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尘风看着意志坚定的池溪亭,眼里闪烁着炙热温柔又坚定的光芒,让人心安。
“为什么想要守护,就得娶回来呢,倘若她没那么喜欢你,你是否会放她自由?”付尘风还是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池溪亭扔给他一个鄙夷不屑的眼神:“我的好哥哥,你攻城掠地的时候会因为敌人不愿意而放弃吗?遇上意志坚定的敌人,你就打退堂鼓了吗?”
“不会,必然是想尽办法寻找突破口,意志再坚定的人,也必会有软肋,好色者以□□之,贪财者以财惑之,重名者以名撼之,这世上只要是有在乎,那便有破绽。”付尘风认真的思考着行军打仗的思路,有条不紊的回答着池溪亭。
池溪亭拍了下桌子,道:“这不就对了,我就是吃准了漾儿善良大方,嫉恶如仇,故而许多次是故意被欺负的,我越惨,她越在乎我,也就越讨厌那些人,久而久之,便离不得我了,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卖惨?也确实是池溪亭做得出来的。
可是他若像池溪亭那样软弱无力被人欺辱,只怕肆清看也不看他一眼,更遑论有什么进展……
不行不行,他做不来。
“倘若那个人心若顽石,不为世事所动,无悲无喜,无情无欲,该如何是好?”付尘风试探道。
池溪亭用他听闻了些风流韵事的脑袋想了想,道:“听说过滴水石穿吗?你驯服过烈马么,再烈的马一旦被驯服,获得的便是永久的忠诚,前提是你得够努力够坚持,对,坚持,当然如果别人心里早有他人,你就放弃吧,像我和漾儿这种,别人再努力也无法插足的。”
嗯,好在肆清心里没有别人,她甚至是喜欢他的。
就算那份喜欢带着寒冷,那也是独一无二的喜欢。
付尘风心里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他还是没理解该怎么做才好。
见付尘风面色依旧阴郁,池溪亭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哥,你要相信你的魅力,你不知道安城有多少女人想爬上你的床,你就那么站着不动,便有无数人对你浮想联翩,你没必要委曲求全吊死一棵树上。”
付尘风摇了摇头,他做不到去看别人,他的心里眼里,都只有那抹清冷的身形。
“唉,我懂,一旦爱上一个人,完全就看不到别人了,再好的人在自己眼里,也不过是一具皮囊,世人皆不如她,不如她啊。”池溪亭像个过来人一般自顾自发出感叹。
然后池溪亭双手捧着付尘风有些神游在外的俊脸,凑到他面前,轻声问道:“哥,你喜欢上谁了?或者说,你爱上谁了?明天我就让父亲去给你提亲。”
付尘风看着池溪亭熠熠生辉的眸子,一把甩开他的手,微微皱眉:“别管我的事,以后别再劝我放弃,你也不喜欢别人劝你放弃漾儿吧。”
付尘风生气了,因为池溪亭试图让他放弃肆清。
池溪亭连忙罢手:“嘿嘿,哥哥,开玩笑的呢,话说到底是哪家姑娘啊,惹得我这个天神下凡般的哥哥都心动了。”
是那个让你称之为高手的邻居!
付尘风没好气的瞥着池溪亭,心里腹诽着,嘴上却温声道:“是世上最独一无二的姑娘。”
“我的天爷,付尘风,你真的动了凡心了!我还以为你是块石头!”池溪亭一手捂着嘴惊讶叫出声来,一手锤在付尘风肩上,眼里满是讶异惊喜。
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好玩的事物一般。
付尘风懒懒瞥了眼大惊小怪的池溪亭,心道:“我十岁就喜欢她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当然,他没说出来,他怕池溪亭这个大嘴巴明天全部捅给宣王知道了。
“她怎么样?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漂亮吗?温柔吗?有漾儿那么好吗?肯定没有。你们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牵过手吗?亲过嘴吗?见过她父母吗?……”
面对池溪亭的好奇十连问,付尘风选择一掌推开他:“出去,吵死了,睡觉。”
“喂!付尘风你不讲义气!说一下又不会死!”池溪亭笑得快岔气了,他就没见过会羞涩到脸红的付尘风,简直比见母猪上树还稀奇。
把吵闹无比的池溪亭打发走,付尘风才得空坐下来喝杯茶冷静冷静。
他若是向肆清求亲,会怎样?
☆、第 33 章
那个场面他想象不出来,可偏生就是这一片苍白的想象,让他生出了无限遐想,引得他心中不可抑制的期待起来。
他可以像池溪亭那样,把心爱之人娶回来,呵护一辈子,不,他要永生永世。
他是付尘风,他可以给肆清一个安稳富裕的未来,只要她愿意,他们的未来有太多的可能了。
期待在付尘风心里扎了根,在漆黑的夜里肆意滋长,迅速占据了他所有思绪。
对,他应当像池溪亭那样锲而不舍的勇敢追逐,放弃,从来不是他的风格。
那么多难以攻掠的城池,不也被他一步步吞噬了下来,肆清,再如何也不会比那些真刀真枪的敌人可怕,不是么。
其实付尘风从未想过放弃,只是这次肆清态度太过强硬,他必须忍让做出退步,否则硬碰硬,或许会伤害到她。
二来陛下急召,他不得不马上赶回来,也算是给彼此一个喘息的机会。
他不能追得太紧了,肆清太敏感,凛烟的出现就像一个激起千层浪的石块,他让肆清立马意识到付尘风与他们的不同,而出于自卫,肆清选择了冷漠疏离。
付尘风理解肆清的行为,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可面对冰冷的肆清,他还是会心痛,他责怪自己为何不早些出现护着她,这样她的心性,也不至于磨灭至此。
叹息一声,付尘风揉了揉发胀的额头,这才洗漱上床歇息。
对于保持着精准早起时辰的他而言,到了那个时间节点便自动醒了过来,本来也没休息多久,干脆换了身劲装在院子里练武。
兴奋一夜的池溪亭压根没睡着,回去一直傻笑,总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幸福得无以复加,于是被付尘风轰走一个时辰后,他跑去厨房找了些吃的,吃过早点,他又窜回付尘风的院子。
清晨熹微的阳光下身姿挺拔修长的人拿着长剑挥舞得游刃有余,剑势如破竹,威武霸气却又不失沉稳内敛,剑身缠绕着几缕晨雾好似活物一般随着他舞剑的走势而缓缓化开。
刚毅俊朗的面容此刻十分平稳沉和,身姿健硕又不失稳重,一招一式稳而威,像极了他这个人,正直刚毅。
耐心等付尘风练完剑,池溪亭提了早点过来:“快洗洗吃早点了。”
付尘风回屋洗漱一番,找了身干净衣裳换上,再出来时薄雾消散,暖阳挂树梢了。
吃过早点,池溪亭央着付尘风陪他去定制婚服。
说好了让裁缝来家里量身定制,可池溪亭等不及了,他现在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行。
到了刚开门的纤伊阁,池溪亭便喜上眉梢半点不掩饰的让人拿新郎新娘的婚服出来挑选。
选到最后,他也没定下来,有两套他觉得都特别好,漾儿看了肯定都特别喜欢,可他选定不下,纠结许久,询问付尘风的结果就是两套都要,可结婚才一天,哪需要两套婚服。
“要不你差人送去柳府,看看漾儿喜欢哪套不就行了,再说女儿家的嫁衣,似乎是娘家自己准备的吧。”
面对付尘风的质疑,池溪亭犹豫了,他问伙计能不能送嫁衣,伙计笑道:“公子,我们纤伊阁的嫁衣那可是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的,送去了只会显得您看重姑娘家,不会显得轻浮的。”
池溪亭还真照着做了,在茶楼里忐忑不安的等待消息的他,没等来送嫁衣的小厮,反而等来了脸红不已的漾儿。
“见过付将军。”漾儿亭亭玉立的行了个礼。
付尘风回道:“见过柳小姐。”
“阿亭,你怎么,怎么能直接送嫁衣呢?还好被我拦截下来了,不然我爹娘该训斥你了。”
面对漾儿的指责,池溪亭一脸疑惑:“怎么会呢?不是说这证明我在乎你吗?”
漾儿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拉着池溪亭袖子,娇俏的使了个眼色,池溪亭便对付尘风挥手:“哥,你先去逛逛吧,我跟漾儿叙叙旧。”
“请便。”
说完,付尘风便消失了。
他又逛到纤伊阁门口,想到那些艳丽火红的嫁衣,光彩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