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冷笑:“后悔的是你”

“你看那是什么?” 江参手指着床边。

怕他调虎离山,如烟没动,眼睛一眨不眨紧紧地盯着他,云初则侧过脸,顿时睁大了眼,浑身电击般战栗起来。

散落了一床的碎布,都是她的衣物,唯一还算完整的,就是她那个月白色兰花小肚兜,一角耷拉在床下,还在那不停地荡啊荡。

“栾姑娘猜猜,国公府的人看到你的衣物在我家公子的床上,会怎么想?”江参阴阴地怪笑。

如烟刷得扭过头,接着就纵身跃去,江参早先他一步挡在床前,嘿嘿冷笑着看着她们。

抱着云初,如烟软软地摊坐在地上。

……

“……如意知道我被掠的事吗?”从铜镜中看着如烟,云初淡淡地问道,“江参去取药,有没有惊动其他人?”

“他用了迷烟,院里的人都着了道,奴婢发现不对,冲了出去,就见他手里拿着你的手镯,奴婢来时怕如意醒来惊慌,就点了她的穴……”

用一支鎏金簪将松散的青丝简简单单挽成髻,对着镜子,如烟又为云初理刘海,一根一根的,理的极为细致,铜镜中素白的一张脸,粉黛不施,却难掩天生丽质,望着望着,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如烟一阵难过。

这样的好人,为什么要遭受那样的厄运?

“让四奶奶受这样的委屈……”用力逼回鼻间泛起的酸楚,如烟的声音充满自责,“都是奴婢无能。”

心底一阵绞痛,有一瞬间,云初感到窒闷的无法呼吸,良久,才缓缓透出一口气,从铜镜里看着满眼自责的如烟,轻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如你再晚来一会儿,我可就惨了……”

“四奶奶……”

如烟低叫了一声,声音便哽咽在喉,眼底瞬间又蒙上一层泪雾。

“从没发现男人的簪子我们女人也可以用……”对着铜镜,云初转了转别在发髻间的鎏金簪,“这样感觉随意多了,也比布总好看……”

因为在孝期,她一直都是用麻布简单地在头上做个布总。

“其实男人的簪子和女人的也没多大区别,就是长些,也没什么花色……”泪雾散去,如烟重新插了插鎏金簪,“这个还是短的,您没见那些道士戴的,有半尺长呢……”

“嗯……”想起前世在电影里见过,云初就笑着点点头,“我好像也见过,大都是木质的,听说是因为道士太穷,买不起冠……”

如烟扑哧笑了出来。

“如烟……”云初低沉地叫了声,“我当初选你,你猜我最看重你什么?”

“四奶奶……”

身子一滞,如烟停下手里的动作,透过铜镜望着她突然变严肃的脸。

“我最看重的,除了武功外,就是你遇事不慌的这份沉稳和镇静……”不再透过铜镜看她,云初蓦然转过身,面对着如烟,“可你今天失去了这份冷静……”

“四奶奶,奴婢……”如烟面色微红,低叫了声。

“如果你肯听我的,我们现在都已回露院了……”没让她说话,云初继续注视着她,“就算你不肯用我挡招,如果第二次,你肯听我的话,至少你已逃回去了,我在这儿也有个盼头,总比两个人都被困在这儿,一点外援都没有好……”

“这些奴婢都懂……”低喃了一声,如烟猛然摇摇头,“可奴婢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明知事不可为而为之,是最愚蠢的”云初的脸色从没有的严厉,“谁濒临绝境,都必须果断的取舍,如果你没有足够的狠心和胆识,就注定你永远是失败的那一个,就像今夜的我们。”

“这个奴婢懂,只是……”

只是,让她再选择一次,她依然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她没有那样的狠心,毅然把云初放在刀口上,去险中求胜。

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如烟是真的关心她

望着如烟痛苦的脸,云初暗叹一声,她要的不是她处处为她送死,她要的是她们能够共生。她想要出府改嫁,想去黎国,要跋涉千山万水,或许还会濒临这样的抉择。

如果可以选择,她们都会选择生,但如果只能活一个,那么活的是她也好,是如烟也好,都是一样的,生命对谁来说,都是珍贵的。

她必须教会如烟懂得取舍

“我的命很硬的,你见过灶间的蟑螂吗?怎么打也打不净……” 依然看着如烟,云初的目光却有些空洞,声音仿佛极其遥远,“我的命比他们还硬……”

“四奶奶……”

如烟轻叫了声,哪有这么比的?

目光重新聚在如烟身上,云初认真的说道:

“你放心,无论什么情况,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会努力地活着,绝不放弃,所以你也一样,不要动不动就想赴死,再遇到这种情况,你能带我逃更好,如果不能,你自己也要走……”见如烟眼圈红了,云初就调侃道,“只是你千万想着回来救我,别让我等得头发都白了……”

“四奶奶就会调笑奴婢……”

如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泪却刷刷地落下来,怎么擦也擦不干,就学云初调侃道:“奴婢……”

正说着,就听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如烟迅速转过身去。

正文 第九十五章疗毒(上)

“……栾姑娘收拾好了吗?” 江参清亮的声音传来,“小的进去了。”

如烟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护住云初。

“没事的,他是叫我去解毒……” 云初拍拍她,“江贤的毒没解前,我们不会有事……”又转向门口:“收拾好了……”

“……还请栾姑娘见谅,先前的事儿,是我家公子神智不清,您一定也看出了,那解药里有一种媚药……”

冷静下来,江参也明白即便强硬地留下了她们主仆,如果云初的心结不解,在江贤的药里做手脚,他们也防不胜防,避开刺猬般护着云初的如烟,他远远地给云初施了一礼,算是替江贤道歉。

董国公给的解药里的确有媚药的成分,她先前碍于他是个男人,才没提,不让再用那药,除了没作用外,更主要还是因为这个,如果江贤不是断断续续地服,怕是现在人早废了。

只是,依江贤的情况,服了那药,即便能吸收,也未必那么快,否则,她又何必先针灸催吐?

见她疑惑,江参也想起她说江贤已不化五谷的事儿,就解释道:“……公子毒刚发时不是现在这样,是小的心急,运功帮他化药,结果公子不但呼吸没了,肚子也越来越涨……”不安地搓着手,“小的没法,才请了栾姑娘来。”

原来如此,云初点点头,眼睛扫了一圈:“既然江公子需要,为何这屋里不见女人?”

“我们公子说……”江参脸腾的一红,好半天才支吾道:“女人除了会哭,就会寻死觅活地纠缠,都太麻烦,还不如去ji院方便……”

所以他才每天眠花问柳,这理由可是够冠冕堂皇的……

如烟哧的一声,嘴角掠过一丝讥诮。

江参只做不见,脸色潮红地看着地板,想起云初先头提出的解毒条件,又抬头道:“……我家公子答应了你的条件,他说只要不是伤天害理、残害苍生的大奸大恶之事,他能做的都帮您做……”

“条件?”如烟惊诧地看向云初“四奶奶提了什么条件?”

“噢……”云初轻描淡写地说道,“……就是让他帮我做件事。”

提起那个条件,云初颇有顾虑,听姚阑和晁雪不止一次说过,江贤虽然放荡,却是个一诺千金的人,所以她才毫不犹豫地决定利用他投奔黎国,可面对这样的浪子,她还敢让他帮她去黎国吗?

她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贸然求他,怕也是才离开狼窝,又进了虎穴,思虑万千,云初打消了原来的念头,这事儿以后再说,要去黎国,她只可以借东风,却不可以完全依赖他。

凡事一定要靠自己,她必须积蓄自己的力量

“……四奶奶要求他什么事?”一把抓住云初,如烟颇为紧张。

江贤早已不是她心中的那个英雄了,与他合作,岂不是在与虎谋皮?

见江参也抬起头,张着耳朵听着,云初就笑了笑,站起身来:“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说,我们走吧……”

来不及收拾被砸烂的卧室,江贤临时被挪到了小西厅里,一眼瞧见她的包袱被翻过,如烟眉头一挑,转头怒视着江参,云初就拽了拽她,神色淡然地来到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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