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转眼就是天黑,回到住处直接躺到了床上,脑海里不断浮现梁千凝与自己说话的模样,心里跟猫抓一样,翻身手往床头柜摸了一把拿过手机躺回床上翻开相册来看。
一张张都是五年来偷拍下来的照片,张张都是自认为梁千凝最美的一瞬间。
越看越欢喜,越看又越心疼,一翻身打开了锁着的抽屉,拿出铁盒找出一本存折。
看着上面的余额叹气想,“首付的话是够了,装修就不够了。”
想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人家不过跟你说两句话,你就想给人家一个家,都不想想人家会喜欢你这个中年大叔吗?”接一句可笑把存折放回抽屉倒在床上躺下接连叹气翻身打滚睡不着。
起来拿起手机打给尤大发,“出来喝一杯好不好?”
电话里尤大发“哎呀、哎呀、轻点”喊叫,“肩膀和腰两处都痛不去了,你嫂子在给我拔火罐。”
“好吧!”挂断电话,陈邹文的心没有了着落,一个人面对一个房间突然感觉到了孤单,拿起外套,开门往楼下走,漫无目的的开着出租车散心。
开着开着开到了东三街,不知不觉到了梁千凝的住处楼下,一个刹车把自己都吓到了。
纠结道,“我怎么到这来了?”
想想来都来了,看时间不是太晚,咬唇心一横下车走进了旧楼。
气喘吁吁爬上来,却见梁千凝人不在,遇到邻居问了声,“打扰一下,住在这里的梁千凝是出去了吗?”
被问话的是个和蔼的伯伯,“没有,刚刚我看到她往天台那里走去了。”
“谢谢你老伯。”陈邹文找到了去天台的楼梯上了天台看到梁千凝走上天台边缘一脚已经迈了出去,心里一震立时冲了上去一把拦腰将梁千凝拦住抱下来,整个人都跟着吓软了,“傻了吗?这么高、跳下去,摔扁你呀!”
梁千凝一脸生无可恋,“活着、死了、没什么区别。”
陈邹文急道,“到底因为什么事这么想不开?”
后想到白天霆记门口的老人家骂的那些话,“真以为一死百了啊?下辈子要还的,与其等下辈子,不如这辈子好好活着去弥补,总会被原谅的。”
梁千凝咽回眼泪,苦笑一句,“为什么要求原谅,做错事不是应该受到惩罚的吗?”吸了下鼻子哈了口气,“错了就是错了,去求受害者原谅本身就是一种残忍,不是嘴上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补偿的。”
悲涌心头,压抑了多年的话也由着一滴眼泪滑落脸庞说了出来,“我害死人家的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告诉我这种错如何原谅?我自己都无法原谅我自己。”越说越激动眼泪不可抑制的涌出来,“你知不知道我好恨以前的梁千凝,我多想以前的梁千凝不是我。”
陈邹文心乱成一团不知如何安慰,紧紧抱住梁千凝以防止梁千凝再寻短见,任梁千凝哭睡在自己怀里,天台一坐就是一夜。
直到天亮日出第一缕阳光照射过来。
☆、第四章
“啊、嚏、啊——嚏、啊嚏、”陈邹文扯着纸巾一张一张擦着鼻涕,从车上走出来走进霆记,坐下来道,“干炒牛河、冰柠檬茶谢谢。”
伙计应了一声“好的。”随后向后厨喊了一句,“一份干炒牛河、一杯冰柠檬茶。”转身去忙了。
尤大发后脚跟进来在陈邹文身旁坐下,“吃了五年河粉还不够吗?”
陈邹文擦着鼻涕没有说话。
目光扫了一眼看到梁千凝长松了口气。
正巧梁千凝也看到了陈邹文,四目相对低下头,收拾上一桌客人剩下的碗筷进了后厨。
再出来手上端了碗加了荷包蛋的清汤面和一杯白开水,走到陈邹文面前放下了面和水,“感冒就不要吃那些油腻的东西了。”
陈邹文呆住了。
尤大发也是一呆,梁千凝一走,立时与陈邹文议论,“怎么‘千年寒冰’今天对你这么好,还关心你?”
陈邹文心里明白因为什么,但又不愿意是因为那个原因,无比纠结道,“可能,就是对一个常客的关心吧?”
尤大发点头,“也对,吃了五年的河粉,是个有心的人都应该感动了。”接又觉得不对,“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傻吗?不说人家不领情,就是人家感动了,最多把你当成一个爱吃炒河粉的大叔而已。”
才开怀的陈邹文被尤大发这么一说心情又转沉重,“尤哥,你别打击我好不好?”
转手拿过筷子吃起面,一碗包含着来自梁千凝关心的面,如神丹妙药吃完立马精神起来。
接着连汤都舍不得浪费,又喝光了水。
付了钱起身一拍尤大发肩膀,“走吧尤哥,开工了。”
而后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心情好的不知不觉唱起了歌。
车上乘客惊喜道,“大叔你唱歌好好听啊!”
陈邹文害羞了一下,“没有,乱唱的。”
乘客摇头,“不是恭维的说,大叔你唱歌真的很有水平唱歌的样子也好有型。”
陈邹文藏不住喜悦咬了下唇笑,“没有啦,就是年轻的时候喜欢玩吉他,和朋友一起玩过乐队。”
乘客惊讶,“哇,看不出来大叔你还玩过乐队。”
陈邹文不好意思的笑了。
乘客透过后视镜看了陈邹文的眉眼,“啊大叔你印堂、山根出现黄气,心情又这么好,今年一定是有喜事要临头了。”
陈邹文笑,看了眼后视镜,见手里拿着面相命理的书,合时宜的问了句,“小姐你喜欢研究面相的吗?”
陈邹文一提起,后边坐着的女乘客就拿出了名片,递给陈邹文,“这是我的名片,我叫莫无双,北丘知名玄学大师石一城的新任秘书。”见着陈邹文人不错多说了句,“我是跟着石大师一起出来出差的。”
陈邹文收下名片。
莫无双又问了一句,“我和石大师最近要留在南衡一段时间,东奔西跑的需要用车,看面相我觉得大叔你为人不错,可不可以给我一张你的名片,用车的时候我好联系你?”
陈邹文一听是个生意就拿了张名片给莫无双说了可以。
到了地方,
莫无双在酒店门口下了车,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叫住正要发动车子的陈邹文,“大叔,今天是七月十四,开车小心一点,不要去偏远的地方,尤其晚上,见到烧纸钱、拜拜的躲远一点,也不要随便烧纸钱。”
陈邹文笑着点头,“我知道了。”
而后开车转了头走了。
莫无双目送陈邹文深呼了口气,转身进了酒店,进电梯到了五楼的一间房间敲了门。
等待开门说了声,“石先生,我已经把你交给我的照片、资料送去影印寻人启事了,还有那个手机号码的话费也交好了。”
石一城拿起手机又试着拨打了那个五年都打不通关机的号码,还是关机叹了气放下手机愁眉不展对莫无双说了声,“好,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有事我在叫你。”
莫无双点头,“好的石先生。”
石一城关了门,走到床边坐下,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档案袋,打开拿出一沓照片,看着照片上美丽的笑容想到如今不禁红了眼眶又是心酸,不甘心的又拨打了刚刚没有拨通的号码。无疑又是一次失望。
五年了,这个号码,持续关机整整五年,五年来作为一个信念,石一城定期给这个号码充入话费,就是不想放弃,期望有一天可以拨通,听到那个人叫一声“一城。”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又如按下倒退键的电影,再次重新播放。
那张美丽脱俗的脸庞眉眼含笑走到石一城面前,同时走进了石一城的心里,那温柔的声音笑着说句,“你好,石大师。”
从此再是难忘,
犹如深夜天边最亮的星,照亮了石一城枯燥的人生,从此生命有了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给予所爱的这个女人幸福,令所爱的女人永远沉浸在幸福。
就当如常所愿的准备好戒指,筹备着求婚的那一刻,一场意外打破了石一城所有的计划与幻想,接连所爱的女人也没有了踪影。
五年来发出去的消息得不到回应,拨打的号码永远都是无人接听,寻找不出方向卜卦接连失败测不出方向,派出去的寻人启事也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终于前不久有人回应了一句说“去南衡玩的时候好像见过照片中的女人,匆匆一眼记得不清楚,不过感觉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