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江湖有点苏(93)

苏缨辗转在他掌中,低吟一声。

……

片刻后,人去马空。

大氅落在门口,一只绣鞋落在屏风外。

床榻上,身影交叠,玄衣紧紧纠缠着迤逦紫衫。

太初楼的后堂,安静无声,红烛摇曳,幔帐低垂。

殿内无风,垂落的鲛绡兀自轻轻晃动。

苏缨从未如此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轻功了得,似乎只是一瞬,天地颠倒,自己已仰躺榻间。

微微睁开眼,面前只有他的身影,将自己笼罩在内。

铺天盖地的缠绵,倾颈而下。

……

她脖颈紧紧绷着,脸埋鸳枕一侧,冰凉丝绸贴着绯红脸颊,微微发红泛肿的双唇轻张,贝齿浅咬,也压抑不住喉间含着痛楚的声音。

薄含丹蔻的白皙手指,抓在他肌理硬朗的后背上。

近在咫尺的英挺眉眼,被深邃情色浸没。

一滴汗水,不知何时落到自己肩头。

她指间抓入他发间,抓下了那朵初初萎顿的芙蓉花。

后背挨着床褥,腰下伏入软枕,她浑身紧绷,脸色微白。

肩背向后一抵,猛地纂紧那朵花。

殷红艳丽的花汁斑驳染在指间,揉碎了,捏作一团,染落褥间。

一面激烈到不能忍受的力道。

一面温柔缱绻,轻轻吻去眼角的泪水。

……

不知过了多久。

苏缨死命的拍打身前的肩膀,哭闹不休

“都怪你,都怪你,我恨你……”

那人一发力——

她登时全身颠倒,伏在了床榻上冰凉锦缎里,其上绵绵密密,绣满了团团繁花。

她不受力,手指仓促无助的想抓住床沿,却只揪在冰凉的锦面上,一声一声,忽疾忽缓,低哑的哀唤着,像伏在这花锦上的鸾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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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奏激昂兰陵入阵

天方明, 微微晨曦,浅淡得几不可察。

帐中昏昏暗暗, 除了罗衾之间些微的窸窣声。

帐帘轻掀, 一片月华一样的淡辉投进来,照帐中人。她香梦沉酣, 发髻散乱枕上,青丝横陈肩头,半面脸颊陷在柔软的织锦里, 露出来的雪肤,连后颈和肩胛亦印上了浅淡痕迹。

他轻轻翻开她的脸,面色泛白,唇上红肿,不知被密密的爱怜了多少次, 方有此艳丽殷色。

她定累坏了, 一夜方及天明才睡下。此刻睡得正沉, 呼吸均匀,睫毛轻覆,脸庞安宁。昨夜到后半夜, 她便一壁只是哭,他欲却身, 却又被牢牢抱着, 一双玉足剧烈颤抖着,却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紧紧环绕他腰间, 不让他有丝毫喘息之隙。

在他情动不能自抑的攻伐下,她面颊一点点泛红,呼吸逐渐喘促,足趾紧绷,连耳朵尖都慢慢被血滴一样的红色晕染,她总闭着眼,怎么唤也不肯睁开,脸颊上的泪,揩了又流,流了又揩,指间不知湿了多少次。

一夜情迷罢,云收雨散。

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燕无恤先起的身,□□上身净面,他左肩上还留着前几日激战受的伤,阴翳暮色中,肌透坚玉之色,很快被衣袍所覆。

他犹豫了片刻,目光投向昨日云未晏着人送来的几件物品。

若换作平日,他必嫌累赘。

然而此时——

在苏缨安宁均匀的呼吸声中,他慢慢套上了皮手甲,软胄护心镜,藏暗器的蹀躞带,靴中刺。

复行榻前,穿戴期间,他几乎没发出什么动静,故床上人未受惊扰,尚在沉睡。

他坐在床沿边,轻触苏缨的脸。

腕上带甲,指上生砺的手,捧着她细嫩如莲的脸。

良久,方俯下身,在她唇角落下一个轻若无物的吻,起身离去。

“吱呀——”

门启之声,又轻轻合上。

室内又恢复了无边无际的安静。

唯一不同的是,床上本该酣梦的人,睁开眼睛望着帐顶,眼波清澈,无半分睡意。

……

苏缨自太初楼出来之时,朝阳初起。

黄衣碧裙,足踏软绣鞋,腰悬芙蓉剑,走得慢。

太初楼的守备对她见怪不怪,任她穿行。

她寻觅青阳子的踪迹,发现青阳子栖身的小院已人去楼空。

足尖轻点,掠上墙檐,回望一眼,重楼静谧,人似少了许多,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个时辰,道路上行人寥寥,她步行加之施展轻功,身影如弹丸一样,忽起忽落。

靠近城墙之际,忽闻见一阵胡琴声。

只见白玉京高入云霄的城墙上,有一袭白衣。

那是个书生模样的人,束发戴冠,宽大衣袍随风鼓舞,指节纤长犹如玉璧。

胡琴音调激昂,高亢处,欲上云霄。

是楼明月。

苏缨轻飘飘落在了他面前。

楼明月眯着眼睛,歪着头,抓着琴把的指节泛白,脸颊微微颤抖,肩膀亦随音调一高一低。

城门下,集聚起指指点点之人。责他不该清晨如此扰民。

还有巡防守卫的官兵,骂骂咧咧,令他下去受羁押。

楼明月浑然不觉,专注的沉浸在自己的音乐里,他睫毛剧烈颤抖着,表情如泣如诉。

音乐拔高处,似清呖凤鸣,要冲破一切桎梏,扬羽九霄。

尖而不利,锐而不伤,铮铮如金石之声。

“我一夜踞坐危檐,把琴而奏。日出之际,曲调之中,忽然有高昂之响——”楼明月睁开眼睛,看着苏缨:“料是当有,一场激战至。”

苏缨没有作声。

楼明月望她,已一扫昨夜迷茫颓然之色,笑靥浅浅,眼眸深深,又是当初初见神态。

他微感讶然:“我说,激战将至,你不害怕?”

苏缨不解:“以我的身手,天下鲜有人能敌,有甚么可以害怕的。”

楼明月抚掌称妙:“我果然没有猜错,你才是真人不露相。”他神情诚挚道:“我将身家性命都压在你身上,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收我为徒可好?”

苏缨眼帘微垂:“你要这么大的本事做什么呢?”

楼明月倒吸一口气:“谁人不想要呢?我有了本事,天下再也没有人能欺辱我,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当十二楼的统领,也是一夕之间的事。”

苏缨哑然一瞬:“可我就算这么有本事了,也有无能为力的事呀。”

“无能为力?比若?”

苏缨掰着手指数与他听:“比若,我弹不了你这么好听的胡琴、调不出最好看的胭脂、射不中百步之外的小苍蝇、还有还有,改不了旁人的心意。”

楼明月忙忙的摆手。

“你说这些有何用,人都有做不了的事,这并非本事高低,而是生来决定的。”

苏缨歪着头,笑眯眯的:“有用啊,人必须时刻记得自己做不到什么。”

“然后呢?”

“先知道了无能为力的,其余的,都是可以奋力一试的。”

楼明月惊讶的抬起头,发现苏缨神情认真,熠熠眸中,倒映初生朝阳,很是粲然。

苏缨不与他解释,她像是话本里写的、一个真正的江湖高手一样,丢出了故弄玄虚般的一句话,惹得江湖青年抓耳搔腮,摸不着头脑。即点足掠走,隐然烟霞中,神龙见首不见尾。

楼明月略显狼狈的收了胡琴,跟在她身后。

“你等等!卯时,我看见燕无恤单骑出城,东向长安而去。”

“我知道。”

“你不去追赶他?”

“不去。”

“那你去长安做什么?”

“自然是做我该做的事。”

……

“嗳,你等等我。我随你一道。”

…………

唤醒长安城的,是铿锵钟磬之声。

一列白马,从东城,飞驰而过,策入权贵聚居的长宁坊。

马蹄敲打工整石板上,响彻初醒的市坊。

不比白玉京,长安多日出而作之人,此时人们已忙碌起来,宽阔大道旁稀疏有来往人影。

众人纷纷侧目——

长安城有规定,行马有速。这些人枉顾法纪,纵驰如此,真是闻所未闻。

然而这四五匹马都通体雪白,神姿矫健,雕鞍绣辔,黄金为络,马上人穿的是现下最得圣宠的“抚顺司”官服,威势赫赫,令人不敢逼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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