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撩人(4)

即使昨晚睡得再晚,常善翻了个身,望向墙上的挂钟,时针堪堪过六。

她闭了会眼后认命起床。

常家的三个孩子成年了在外都有居所,不是大节日一般都很少回来住。昨晚那一段她和常真的录音放出后,直接将陈舒母女的脸打的啪啪响。陈舒气不过,凌晨一点硬是让常真也回了老宅。

他们家不管是教训人还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无论是常远还是陈舒,都喜欢在书房里说。

凌晨,常善靠在书房外听见陈舒毫不留情的把常真骂的狗血喷头,她兴致缺缺的回了房间。

常善在常家的这些年也算看出来了,陈舒和常真的关系并不如在外人面前的母女情深,相比较常真,陈舒更宠着常乐。

重男亲女,常善脑中跳出来的第一个词就是这个。

没有什么比这个词更来的贴切。

家里这个时候已经有佣人开始准备早餐,常善洗漱完下楼,却意外瞧见常乐也回来了,此时正坐在餐桌旁吃早餐看报纸。

如果常善和陈舒、常真的关系是用“非常不好”来形容,那她和常乐顶多就是“不好”。

她二话没说,在常乐对面坐下,佣人将温度适宜的早餐放到她手边。

第一口粥下肚,对面的男人说话了:“这么久不见,你看见了不知道不叫人啊。”

常善翻了个白眼,“你幼不幼稚?”

“也不知道是谁昨晚幼稚的觉也不睡,大半夜了还跑回来‘唱戏’。”常乐反怼,兄妹两的白眼翻得如出一辙。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他将手上的报纸推到常善面前,只见上面的S市豪门头条是“江家少爷夜会常家千金,好事将近”,光这几个大字就占了好大一块版面,博人眼球的很。

常善瞧着上面的文字和配图只觉得辣眼睛,“三流报纸也能让你看的津津有味。”

谁知她话刚说完,常乐就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了一叠报纸,不同报社,五花八门,却都有一个共同点——江常两家好事将近。

“看在你即将嫁人的份上,我决定短时间内和你好好相处。”

常善咬牙切齿:“一边儿去!”

一个月前常善回常家拿东西,路过书房的时候正好听见常远言笑晏晏的在和人打电话,刚准备离开就听到了自己名字,然后再是她要和江斜临商业联姻的这颗重磅“炸|弹”。

她本想着等江斜临回国再一起商讨怎么才能把婚约取消,毕竟江斜临可比她大了整整七岁,应该也不想老牛吃嫩草。

而且,如果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自己做主,这和任人摆布的傀儡有什么区别?

不过……

她昨晚忘记要江斜临的联系方式了。

“……”

今天周一,上午还有两节课要上,吃完早餐常善没再和常乐多废话,背上自己的链条小包包就出了门。

只是在出门后,她看见了自家围墙外停了一辆有点眼熟的车子。

梁助理这时候恰巧下车,向她扯出了一个官方微笑:“常小姐吃早餐了吗?江先生想要请小姐一起共进早餐。”

梁助理不得不佩服面前小姑娘的胆识,她昨晚把陈舒他们耍的团团转,当晚还敢在老宅住下去,她到底是心太大呢?还是心太大?

听说有请人共进晚餐的,还是第一次听说共进早餐这么个说法。

常善虽然已经用过早餐,但是还是上了车。

原因还是报纸上登的那件大事,现在不解决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半小时后,气氛高雅的餐厅内,一对样貌出众的璧人靠窗而坐。

江斜临虽在外多年,却一直更习惯吃中餐,而常善已经说明自己用过早餐,所以意思意思的点了份甜品。

男人很细心,在最后又给她加了杯热牛奶。

从坐下开始到现在,江斜临永远都是慢条斯理的,再看看常善,她就显得局促多了。

“怎么,有话要说?”江斜临朝她投来不解的目光。

常善有好几次欲言又止,都被对面的男人一次不落的捕捉进了眼里。

此时他望向她的眼神,在早晨旭日东升的阳光中,专注而灼热。

像是正在注视着自己的爱人。

想到此,常善心里一惊,飞快的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心下赶紧呸呸呸了三声。

她不自在的别开眼去,心里默念着她和江斜临一直都是纯洁的兄妹关系,再无其他。

调整完心态后,她双手食指在桌下无意识的对碰,最后还是决定委婉开口,“你看报纸了吗?”

被问及此,江斜临不置可否,眉毛微挑,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他怎么丝毫没有一种“要娶自己不喜欢的人”的抵触感呢?

常善一时间急的脱口而出:“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咱两的婚姻大事。”

江斜临:“?”

这么一说好像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常善又立即换了个说法,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把我当做妹妹。”

说起这个,还是去年江家老爷子大寿,江斜临从国外赶回来为自己的爷爷庆寿,宴会上他的几个发小聊到常善的时候,她亲耳听见他说的。

而且三岁一代沟,他们之间差七岁呢,简直就是一道鸿沟。

常善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我也只是把你当做哥哥,所以我们两家的联姻可以取消吗?”

前面做了铺垫,这么说下来就顺畅多了。

男人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能理解。

常善以为他是答应了,一双杏眼顿时弯成了两道月牙儿,眼睛闪亮亮的笑了起来。

可谁能想对面的男人却话锋一转,“不过,得要长辈同意才行,我说的不算。”

常善狐疑的瞧了他一眼,满眼都写着“不信”。

常善脑中一动,一改刚才的俏皮灵动,浅棕色的双眼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可爱的像是街边让人不忍心丢下的流浪猫,“真的不行吗?”

见此,江斜临恍惚了一下,轻“啊”一声,笑着说了三个字:“不行呢。”

“……”

原来传闻中厉害的能呼风唤雨的江二少,其实也和网上风靡一时的那个段子一样啊。

——曾经的他是个王者,后来他爸来了。

常善眼中的光暗了暗,吃进嘴里的甜品也顿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她盯着对面的男人看了好久,他清心寡欲的做派,宛若一个没有感情正在修行的道士。

常善不禁摇头道:“哥哥,你这样不行啊。”

在常善眼里又是变成“青铜”,又是变成“道士”的江斜临抬眼望过来:“什么不行?”

一时半会跟他说也说不清楚,常善见他吃的差不多了,便绕到江斜临身边将他拉了起来,迫不及待的就往餐厅外去,“咱们要反抗,不能坐以待毙。”

刚结完账的梁助理一转头,原先那窗边的位置哪还有江先生和常小姐的身影。

此时偌大的商场里,江斜临被前面斗志昂扬的小姑娘牵着往前走,他望着她毛茸茸的后脑勺,嘴角边不自觉的挂上了一抹笑容。

之前还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如今已经长大了。

他们就这么走着,穿过时间的长廊,好像回到了以前。

那时的常善光芒还未正式绽放,十一岁的小女孩甚是讨厌宴会上众人打量的目光,便任性的提着裙摆偷偷跑出了常家。

恰巧那段时间江斜临在国内,常善没走几步路很意外的碰到了正要出门找朋友叙旧的少年。

彼时的少年个头已有一米八,身形高挑,气质非凡,常善的视野里几乎都是他的一双大长腿。

他瞧见她时先是一愣,而后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耐心问她:“杳杳怎么一个人?”

被问及此,小女孩努着嘴,一双眼睛瞬间染上了层雾水,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的模样:“家里来了好多人,杳杳不想跟他们待在一起。”

江斜临顿时了然。

又是一会,女孩亲昵的抱住他的胳膊撒娇,“哥哥带杳杳出去玩,好不好?”

等她松了手,少年站起身。

家里的佣人得到他的指示跑去通报常家人,而他牵起她的小手上了江家外出的车。

再大一点,常善十六岁,江斜临二十三岁。

江斜临这次回来并没有通知家人,却没想到会在公交车站碰见常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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