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吟平常偶尔被人干审美洗脑,同时觉得自己能单手开瓶盖可真是个狼人,这时候才知道由于男女体力的差异,她根本不能和闻人以谨同台竞技。
她整个人压在闻人以谨身上,鬼知道这男人怎么这么顽强,重力加成都没把他压住,林微吟感觉自己仿佛一个爬上甲板的巨型章鱼,死死扒住闻人以谨,并且还要进行传教:“嘿,先生,占用您两分钟的时间,或许您想了解一下我们伟大的主神克苏鲁吗?”
当然她不能真这么说,林微吟死死压着闻人以谨,好在这兄弟现在眼瞳涣散,大概率根本没聚焦,也看不到她狰狞的面部表情:“……别动!没人!你冷静,冷静……”
闻人以谨好像听见了,又或者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反正能安静一点就是好事。
林微吟喘了口气,刚放松一点,整个人忽然被掀翻,然后肩上一重,显然是被压制住了。
……妈的这狗男人,都这样了还能和她玩心眼!
林微吟在心里激情辱骂闻人以谨,在他压上来的那一瞬间,脑子里的弹幕辱骂加上了他那个作天作地的母亲。
按理说闻人以谨应该也没多重,看他的体型,体重绝对也在成年男人正常范围内,但他压上来那一下,林微吟觉得浑身的骨头都遭受了一轮惨无人道的摧残。
她眼泪都要出来了:“这位人类,你是不是不知道你有多重……”
压在她身上的人类好像领会了一点她的痛苦,还是双手按在她肩上,缓缓撑起身体,低头看她。
闻人以谨一起来,姿势变化,房间里的气氛陡然一变,从杀人现场变成了什么仿佛接下来要不和谐的片儿。
林微吟吞咽一下,没敢说话,看着闻人以谨时眉眼都纠结得皱起来。
讲道理,就算是这个死亡角度,闻人以谨的美貌都没有丝毫磨损,甚至因为别的元素,颜值反而有了奇异的加成,看起来有种颓靡冶艳的味道。
比如他眼瞳涣散,整个就没聚焦,眼睛像是玻璃一样倒映出压在身下的女孩;又比如他刚才和林微吟搏斗了那么一会儿,衬衫领口的几颗扣子都崩开了,露出锋利的锁骨和再往下的一小片肌肤。
他还在喘气,胸口起伏,隐约的喘息声和温热的气息一起喷在林微吟身上,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林微吟怂了,她真的不敢挣扎。
到现在为止,闻人以谨没和她讲过他到底是什么毛病,也没说过发作起来是什么样子,她就自然而然地给他套进抑郁症的框里。但她现在发现这毛病可能有多样性,林微吟真的没法预判闻人以谨会干什么,或许他下一刻突然暴躁起来,把她掐死都不一定。
然而她没法和闻人以谨对打,在他面前,她的战斗力无限接近于虚数。
这个气氛太微妙了,她一动不动,闻人以谨也不动。密闭的卧室空间,床上,本该暧昧至极的场景,林微吟却觉得命悬在线上。
然而闻人以谨的美貌又冲散了一点危机感,在危险前面添了一层堪称吊诡的风情。
林微吟很想说“你给我个痛快吧”,但又怕闻人以谨真动手痛快地送她回复活点,只能颤着睫毛,尽可能冷静地继续盯他。
盯了一会儿,视线突然被隔绝,林微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闻人以谨伸手,把她的眼睛遮住了。
林微吟迷惑于这又是什么操作,下一秒嘴唇上忽然压上来什么东西,同样柔软,在她嘴唇上反复碾磨,像是哄她启开最后的关卡。
林微吟卡了一下,脑内的弹幕随即开始疯狂输出,连伸手推闻人以谨都忘了。
万万没想到,她担心了半天闻人以谨会不会掐死她,这男人直接往另一条路上走了。
林微吟母胎solo多年,长这么大和谈恋爱最接近的一次就是大学时和学长一起看电影,还差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小三。实践经验没有,不妨碍她纸上谈兵,现在还在她手机里存活的小黄文至少得有一打,平常闲着没事就能用压缩文件骚扰宋延嘉。
根据她从小黄文里学来的路数,这时候张嘴就完了,林微吟死死咬着牙,就是不肯给闻人以谨一点通路。
闻人以谨耐心挺好,磨了一会儿,看她实在没反应,也没强求,在她嘴角最后啄了一下,顺着往下亲吻。
亲到脖子侧面,林微吟终于崩溃了。闻人以谨看起来就是个妖艳贱货,但一直挺有分寸,最过分的一次是吓唬她,把她扑在沙发上都记得只拎衬衫领子。
然而现在他把她压在床上,林微吟再没经验也知道这一串吻里带着的情欲气息。她一直觉得被强迫的女性是受害者,就算真这么倒霉遇上这种事情,也不会觉得自己脏了要去跳楼,但她没法把这个强迫她的角色和闻人以谨重合起来。
他再分裂,看起来再放荡,也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她没忍住,抽了一口气,眼泪成串地涌出来。眼泪一出来,林微吟更憋不住了,呜呜咽咽地:“你放开我……我不要……”
她哭得起劲,蒙在眼睛上的手忽然移开了,指腹笨拙地擦过她眼角,动作很轻,像是怕稍稍用力就把她揉碎了。
闻人以谨还压在她身上,但没继续刚才的操作,他还是没聚焦,说话语气也有点不对,听着却是温柔的:“……不要哭。”
“……你下去。”林微吟还没缓过来,带着哭腔,胸口剧烈起伏,“你下去啊,下去……”
她伸手去推闻人以谨,这下他居然很配合,一推就翻到边上,躺在林微吟身边。
林微吟本来想下床跑路,身体却还在应激状态,整个人都是僵的,脚上的钝痛也一波波的,根本没法弹起来。她感觉自己在发抖,心跳快得不正常,这个房间让她害怕,但她逃不掉。
躺了大概半个小时,闻人以谨坐起来,定定地看着林微吟,脸色苍白:“……对不起。脚还疼吗?”
他伸手想去捞林微吟的脚踝,还没碰到,林微吟先本能地一缩。她想到刚才的事情就害怕,心里很想跑,身体却表示不行,她只能往床角缩了缩,颤着声音:“……你别碰我。”
她是真的害怕,闻人以谨看得出来,也不敢硬去碰她,只能主动往后退了一点,空出看起来挺安全的距离。
他发作的时候神志不清,小时候的记忆和当下的东西混在一起,刚才在幻视里,墙角站的是江如烟,林微吟压在他身上的感觉就是那个箱子。
他拼命地挣扎,江如烟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噙着点不咸不淡的笑,像是欣赏垂死的动物在地上打滚。
之后闻人以谨又隐约感觉到林微吟的存在,但他分不清压在身下的女孩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
闻人明秀说得没错,林微吟的脸和身材都是他吃的款。她的性格也挺好,狗归狗,总体来说还挺可爱,不颓的时候就是个精力旺盛的小太阳。
他知道林微吟喜欢过他,但那点喜欢太虚幻了,寄托在少女幻想和他伪装出来的样子上。而且闻人以谨清楚自己的病,随时可能发作,甚至有可能陪伴终生,在他的设想里他就该孤独终老,别去祸害别人。
发作的时候他见到了林微吟,是他所渴求的,就那么一点点光,他也想抓在手里,想要占有。
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占有女人的方法还能有什么,神思混沌的情况下,本能压过了理智,等他现在清醒,也清楚刚才的行为有多让人讨厌,他自己都不能接受。
“真的对不起。对不起。”他换了一口气,“虽然听起来有辩解的嫌疑,但我刚才……是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
林微吟抱着枕头,吸吸鼻子:“我问你,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闻人以谨一愣,回忆着初中的知识:“……人会使用工具?”
“……你会不会读空气啊!”林微吟一个枕头砸过去,“这种情况,你……正常人都应该答人会控制自己之类的答案吧?”
闻人以谨乖乖挨了一下砸,顺手把枕头放边上:“……对不起,我不正常。”
对方过于配合,林微吟想激情辱骂都不好意思,只能试图接话:“我知道,那啥,既然你承认你不正常,我也知道你有病,那我不和你追究。不过你这样是不对的,是要被社会谴责的,就算你再空虚你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