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不会是意君吧?”
“怎么可能是他,阿莲早就带着他离开了。”
“……”
众人七嘴八舌的猜测着他们的来意,几人在大堂被泼了盆冷水,纷纷醒来,看到几人被五花大绑,那三个跟着来的人便要发作。
付尘风暗暗捏了他们一把,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付尘风早就知道会如此,一早便告知他们不得反抗,于是众人安安静静的等着被绑。
“你们轻点,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受了伤,你们不要碰到他的伤口。”
在玄参的请求下,善良的羽丹族人绑御岸时避开了他的伤口。
几人被扔在宽阔的祭坛,此时天已渐黑。
族长与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者被大家簇拥着来祭坛审问这几个闯入者。
火把将祭坛照得灯火通明,周围里三圈外三圈坐满了人。
白发苍苍的庄木一眼便看到了从容淡定的付尘风,而付尘风一眼也看到了坐在族长旁边的自己的外公。
总是过去了十五年,也不过是眨眼之间。
他还能清晰的记得跟在外公身后挖药遛狗的景象。
在隐居山,是他此生最轻松愉快的光景。
“意君!”
人群里有人大喊了一句,付尘风闻声望去,是一个充满阳光的高大男子,笑的时候露出两个善良的梨涡,整个人像太阳一样。
还没等他回应,族长便用力敲了一下手上挂满铃铛的拐杖,一瞬间鸦雀无声。
“你是付意君?”青年族长沉声问。
那时候他只有小名,付尘风是他离开这里,见到父亲的时候,父亲为他取的名字。
“是。”付尘风看着众人,目光坚定答到。
族长气得手指微颤,他指着付尘风问:“你回来作甚!还带了外人,莫不是欺我羽丹族无人?”
这个族长,他不记得他是谁了,那段时间,他记得的人极少。
“族长,我并非来挑衅的,只是受人所托,有些不能在此地说。”
他们本该在十日前就上山了,只是他故意算不出沼泽迷阵,搭了个人进去,又在无数洞穴里迷路了无数次,又搭了个人在某个漩涡里,那三个高手察觉到了他的拖延,逼着他不得不找到上山的路。
他们是五个人,而付尘风与御岸,如何练手也打不过他们,只能消耗掉两个。
可又不能全部杀完,否则以陛下多疑敏感的性子,一定会察觉到他的不忠。
这些人,都是皇帝的眼线,全部拔完的同时,也是在明晃晃的告诉皇帝他付尘风并不服从皇命。
族长只得将五人领到族堂里,里面就坐着族里十个德高望重之人,他们五个坐在地上围成一圈,像一群待宰的猎物。
明亮的灯光下,族长再次问道:“你们此行,究竟为何?”
平白无故带人硬闯隐居山,说来游山玩水怕是没人信。
付尘风从实道来:“陛下病重,特来向族长借用一名炼丹高手。”
“你与我羽丹族毫无关系了,借你人做什么,不借!”有个脾气较为暴躁的青年直接拒绝了他。
按道理来说,这些闯入者被发现时就该被杀了,若不是御岸救了玄参,他们也不会有机会坐在这毫发无损的与他们讨价还价。
☆、第 46 章
“族长!阿楚哥哥回来了!只是还带了三个人,其中有一个要死了,快救救她!”门外闯进一个名小少年,焦急的冲里面喊。
族长立即对两名身强力壮的青年吩咐道:“你们守着他们,走,去看看。”
一群人围着冬砚他们来到了族堂,早在半山腰便有人来接应了,冬砚跟在肆清旁边,抬着她的两人迅速将她抬到后院,付尘风没看到架子里为何人,可他分明看到了一脸憔悴焦急的冬砚跟着众人进去了。
“主子,那人好像是冬砚。”御岸有些不确定道。
“小阳,快帮我解开绳子!”付尘风心漏了一拍,不详的预感在他心里越来越大。
冬砚身边,能让他如此忧虑操心的,除了肆清,还有谁?
“不行,族长不让你走。”宁阳面色凝重的拒绝了付尘风。
付尘风一咬牙,只能自己几下便解开了绳子,宁阳和那个看守的人讶异着要去捉他,他喘着气保证道:“我就去后院看看那个受伤的人,看一眼而已,我何时骗过你!不要拦我,我不想伤你。”
宁阳顿住了脚,终是退了一步道:“我陪你去,若你逃走,我便把他们都杀了。”
“好!”付尘风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不费任何力气,他们来到了围满人的客房门口。
房门紧闭,没人敢推门进去,一群人在门口肆意揣测。
“让让。”宁阳皱眉给付尘风开了条路。
屋子里除了冬砚等人,还有族长与另一名老者,还有他的外公。
老者坐在床边给肆清把脉,付尘风走过去,外公低声道:“意君,你来作甚。”
众人回头。
凛烟与楚连川听到“意君”这两个字,再打量面色有些苍白的付尘风,余光在瞥躺了近一月的肆清,心下了然起来。
凛烟是见过付尘风的,在文城的莲花池上,仅有一面,却叫他难以忘怀。
能让肆清毫不戒备的面对面坐着赏月饮茶的,他是第一个。
那时,他还嘲笑过付尘风与她不是一类人。
“外公,我……”
付尘风匆匆愧疚的看了眼外公,而后他来到冬砚身边,一把捏住冬砚削瘦的手臂,低声责问道:“她怎么了!”
发问时,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凋谢枯萎的肆清,好好的一个人,眼下就像被霜打的花儿一样濒临死亡。
他方才听到有人说,她快死了。
怎么可能,他才离开了一两个月,怎么突然就要天人永隔了。
这一个月冬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回去,整个人有些骨瘦如柴精神萎靡之感。
一见到付尘风,冬砚忍了多日的眼泪,又落了下来,他指着凛烟,恨道:“为了救他,肆姑娘她硬生生挨了太仙宫虎仙一掌,现在就吊着一口气,已经躺了二十一日了。”
付尘风整个人犹如雷劈一般抖了一下,捏着冬砚的手松了下来,他颇为艰难的咽下一口气,宽厚的胸膛上下起伏着。
付尘风侧首看着同样面色不好的凛烟,是那个打破肆清内心平静的同类。
千言万语也表达不出付尘风内心此时的焦灼,他悔恨当初,自己为何要离开。又怨恨凛烟让肆清以身涉险,更是无助的不知如何是好。
太仙宫虎仙,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挨了他一掌,还能活下去的,这世上有几个?
付尘风期盼着检查的老者,能说个稍微好一点的消息。
彻底检查了一通,老者叹息道:“用护心草养上一个月,醒的过来万事大吉,醒不过来,就准备后事吧。”
“护心草是什么,我马上去取!”付尘风立刻应道。
那老者一看他是外族人,解释道:“需取一人心头血日日淬炼,混合我族特配的药方,练就的药丸一日一颗喂她服下,再用浑厚的内力日日蓄养一个时辰,直到她心脉接上,才有可能救回来。”
“取我的血!”三道不同的声音传来,却都出奇的坚定。
付尘风瞥了眼憔悴的凛烟和冬砚,果断道:“他们舟车劳顿,血自然没有我的健康,取我的!”
老者捻着胡子点头道:“有道理,只是这血,一天一碗,你当真受得住剜心之痛?”
“受得住!”付尘风急得恨不得马上拿刀在这儿就放血救人。
别说剜点心头血,就是让他断手断脚,他也会马上毫不犹豫的亲手斩下。
老者面有难色,喃喃道:“只是不知找谁来用内力温养。”
一天一时辰,绕是靠修炼内力的虎仙也经不住这般消耗。
“我会劝服家人轮番温养,只是劳烦族长把后山竹屋暂借于她养病了,前山人多嘴杂,她养病,还是在安静之处才行。”
众人点头,族长问道:“阿楚,为何你要这般尽心尽力救她?”
楚连川自小被训得敢作敢当,当下便承认道:“这位姑娘是为了救我,才替我受了这一掌,我必须救她,故而才犯了山规带人上山,我会去思过堂受罚,只是请族长,务必救她。”
今日怎么两波人一起造访了隐居深山的羽丹族,族长觉得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