持桐油火杖,将俘虏完颜烈和胜者裴言昭一同围在圈内。其余士兵运着推车鱼贯而出,推车里装的正是从开平,具体来说是奴儿干仓库内搜刮来的粮食。

姜珩抵达后,让徐骞去帮忙运粮,不用管她。她则混入了城门一圈士兵中央,悄然窥伺圈内动静。

幽幽火杖下,照明火光所普的纷扬细尘,中间跪着的人一颤一抖的,宛若蛰伏待发的狂兽。

“裴言昭!啊,”完颜烈像头樊笼中的老虎,嘶嗥扳挣,一通狂吼后,仍挣不过拇指粗的麻绳,涨得发紫的脸渐渐委顿,泛呈青白,气若游丝:“裴将军,我们说好,丹书白马,歃血为盟,你助我扫平蒙古,我与贵邦缔结盟约,永不互犯。如今你这是,为什么。”

“呵呵,那时你跟满伽共同抵御我,我不得已,才想跟你合作。现在我自己就能收拾你们,留你还有用吗?”裴言昭闪烁估量的眸光,仿佛在计算完颜烈的剩余价值。

“有的!”

他才不管什么奴颜婢膝,打不过就跑,能苟且偷生就偷生。完颜烈当即细数了一堆自己的用处,扬言愿为裴言昭效劳。

然裴言昭神色松动的模样,惊到了他身边的一干将领。

将军怎么能被完颜烈的话打动呢?

奴儿干是北元王庭的化身,在蒙古根冠深厚,完颜烈虽为庸主,但他麾下精兵强将如云,一旦纵虎归山,便又给此次击退鞑靼加大了难度。

只要是鞑靼拉来的盟友,杀死一个算一个!

即使杀了完颜烈还无法动摇奴儿干根基,也足以让完颜烈几个儿子争抢首领之位,闹腾上好一阵子,不教他们襄助鞑靼。

大家都紧张等待裴言昭的回答时,另一人款款步入大家视线,朝裴言昭眼送秋波、烟视媚行。

“参见裴将军,末将左等右等,总算把裴将军盼来了。”

完颜烈怒吼:“彭连,你跪这贼子作甚,你还盼他!?”

彭连搔搔胡须,丝毫不理败主完颜烈,“裴将军,可不要忘了小的功劳,那箱子从女真人搜出的珠宝,是我亲自安排,也是我拿给完颜烈看的。末将把你交待的事情办得干干净净,还望将军能楚才晋用,将我收于您的帐下,效犬马之劳。”他趁机表明心迹,是为让裴言昭的手下听到这番话,清楚他的功劳,免到时他过去受到轻视怠慢。

他原也是半个汉人,母亲被蒙古兵欺辱,诞下了他,父亲不知去向,他就随母姓。后遇到同乡安晏,经安晏举荐,辗转到完颜烈手下当了参军。但后来,安晏屡屡压他一头,他甚至怀疑,让同为汉人的他在蒙古军营里抬不起头,他甚至怀疑,安晏是故意拉他入伙,彰显他自己的才能。

于是裴言昭来信,花重金买他做内应时,他毫不犹豫就答应,配合裴言昭使了一道离间计,叫完颜烈挑起事端,赶走了满伽。

完颜烈惊怒交加,不甘嘶吼:“你这个卑鄙小人,我待你不薄啊!”

裴言昭撂搔鬓间几缕狼狈未来得及梳理的头发,状若思考:“我有交待你办什么事吗?”

彭连脸色生变:“将军——”

“等等,容我想想,最近事情太多,爱忘事,”裴言昭撑额思索片刻,对彭连说:“你随我来,好好提醒我一番。”

他吩咐谁都不许靠近,负手迈向黑漆漆的城门下。彭连应是,屁颠颠的尾随,心中酝酿怎么提醒对方把他的功劳想起来,又该谋个什么差事当当?

暗光影影绰绰下,不敢挪动脚步的士兵均看不清城门角落下的情况,蓦的,只听那边传来一声惨叫,在深夜里不禁叫人为之颤栗。

裴言昭抽帕擦拭手上溅到的血滴,忽然在他严禁靠近的范围看见一抹黑影拉长在地面,他骤一抬首,戾气丛生,但在看到来人,逐渐,转变成复杂神色。

他疾步走过去,眉眼缓和,解释:“那样的人连他主子都可以出卖,同样有一天,也会出卖我。就算我把他带回去,不加以重用,往后再无贤才肯投我帐下。”

姜珩平复片刻,往那潭血泊看去,“待会怎么跟其它人交待。”

裴言昭舒了口闷灼的气,紧张不翼而飞,试探的,用那张方才染血的手,去牵她。

她没有闪躲,他趁势一把牢牢握住,走回诸将林立等待的原地。

裴言昭厉目扫过,放声对所有人道:“两天前,奴儿干出了一位小人,传密信给我,说完颜首领苛待他,想助我成大事,竟把他那些龌龊勾当,说是我指使的,还来跟我讨赏,”他不说哪些勾当,一语带过:“我正愁怎么找出这告信小人正法,还完颜首领一个公道,呵,这小丑就自己跳出来了。我公私分明,现下已将那小人就地格毙!”

“哈哈哈,杀得好,杀得好!”完颜烈仰天畅笑。

裴言昭负手,抬了抬下巴:“把完颜首领押进城,等我搬完粮食再审问。”

众将心忧不言。跟这位直肠子有什么好审问的,将军该不会真存了想放虎归山的心思吧?

这个夜晚注定万民齐欢。在裴言昭夺下开平不久,粮草便陆陆续续运往渔阳,上仓灾民听到风声,早就在黑夜中难以安睡,翘首等待。一俟第一辆粮车运到,他们如饥馁数月的猛虎,流涎跻前,幸有守卫拦截,维持秩序。

搬运兵动作极快,不一会儿,点火生灶,炊烟袅袅,米饭的香味传遍四野,伴随着百姓们狼吞虎噎的满足声。

被裴言昭揍得鼻青脸肿的邱孟先在营帐内唉声叹气,得知粮食及时运到,他更加焦躁,躁动下拉痛吊挽的伤臂,身心饱受折磨。

气闷时,他听到营外有争执声,就跑出去看。邱孟先撂开帐帘,看到拉拉扯扯的二人,厉声质问他们在干嘛。

李广拍拍袖子,飞快到邱孟先身边,朗声道:“统帅!司徒卬这小子不安好心,想私底下问我借两千兵马去驻守城池,还不让您晓得。”

邱孟先眼球凸瞪,正在气头上,走过去恫吓司徒卬:“你小子想干嘛,驻守哪个城池。”

司徒卬讪讪,老实交待:“是裴将军孤注一掷,把士兵都带去攻打开平了,现在恪都是座空城,他想通过我,找李参军商量,借兵驻守,免城池有失。”

邱孟先疑惑:“为什么找李广不找我。”

“这……”

“说!”邱孟先知他是怂包,哪怕在晋城时的地位远不如他,也不惧怕。

司徒卬果然怂,心道他只是个传话的,事情成不成责任不在他身上,就道:“裴将军说……怕你带兵占领恪都,抢走他夺城的功劳,嘱咐我千万别让你知道。”

邱孟先转了几弯,眼珠一亮,“哈哈,我现在知道了。”

第79章

溶溶月色下,云迷雾锁,邱孟先领的两千人马星夜出发,直往恪都。这点人马守城自是不够的,但人多了行军速度会变慢,他需抢在裴言昭回防恪都的前面,占领城邑,高树旗帜,过后再徐徐运兵驻守。

他与裴言昭两方,名义是友非敌,攻城略池比的不是兵多兵少,而是谁占据了先机,一俟他得手,名正言顺,裴言昭自无脸讨还。

如意算盘敲得好好的,然而,当席不暇暖的疲惫大军赶到时,在晨曦的普照下,邱孟先依稀看到有穿戎服的敌兵在城门口来回巡视,几乎和没有防备的他撞了正着!

怎么可能呢,昨天前线才传来消息,女真跟奴儿干自相残杀,被打退回部落。鞑靼遭两次火攻后趑趄不前,龟缩在开平的后方,大宁。而奴儿干昨日才被裴言昭收拾,粮饷都遭那厮搬来了上仓。现在出现的敌军是哪个部落的?敢偷袭风头正劲的炎军占领的城池。

危急的情势一触即发,他在看敌军的同时,敌军也看到了他,并迅速率军杀了过来。

密密麻麻的小兵和箭矢飞梭而来,邱孟先大吼下令,叫随行校尉传达下去,带两千兵马断后应敌,另留百人队伍掩护他突围。

邱孟先不管后面的厮杀交战和士兵们的死活,夹紧马肚,伏马矮身,拼命的鞭策马臀,风声猎猎,蹄扬纷尘。

就在邱孟先满心欢喜以为逃出生天时,前方竟有一字排开的精兵如一面黑墙拦住了他的的去路。他逃窜速度过猛,差点撞到他们竖起的长矛上,扎成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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