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里的书,云初笑道:

“你那时只是个孩子,怎么和成人相比……”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吵闹, 如意一皱眉,嘟囔了一句:“这还有完没完了!”

云初一怔,这些日子她一直专心学习黎文和栾文,露院的一切,都交给了如意,见如意这样,不知出了什么事,随口问道:“又怎么了?”

见云初问,如意才想起她还在一边,自知失言,不觉支吾起来。如烟见状,开口说道:“又怎么了,该说你就说,瞒着四奶奶也不是个事,说出来我们共同想办法,这院子里,四奶奶总是主子,不是?”

见云初也看着她,迟疑了半天,如意说道:

“奴婢原是不想让您为这事儿操心,谁知喜兰越来越不像话了……”

“喜兰?”听了这话,如烟插嘴问道:

“这些日子太太不是让她和喜菊都帮三小姐做女红吗?又怎么了。”

“按四奶奶的吩咐,奴婢将那些亲近喜兰喜菊的丫头都打发到了后院,只捡那做事勤恳,忠于您的丫头放在前面,哪知喜菊还好,那喜兰却是不甘,不敢找奴婢的麻烦,只对前院那些丫鬟使劲,每日稍有差池,非打即骂,偏她都是抓了错才罚,奴婢也护不了,闹得这些丫鬟每日战战兢兢,见了奴婢都不敢多话,生怕被喜兰看到,昨日珠儿受不住了,过来跪求奴婢放她们回后院,说哪怕扫院子,也比这样每日里战战兢兢强,求奴婢成全她们。”

“这院里到底谁是主子!”

听了这话,如烟腾地站了起来,刚要骂上几句,瞧见云初已变了脸色,怕她冲动,又讪讪地坐了下来,开口劝道:“四奶奶你也别生气,喜兰终归是个奴才,早晚有办法收拾她,奴婢猜她就是想激怒您,让太太借机发作,您可千万别上了当……”

云初点点头,兴许这就是太太的主意,看着自己每日带着如烟在她眼前晃不舒服,就自己无故罚了喜兰,太太好趁机来露院重新洗牌,顺便将如烟也打发了。

想到这儿,云初已经恢复平静,开口说道:

“就先让她折腾吧,再闹,这院里的人也由不得她安排,你只管嘱咐这些人,让她们忍些日子,我早晚会收拾喜兰,如有慑于喜兰的手段,向她献媚的,你只管往后院打发。”

“四奶奶……”

如意正要说话,珠儿进来回道:

“回四奶奶,二奶奶遣惠香过来瞧你”

听了这话,众人都是一怔,如意笑道:

“四奶奶,也不知怎么了,这些日子各院约好了似的,都抢着过来瞧您,往露院送东西,最可笑的是一毛不拔得三奶奶竟也送了批雨丝锦过来……”

“没说什么事儿?”

“没说,只派丫鬟送来后,就匆匆走了”

见云初皱眉,如意说道:

“要不,奴婢去打听打听?”

云初摇摇头道:

“既然送来了,你只管收就是。”

说着,抬头对珠儿道:

“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惠香随珠儿走了进来,上前见礼道:

“四奶奶安,二奶奶昨儿得了块澄泥砚,知道您喜欢收藏,特意让奴才送来,不成敬意,还望四奶奶笑纳。”

说完,惠香朝身后招招手,一个小丫鬟端着个盖着锦缎的托盘恭恭敬敬递了上来,如意上前接过,呈到云初面前,揭开了锦缎,不是想象中的黑色,却是一方印有吉祥如意纹的椭圆形暗黄色砚台。

来自现代的云初对砚台一窍不通,更别说喜欢,不觉皱了皱眉,见云初皱眉,以为她不喜欢,如烟开口说道:“这黄鳝砚是澄泥砚中的上品,在黎国也是少见,二奶奶礼重了,我们四奶奶……”

见如烟要拒绝,惠香忙打断道:

“瞧您说的,我们奶奶就怕四奶奶看不上眼呢,二奶奶说,东西无分好坏,只在能用,二奶奶不喜欢舞文弄墨,这砚台放在她哪儿,却是毫无用处,四奶奶是旷世才女,这砚台只有放在四奶奶这儿,才是真正认了主子。”

汗,放在她这儿,也一样毫无用处。

听了惠香的话,云初暗叹一声,这旷世才女的名号也真是累人,伸手取过砚台,把玩了半天,也没看出如烟口中的少见在什么地方,随意赞赏了两句,云初说道:“既然是二嫂的一番心意,就放这吧,惠香回去代我谢谢二嫂。”

说着,云初已吩咐如意将东西收起,惠香神色一轻,忙施礼告辞。

见惠香走了,云初随手拿起刚刚放下的书,冲如烟说道:“来,念下一篇……”

还来!

见云初一脸的认真,如烟苦着脸坐下,刚念了两句,只见珠儿匆匆进来回道:“回四奶奶,太太传您速去隐院。”

正文 第九十四章病症应验

一进隐院大门,便瞧见喜梅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正搓着手急的团团转,见云初进来,神色一轻,快步迎了上来,说道:“四奶奶可算到了,太太已催了几次,四奶奶快随奴婢进去。”

喜梅说完,扭头匆匆向门口走去,如烟忧心忡忡地看了云初一眼,扶着她快步跟了上去。

令云初诧异的是,喜梅没去厅堂,而是直接带她来到东偏房,云初第一次来这里,只见临窗的大炕上铺着墨绿色的炕被,中间放一个长方形红木小炕桌,上面摆着茶具和文房四宝,太太阴沉着脸坐在西下首,四位姨太和姚阑规规矩矩地立着地上,见她进来,一齐看了过来,钟姨太露出一丝欣喜,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只冲云初笑笑。

见太太面色不善,云初小心翼翼地见了礼,见她只带了如烟,太太皱皱眉,说道:“说过你多少次,出门多带些人,遇到个事儿,也好有个照应,就是不听,看看你嫂子们,哪个出门不前呼后拥地带一堆人。”

见太太一来就训斥,知她看如烟不顺,有意寻事儿,云初小心翼翼地回道:“姨妈说的是,只这阵子喜菊、喜兰都忙着为三妹准备嫁妆,露院又一院子的事儿,处处离不开如意,剩下的都是些新人,对府里的规矩不熟,媳妇怕带出来惹您生气,这些日子,喜兰正加紧调教呢。”

云初说完,便紧紧地看着太太,太太嘴角动了动,恍然露出一丝笑意,随即消失,只看着如烟不语。

被看得心神不宁,如烟一时手都不知该放哪,只屏着呼吸,一动不动地立在那儿,屋里一时沉寂下来。

良久,太太淡淡地说道:

“再怎么忙,也该带个像样的丫鬟出来,总不能见日带着个上不了台面的丫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府里没银子给你买丫头。”

云初神色一黯,委屈地说道:

“姨妈说的是,只是,这些日子府里纷纷传言说媳妇虐待如烟,媳妇带着她,无非是想证明没虐待她,姨妈您看,媳妇把她调治的多水灵。”

云初说着,冲如烟说道:

“如烟,当着姨妈及众人的面,你说,我可虐待过你!”

如烟一哆嗦,惊弓鸟般扑通跪在地上,磕头说道:“回太太、各位姨太太、大*奶、各位姐姐、嬷嬷,四奶奶从没虐待过奴婢,这些日子,四奶奶一直让奴婢睡在暖阁中,每日亲自调教……竟拿奴婢当大丫鬟看待,奴婢感激不尽。”

瞧这丫头吓的,好好的一个人,云初咳嗽一声,都紧张半天,可见背后不知用了多少种酷刑。

如烟战战兢兢的一番表白,沉寂的屋里顿时现出一阵唏嘘声,好在大宅门里住惯了,修养好,没人说出来,但那“不耻”两字已经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了。

满意地点点头,云初微笑着看向太太。

太太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靑,嘴唇动了动,竟说不出话来,钟姨太见了,忙上前劝道:“四奶奶年轻,又失了忆,做事偶尔出格也是有的,太太千万别跟小辈计较……”

看看窗外,太阳打西面出来了,竟有人肯帮她说话!

太太神色缓了缓,看着一身孝服,面色无辜的云初,只道她急于洗脱恶名,才带着如烟四处招摇,也不再言语。

钟姨太又小心翼翼地说道:

“太太,四奶奶已经过来了,您看……”

见云初疑惑地看过来,太太面无表情地说道:

“记得前些日子,你说和儿肚子里长了什么虫子……那时也没当回事儿,不想换了几个大夫,都瞧不好,反倒越疼越厉害了,你再仔细给瞧瞧,看看能不能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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