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雅抬眸瞥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去,继续手上的动作。
“你当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跟你吵架吗?”上官驰没好气的抓过她的手,破天荒的温柔的替她擦起了药。
这等厚爱哪里让人消受得起,司徒雅想缩回手,他却不悦的训斥:“别动,就你那笨手笨脚的样,看着都让人着急。”
真是不想说都不行了,司徒雅叹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你是有精神分裂么?你这样一会对人好,一会对人坏,很容易把别人折磨成疯子你知不知道?”
“恩,知道啊。”
他坦然的点头。
“知道你还这样?”
“我已经作了深刻的反思,所以放心吧,以后会尽量好好待你的。”
“真的?”
她突然有些受宠若惊。
“我以为我的态度足以令你信服,怎么,我看起来像是在骗人吗?”
“想不出理由,为什么突然决定好好待我了?”
“因为发现欺负你也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劳神费力。”
上官驰回答的很自然,司徒雅忍不住笑了:“确实挺费力的,为了维护丈夫的权益,伟大的大男子主义,这脸上都开花了,不过,爸妈和晴晴知道你脸上为什么开花吗?”
“你敢多嘴的话,我立马收回刚才说过的话。”
果不其然啊,自尊心比天大的上官驰,就算是赐他三尺白绫,也不会说出自己脸上的花是因为女人打得架。
替她包好了手,他直起身,从西裤兜里摸出一样东西递到她面前:“这个给你。”
司徒雅蓦然睁大眼,这不是当初婆婆送她的玉镯吗?这家伙又想耍什么花样了。
“干吗?”
“胳膊腕那里有条伤口挺深的,倘若留下疤痕,就戴这个遮一下吧。”
她撇撇嘴:“还真要打我一巴掌,给我一颗糖啊?”
上官驰没好气的把镯子塞到她手里:“这可比糖值钱多了。”
司徒雅怔怔的望着手中被塞过来的镯子,唇角漾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接下来的几日,上官驰似乎真的作了深刻的反思,对她的态度比先前友善了许多,她的心情便也慢慢好了起来。
转眼之间暑期到了,忙碌的生活开始变得清闲。这天中午,司徒雅刚准备睡午觉,却意外接到了舅舅的电话,约她出来见见面。
她心里当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或许是舅舅找她,从来都没有好事。
换了身衣服,来到了约定的地点,位于市中心的一品茶馆。
刚一进门,就瞥见了坐在第一排的舅舅,视线往舅舅对面一扫,忽尔整个人僵住,脸色随即苍白。
“小雅,这里,这里。”
吕长贵挥舞着双臂朝外甥女招呼,她深吸一口气,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走过去。
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向舅舅对面的人问候:“甲富叔,好久不见。”
被唤甲富叔的中年男人缓缓抬起头,犀利的双眸散发着商人的精明:“小雅,我们是好久没见了,原本还担心,见了面你会不会不认识我了。”
司徒雅放下手中的包,缓缓坐下去:“怎么会,甲富叔您是我的恩人,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
“倒是挺难得,你还记着。”
李甲富意味深长的点头,端起面前的陶瓷杯,轻啜了一口。
他是一个白手起家的暴发户,小时候家里特别穷,那时的名字也并不叫李甲富,只是后来经过一番打拼发了家,便把原名李二蛋改成了现在的名字,彰显他要甲富天下的决心。
“甲富叔这次来B市是有什么事吗?”
司徒雅忐忑的问。
一旁的舅舅不悦的瞪她:“你这孩子,明知道人家来的目的,还明知故问。”
李甲富倒是不以为然的笑笑:“或许她忘了也不一定,若是记得,也不会让我自己找来了。”
论真心话,若不是今天他突然出现,司徒雅还真的忘记了自己的命运牵在这个人的手中。
“我这段时间有点忙,所以没回去看梦龙。”
“是忙着跟别人结婚吧?”
她心咯噔一声,狠狠的瞪向舅舅,吕长贵接收到她谴责的眼神,却是很无辜的表情。
“您都知道了,我正准备抽时间回去向您解释。”
“不用解释,该解释的你舅舅都跟我解释过了,我只问你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结束这段婚姻,兑现你的承诺?”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虽然有些不仁义,可司徒雅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对不起甲富叔,我们当初的约定取消吧。”
“取消?”
李甲富冷笑一声:“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现在嫁进了豪门,翅膀硬了,便觉得我们当年的约定可以作废了是吧?”
“这样违约我很抱歉,可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履行当初的承诺,那十万元,我会双倍还给你的,请你放过我吧。”
第1卷 爱情永远比婚姻圣洁,婚姻永远比爱 第51章 月圆人不圆
“你以为我李甲富缺这点小钱吗?当作签约需双方同意,现在毁约自然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那份协议根本不具法律效应,若我执意不履行,你也没有办法。”
司徒雅真不想跟他撕破脸,可现在这形势,不是她不想就能解决问题。
“是,我拿你是没办法,不过换了你舅舅,可就不一定了。”
李甲富自信的双眸睨向吕长贵,他就像焉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不敢看外甥女。
“什么意思?”
“原因你可以让你舅舅告诉你,我还要搭下午的飞机回T市,你们舅甥俩商量好了再回复我。若本月二十号之前你还没回来看梦龙,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甲富下最后的通牒,起身迈开他暴发户的步伐扬长而去。
整整数分钟,司徒雅不说一句话,就那样死死的盯着舅舅。
终于,吕长贵沉不住气了:“小雅,别这样看舅舅行吗?我被你瞅得心里直发毛。”
“是直发毛还是直发虚?”她犀利质问:“你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吕长贵长长的叹口气,懊恼的揪着头发说:“我被他坑了,他上个月不知从哪得知了你结婚的消息,便预感到你可能会毁约,然后他找到我,说要给我指一条发财的路,还借给我一大笔资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喜滋滋地答应了,可谁知这是他设的圈套,跟我交易的那个人是他故意安排的,他把我们交易的全过程摄了下来……”
“交易?你们什么交易?”
司徒雅铁青着脸问。
“贩烟的交易。”吕长贵诺诺回答。
她松口气:“那有什么可怕的,贩烟又不是违法的行为。”
“可是……”
才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可是什么?”
“烟里掺了一点**。”
“什么?!!”
司徒雅腾一声站起来:“你贩……”
毒字还没说出口,便被吕长贵惊慌的捂住嘴:“你小声点,要命的!”
真是要疯掉了,司徒雅气得两眼发黑浑身颤抖,缓了半天才稳住情绪,明明白白告诉他:“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管你了。”拎起包,愤怒的出了茶馆。
“小雅,你听舅舅解释,舅舅是有苦衷的……”
吕长贵追了出来,可怜兮兮的扯住外甥女的衣袖。
司徒雅愤怒的甩开:“你哪一次不是有苦衷?我已经听够你的理由了!”
“但是这一次真的是有苦衷的,你舅妈患了肝癌,动手术需要花很多钱,我也是没办法,才会中了那个李甲富的圈套。舅舅膝下无子,唯一能陪在身边的只有你舅妈,所以无论怎样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啊,失去至亲的痛苦,我相信小雅你比任何人都能理解……”
“舅舅,你真是无药可救了。”司徒雅深恶痛绝的指责他:“为了博取我的同情,竟然诅咒自己的妻子得绝症。”
吕长贵闻言流下两行混浊的泪:“小雅,你怎么就不相信舅舅呢,你若是不相信,随舅舅去家里看看便是。”
“不必了,我已经对你和舅妈彻底失望了。”
一次,两次,没有人会一直相信狼来了的故事。
司徒雅毅然决然的迈步离开,吕长贵却在她身后咆哮起来:“你有什么资格忌恨你父亲,你们都是一样冷血的人。”
她停下步伐,缓缓回头,嘲讽的问:“难道为了成全你的一已私利,我就要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