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嫁奸臣(71)

姜珩抱过帛书,准备进屋看看:“有劳了。”

这时,一个穿白衫的十七八岁模样的女子背着大背篓从外面进来,姜珩寻思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却见那名女子一路瞪着自己走过来,重重搁下背篓,从里面取出一口小锅掷放在桌,盖缝溢出丝丝热气。

薛青暮垂眸一瞥:“玉儿,这是什么,不是叫你去买燕窝回来吗。”

被唤作玉儿的姑娘斜睨姜珩,不耐的抱着手臂:“没买到,现在到处在打仗,疗伤的药材都不够用了,哪家药铺还卖燕窝这种精贵东西!我们山上一年都吃不到一回,病人就这么娇贵么,非要吃燕窝。这是我找到一家富贵人家换的。受不了,治病麻烦别人就算了,对吃的还挑三拣四,让我跑了十几里路找这鬼燕窝。”

“平日叫你爬山采药也不听你抱怨,今天话那么多。”薛青暮皱眉轻声打断,免唐突了客人。

姜珩道:“薛公子不用客气,粗茶淡饭我们也使得,燕窝就留着你们自己吃吧。”

薛青暮转微笑:“你别有负担,这燕窝是拿来做药引,给你那位朋友服下,牵制病情用。玉儿不懂,勿怪。”

“喔,多谢薛公子,多谢玉儿姑娘。那我先进去了。”

薛青暮补充提醒道:“我待会让玉儿端午饭来。对了,多陪病人说话,激励他,他能撑到山上来,也有凭着一股毅力的缘由。病人有活下去的坚韧,比我的药管用。”

“哦好,我明白了。”

姜珩不再管他们主仆俩的争执,抱着帛书进了裴言昭所在的屋子。

人儿静静的躺在竹席上,胸口处跌宕平缓均匀,姜珩走过去打量,见他眉目舒缓、面色正常,自己也心霁,不打扰他休息,轻步走到桌边,翻看太子发来的书信。

姜珩给昨日累到了,刚平摊一块舆图,没打量几眼,就支颐困顿。

恍惚间,她腰被紧锁住,周身霎时被熟悉的气息笼罩,继而,脸颊蹭上一柔软之物,轻轻舐她。

姜珩没睡沉,立时睁开了眼,也不动作,不咸不淡道:“也不知是谁说,以后再也不强迫我做任何事,不会再烦着我。”

裴言昭挨着她一条长凳坐下,搂抱着人,笑意盎然看着她:“真的不想我再烦你?”

她不答话,片刻,裴言昭惴惴不安,反口:“阿珩,对不起,我没办法管住自己。你可以不接受,但不能阻止我对你的喜欢。死里逃生后,我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你,再不与你分开。”

姜珩不作回应,将舆图往他面前推:“你看看,太子圈的这个城门,经他调查,这里最近调兵频繁,许是那里的刺史捣鬼,放了蒙古人进来,才有昨日刺杀一事。怎么回信给太子?”

裴言昭瞄了一眼,不大感冒:“我刚听到,那位薛公子说要你激励我。我们做点……能激励我的事?别谈这些军事了。”

姜珩冷睨过去:“我都把带到这个地方来,你还寻死觅活,没有生存斗志,妄图我激励你?那你还是死了算了。”

“……”

第64章

在她的冷冷凝睇下,裴言昭讪讪松开揽住她细腰的手,扯过舆图和信笺,味如嚼蜡的看起来:“你不用担心太子不知如何处理。这信中不仅写了兴城的黄门调兵频繁,你看这封,还提了黄门士兵因为军饷哗变,太子不问这件事怎么处理,没有你认为的如堕烟海。或许这就是他特意弄出来做筏子,准备当掉黄门的所有人。车舆遭袭,差点丧命,他的愤怒会比我们少?”

姜珩脸色稍霁,取过信纸不遗漏的查看,的确没有其它指示了:“那他来这封信的目的为何。”

“一者,我替他受伤,他自要安抚一番。还有,为了彰显他身为英主的才能,你信不信等我们还没回信,他就已经把黄门的守将士兵全都换掉了。”裴言昭忽然想到一事,嘴角弯起:“不过他唯一没预料到一件事。”

“什么事?”

“我对那些刺杀者不是很怨恨,他此举没有讨好到我。”

“……”

两人说话间,一名中年男子阔步走进来,风骨清冽,修身颀长,眉宇染有镇守边关二十年的饱经风霜,岁月与坚守在他身上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

姜珩觉他器宇不凡,站起来相认:“您就是段镇抚?”

中年男子扫袖行礼:“末将段云赋,参见裴将军。”

裴言昭撑桌而起,还礼:“段药师不必客气,我有求于段药师医病,是个病患,不论军职。”

段云赋直起身子,接话道:“倘你是以普通患者的身份站在这,就请回吧。若是以将军的身份威胁我治病,我也敬谢不敏,就听凭您的处置,但我绝不医治。”

裴言昭沉下脸,呵呵淡笑:“您是杏林界的前辈,德高望重,即使自己很多年不出手了,您所教的门生却救了附近很多百姓。想要动您,还得提防文人的口诛笔伐,过往那些比我位高权重的都不敢加害您,我一介小辈岂敢僭越。况乎,我对段药师充满孺慕之情。于情于理,我都不会伤您,请放心。”

一旁的姜珩听得心惊,这厮对段云赋的了解远超他在山下所说的一无所知,那时定然是在骗她,不想让她带他上山。

“师父,”门外的薛青暮走进来,替他们说情:“这位是姜小姐,她按照我门下规定,不着外力,仅以一面木筏将裴将军拉了上来,玉儿查看,她肋下、手、足皆磨得伤痕累累。这等坚韧不拔的人不正是师父苦苦寻觅的吗。”

“你别说了,除了我门中人,我一概不会救。”段云赋紧绷着轮廓,毫无转圜。

姜珩急道:“段药师,既然不肯救人,一开始为什么要给药,先保住他的性命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还是你是在故意试探我们呢,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无不遵从。”

段云赋稀了个奇,不解:“我什么时候给过药了。”

“不是师父给的。”薛青暮站出来解释。

段云赋瞥他:“难道是你给的?”他听弟子传达过裴言昭中的是毒箭木汁液的剧毒,料想以薛青暮的医术还不能够拔除才对呀。

薛青暮摇头,“也不是,”看向他们两个人:“难道你们不知道,自己身上带了凝芝丸吗,是药童在为裴将军清洗伤口时搜出来的,有这等堪比人参芝栭的吊命药,我立刻就给裴将军送服了下去,才得以延全他性命。”

段云赋惊讶的噢了声:“凝芝丸是我门清热解毒的奇效药丸,你们怎会有。我有一个徒弟梁奉先在燕京开药铺,难道你们和他有渊源?”

原来是大嫂梁氏的爹,梁奉先。姜珩忆起她也被赠一颗凝芝丸,但她没在意,将药留在了家中,想来好生惊险,幸好裴言昭把药带在身上。

“何止有渊源,我跟奉先是刎颈之交的拜把兄弟。我们常一起畅饮谈心,奉先兄见我无父无母,说让我把他的爹看成我自个儿的爹,把他的娘,看成我自个儿的娘。”裴言昭说道。

听他抢先应,姜珩脑中轰然,侧目望去,低低垂眸,指尖捏得紧紧的。

“噢?他有没有说,把我这位师父看成是你的师父?”段云赋问。

裴言昭拱手:“不敢,奉先兄知道您的规矩,不会败坏您的门规,认父认母都有他的父母在场,经过他们同意了的。段药师不在,他不敢代您收徒。只向我时常提起过你老人家,妙手慈悲,济世活人。只因当年一段纠葛不清的孽情,才闭门谢客,但仍心念病患,广收徒孙,造福乡里。”

段云赋眼角微微的发热湿润,引手:“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能明白我的苦衷,坐下说话吧。”

经段云赋的邀请,事情仿佛有了转机。他们各自在藤椅上落座,两两相对。

薛青暮再三思忖,提道:“我两年前身在燕京,虽然不怎么关注裴家的事,但也知道裴家的长媳就是梁家的女儿梁兰芳,也就是我师兄梁奉先的女儿。这么算来,梁兰芳应是裴将军的大嫂,你又与她的父亲拜了兄弟,她到底该叫你小叔子,还是叫你叔叔,这两字之差,却有天堑之别。你跟我师兄是多久拜的兄弟,拜的时候没考虑过辈分问题?”

姜珩乜望过去,但见裴言昭默然片刻,面庞渐泛哀色,不慌不急答:“薛兄有所不知,我祖父裴焕一族早就殁了,现在裴家家主是我的大爷爷,长嫂么,隔了两代人,只能算是我的表嫂。是以我跟奉先兄结拜时,相逢恨晚,也就不大在意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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