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付尘风:“意君,你似乎不该来这里吧。”说话间,族长瞥了眼角落的宁阳。
宁阳站得更直了,付尘风解释道:“这位姑娘,是我的旧识,我一时心急,便……”
族长罢了罢手:“你先随我出去,若是需要,霁翁会派人来寻你的。”
医者老翁应道:“嗯,我取药还有些时辰,等会再喊你。”
他一步也不愿离开,可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才能无所顾忌的照顾肆清。
“照顾好她,”
付尘风对冬砚道。
冬砚微微点头。
“你也出来,看看自己的伤吧,一声不吭的,莫不是要断你们家香火。”霁翁没好气的扯了一下楚连川的耳朵,拖着他便往外走去。
凛烟自然跟着去,毕竟楚连川的伤势,也挺严重的。
“岂有此理!”
发怒的是一向稳重的族长。
“你们赤国皇帝也太嚣张跋扈了,不给人便要踏平我隐居山?”
族长等人气得发抖,付尘风坐在一旁沉着脸,脑子里满是肆清毫无生气躺着不动的样子。
“不能现在给。”
付尘风思量后把心中所想说出来,他必须留下来救肆清,必须看着肆清好起来他才能离开,倘若现在给了人,意味着他必须回去。
那他要如何才能拖延住这个时间呢。
族长他们见他方才看到肆清险些失控的样子,自然知道他现在不想回去。
可族长还是瞪了他一眼:“谁说要给你们人了!不给!先关上个把月再说!”
付尘风点头道:“赤国皇帝向来耳根子软,生性多疑,这次来要人,只怕是打着别的主意,一定不能轻易交人。”
别的主意,那只能是后山的主意了,关于后山的秘密,付尘风是不知道的。
可族长与外公,那是心知肚明,他们互相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族长便挥手道:“宁阳,把他们先关押着吧,要分别关押,省得凑在一起出什么馊主意。”
付尘风方才已经挑明了自己与那三个高手的关系,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宁阳领命后便带着付尘风去了族堂。
“意君,多年不见,你都当上将军了。”宁阳笑着与付尘风叙旧。
付尘风苦涩一笑:“是啊,也不过是须臾片刻,你我都长大了。”
两人一时无言,只能有些尴尬的笑着,毕竟十多年未见了,中间的鸿沟是如何也跨越不过去的。
不知道说什么,可宁阳又很想与付尘风说点话,于是他下意识问道:“方才躺在床上那个人,是你的心上人吗。”
宁阳已经成亲了,自然明白付尘风看向肆清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可嘴巴还是不受控制,问完后他恨不得把自己嘴巴缝上,。
明明人家都情况不明了,还要揭别人痛处。
付尘风倒是坦然道:“是,方才那个老翁,当真有把握医好她么。”
付尘风还是有些疑惑这位老翁的能力,毕竟这样的重伤,已经不是一般大夫能应付得了的了。
宁阳笃定道:“霁翁是我们羽丹族最好的医师了,你相信他就行,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便有办法把人救回来。”
“好把。”付尘风应道。
谈话间,两人到了族堂,宁阳指了指那三个高手:“小许,把这三个人关去地窖,记得上铁链,其他这两个人我带去铁牢关押,族长说为了避免他们凑在一起出馊主意,一定要分开关押。”
“凭什么!你们到底要干嘛!”
“付尘风,你就不怕我告诉陛下你滥用私权吗!”
从羽丹族人对付尘风的态度来看,把他们分开,简直就是在蒙蔽他们的双眼,然后放付尘风自由。
族长又补充道:“记得在地窖里点上散功香,这几位怕是不好对付。”
功夫再好的人闻到散功香,功力就会被暂时压制,一旦压制住了这些人的功夫,再换上专用的绳子,也不怕他们有力气逃走。
这散功主要是让人提不起功力,也提不上身子的力气,闻多了稍微动几下也是觉得极累的,而捆着他们的绳子都是特制的,再打上特别的结,特别难以解开。
此时此刻,付尘风也没了与他们计较的心思,也不管他们是如何想的,他无奈道:“三位,这里不是我的地界,族长也不答应交人,至于关押之命更是族长下的,你们又何必牵扯到我,你们放心,在下一定会早日劝族长归顺朝廷的,请格外保重身体才好。”
这三人气得要炸毛,但功力被压制,捆着他们的绳子又解不开,在愤怒的骂声中这几人还是被几个身强力壮的族人拖了出去。
付尘风立马给御岸松了绑,扶着他坐到椅子上。
御岸疼得面目有些狰狞,他抽着气问道:“主子,那里边是她?”
付尘风点头。
本想骂两句“活该,遭报应了吧。”
可一看到付尘风紧锁的眉头,就知道肆清的情况有多不乐观,他也还没胆大到在付尘风伤口上面撒盐。
“她,还好吧?”御岸小心试探。
付尘风脸色更加阴郁,半晌后才叹息:“不好。”
“阿阳,你带御岸先去处理伤口吧,再拿些吃食给他们,我去看看肆清。”
宁阳见付尘风一副恨不得粘在肆清身边的模样,点头道:“你尽管先去忙吧,我会处理好的。”
付尘风沉着脸,跨着大步去了后院。
躲在角落的少女探出了个脑袋,宁阳看到她,招呼道:“玄参,快过来,躲哪儿干嘛。”
少女红着脸抱着些处理外伤的瓶瓶罐罐出来,慢慢踱步到宁阳身边,飞快的看了眼坐在椅子上面色不好之人。
声若细蚊道:“阿阳哥哥,他,他他救了我,我我,我想给他包扎一下。”
宁阳看着娇羞的玄参,勾起一抹笑意,道:“好妹妹,此处不方便,我给他安排个屋子,你再给他包扎吧,霁翁可知你偷跑出来了?”
玄参点头,又摇头,辩解道:“霁翁让我来的,他忙着配药,不让我插手。”
御岸身上疼得难受,当下便道:“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第 47 章
玄参看到他手臂上白色纱布上面渗了血出来,想必是伤口被拉扯道,连忙点头道:“走吧,伤口似乎又流血了。”
另一边,族长留了几个人在屋头商议赤王要人之事。
“绝对不能给!咱们有沼泽阵,又有水阵阻挡,怕他们做什么。”
“就是,咱们隐居山易守难攻,还有无为山一族守着,还怕区区军队吗?”
几人商议半夜的结果,便是不给人,甚至还想去把那几个闯入者杀人灭口算了。
幸而有明事理的制止住了这种荒唐的想法。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他们没必要去动那几个人。
思索之下,宁阳发现羽凡族没有多少空屋子可用,十多年前付尘风家那里虽然荒废了些,但收拾收拾还能住,于是,先安排他住了个空屋子,说是明日收拾好了付尘风家,再让他们搬过去住。
简陋的屋子是霁翁修来房药材的,药材被搬到另一间屋子里,由于经常打扫而非常干净,玄参熟门熟路的搬了干净的被子与暖炉过来。
看着她与宁阳忙前忙后的,御岸有些过意不去,撑着身子要去铺床,玄参一把抢在他前面铺了床,红着脸道:“你还有伤,去旁边坐着吧,我来就行。”
御岸被她温热的手指碰到的地方格外灼热,轻咳一声,他回道:“太劳烦你们了,我可以的。”
“不行,你去休息,不要再把伤口绷坏了。”玄参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那好吧,你也别着急,我不累,看你累得满头大汗的,可以歇会儿再做。”御岸看着少女湿润的额头,心里不是滋味。
常年在外摘草药四处游走,玄参的肤色偏向健康的小麦色,眼神清澈灵动,小巧的鼻尖上渗了些薄汗,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她的手指因采药、捣药、炼丹而有些粗糙,不似城中女子那般纤细白皙,可她身着羽丹族特有的衣物,绾发的发簪是几根颜色艳丽的羽毛,胸前佩戴的饰物是一串漂亮的石头,耳朵上的两片羽毛随着她的动作不断飘动。
玄参就像森林里健康灵动的小鹿,从头到脚都渗透着专属于自然的清新无暇,让极少接触女子的御岸忍不住暗暗偷看了她好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