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嫁奸臣(22)

太子妃拂袖:“要我亲自去请人么。”

“别了,我这差人去叫。”窦贵妃憎恨又古怪的瞪了姜珩一眼。

很快,一个体面光鲜的老妇被带上来,暗觑了姜珩一眼,不动声色把头低下。豆青色的短衣布裤换成了短衣曳撒,上绣春梅图案,头上添了几朵珠钗,比不得在场妃嫔,用度却比仆妇好了数倍。

姜珩笑笑上前:“陶嬷嬷,又见到你了。这么会不见,你穿得更漂亮了,不过头髻没变。喔,七品女官和宫女的头饰是无区别的。”

王女官听她口吻古里古怪的,不作他想:“这位姑娘是,老奴不认识你。”

窦贵妃拍掌:“我就说么,王女官是在我寝宫里伺候的,怎会随意跑去外头,还去送什么胭脂,这不大白天说梦话么。”

太子妃想到一点:“姜小姐,你说对方自称陶嬷嬷,那你是怎么确定她又是王女官的。”

“我在寿春宫闲逛的时候,偶然听到一个小宫女跟她说话,叫她王女官。之后她才找到我的。”姜珩道。

王女官似乎抓住小辫子,喊道:“说谎,你在说谎!我,一直待在宫里,根本没有见过你说的小宫女。”

姜珩无奈:“陶嬷嬷,你怎么总不承认呢。你还再三叮嘱我,让我记得去找太子妃,还往我脸上抹很重的粉。”

王女官咬牙,她办事不至于如此夸张,根本无再三叮嘱,不过后来由窦贵妃跟四王妃推波助澜,她更理直气壮:“满嘴胡言,老奴根本不认识你。”

姜珩又道:“陶嬷嬷你忘性真大。您不记得,您还把寿春宫说成玉春宫,一再跟我说,那是容妃住的地方。我还奇怪,你为什么要指鹿为马。”

她只提了一句,哪有一再!王女官极力否认:“你说的都是你想象出来的,我没有见过你。”

听她们各执一词,太子妃头大如斗:“姜小姐,当时可否有旁人在场?”

姜珩摇了摇头:“没有。”

“哼,我看是姜小姐病还没好,识人不清看错了人。她哪里认识什么王女官寿春宫,不知哪个人嘴里听到的信口胡诌出来。”窦贵妃轻舒了一口气。

姜珩恍惚愕然道:“陶嬷嬷,我不信你不是陶嬷嬷……你身上一定有我给你的小礼物,且让七姐姐搜一搜,要是没有,我便是认错了人吧!”

王女官大惊:“什么小礼物。”

姜珩娓娓道来:“您给我搽粉,待我亲切,我自觉出宫后和您再难相见,便想留个纪念给您。怕你不肯当面收,就藏了一枚金花耳铛在你的发髻中,上面还刻有我的名字,珩。”

太子妃串联起之前水到渠成的对话,竟颇觉这个看似实诚的姜小姐不简单,仿佛在给对方一步步下套。

她登时拨开云雾般欣喜,吩咐:“青鸾,解开王女官的发髻。”

王女官惊惶的捧着头颅后退,窦贵妃郝然跪下:“太子妃开恩,王女官是我身边的老人了,您让她当众披头散发,以后她还有何颜面执掌宫掖。且,且容我把人带回宫中,亲自验查。”

“不必了,一切后果本宫承担。”

太子妃断绝一切让贱婢逃脱的希望,亟不可待示意宫女。

几位东宫宫女上前按住王女官,一个拆解开她的发髻。

长发落下来一刻,一枚精巧耳铛随之的坠落,在众人视线下,飞出王女官的发丝,‘叮’地掉在红花梨木地板上,红衬金,清晰可见。

第20章

耳铛地板相碰的清脆橐橐声扩散,王女官大惊失色,旋身挣脱,佝偻身躯作势捞抓地面之物,被四名宫女眼快架住,另有宫女忙去拾起饰物,走过去奉给太子妃。

太子妃取过端详,耳铛沿尾果不其然,刻小篆一字,珩。

看到这里,她还有什么不明白。下午武场设武艺比拼,是有人不想她出席!先调查清姜家母女品性,利用人是第一次来,对宫廷布局不熟,不识人,设下此计。第一道障眼法为容妃,激起她跟容妃之间的猜疑。最后找不出陶嬷嬷,再将事情归咎到姜珩叙事不清上,让悬案无疾而终。唯一的蹊跷是,姜珩不知偶然还是故意,竟然留了一招指认出陶嬷嬷。

“贱婢,敢背着我私赠那种东西,不懂宫里规矩吗!”

窦贵妃怒冲冲扇了王女官一耳光,继而朝太子妃半跪下:“善柔,是我管教不严,宫中竟出了这刁奴。你若放心,此人容我带回去管教,必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要想现在出这口恶气,当众要杀要剐我也不会阻拦。”

对方以退为进,她亦不能逼得太狠,有失仪态。太子妃冷笑:“既然贵妃娘娘要管教刁奴,下午恐怕没法出席武场了,本宫会安排撤了你的席座。”

窦贵妃磨紧牙槽,僵硬的点头:“应该的。”

“还有四皇嫂,”太子妃眼皮略抬,“你将女眷丢下,看管不周,让她被危险小人利用,也该罚。下午一并不用出席了,回家自省吧。”

会见外邦是难得的盛会,她们不去,四皇子不是颜面扫地么,不知道的百官还以为四皇子内院出什么变故了。窦明溪脸色阴沉:“今日有瓦剌首领来朝,我们还是团结一致的好,不要让外人看笑话,此事过后再论吧。”

太子妃冷讽:“怪事,皇嫂难道是鞑靼首领点名要见的重要人物,你不去,他还会一个个找了?也罢,你若不服从我的决定,我便去请父皇裁夺。”

窦明溪瞳孔微缩,僵持了片刻,声若蚊蚋:“听从太子妃安排。”

太子妃心情大好,叫大宫女青鸾看场,她走到姜珩母女面前,无架势的亲热邀请道:“姜夫人,姜小姐,还请随我往东宫一叙。”

太子妃传她们单独续会,除了赏赐以外,更想把整件事情的疑点捊清楚。但姜珩除了在长春宫说的那席话,别无透露其它,貌似这一切真的是巧合。这令太子妃既不解,也觉得合理。姜珩是第一次来宫里,如不是种种巧合,连人都认不全,怎会反设计窦贵妃她们。

看着姜珩一张青涩稚嫩的脸庞,太子妃释怀了,相信就是巧合,不再细问。赏赐当然是少不得她们的,精美头面、衣裳每人各赏了两套。

姜珩看到太子妃的笑容,大抵是甜中透着扬眉吐气的苦涩,可见太子式微,太子妃在宫里并不好过。她想宽慰两句,却不合身份。今日能帮一时是一时,往后,再瞧吧。

朔风流荡,毡旗招展。午时末,宫廷宴请百官及受邀命妇贵女,聚于武场,同观两绑武艺盛事。

硕大夯台直对的丹墀前,郝然是一张黄绸铺就的大座舆,其上着通天冠、紫纱袍的男人,正是年五十六岁的隆正帝。

他面庞英武,身形精壮,眉宇间闪烁炯炯洞察的光,举手投足既有着帝王威赫,又无一丝年过不惑的老态龙钟感以及长居宫掖的人所有的滞重感。毕竟隆正帝为楚王时便是一名骁勇悍将,登位十四年来甚至亲征过不下百次,是个允文允武的皇帝。

隆正帝旁是鞑靼首领孛儿只斤也裘,坐虎毡大座,身高体壮,正侧首与隆正帝攀谈。

左列余后紧跟三品以上或特别受邀官员,毕竟场地有限。在那之中,姜珩却一眼看到一个不该在场的人,裴言昭。虽听他升了官,是个正四品指挥。

“妹妹,珩儿妹妹?”

姜珩呃了声,回过神,讷道:“七姐姐,我是在想。”

太子妃正想拿颗此次外邦进贡的葡萄给她尝,闻言顿住,微笑:“妹妹在想什么。”

姜珩暗觑了上方一眼,低声道:“我跟你坐在这前头是否不合礼数。皇上的声音震在我耳边,我有点紧张。”

正座左列为百官,右列为女眷,座次亦有严格规定,按品阶排序。当下窦贵妃不能来,首位便被东宫太子妃占了去。姜珩挨着太子妃坐,这位置,皇上就悬在边上,正对面是熊腰虎背的也裘,和也裘身边一帮使者,感觉不大好。

太子妃轻笑:“看个武艺罢了,规矩也没那么一丝不苟,何况事急从权。你身体不好,要是挨近夯台坐,更要被他们斗武时呼喝的声音震住,风沙还大。就坐这陪我吧。你瞧,皇上定然也得见你这这张生面孔了,他都不曾派人下来跟我说什么,可见皇上并不在意。”

姜珩勉力笑了下,不说话了。

土埙吹响,烘托热烈气氛。双方第一轮要比的是投壶,投壶源于射礼,其方式文雅,又能较量射术,是接待外宾一项传统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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