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解开了安全带，俯身过去帮楚闲也解开。
楚闲看着楚明在他身前伸手就可以抱住的腰，目光一下就变得晦暗起来。
“这是我在北京租的房子。”
楚明下了车，走在前头给楚闲带路。
“你来北京多久了？”
楚闲跟在楚明身后，看着他风衣扬起的弧度，想象着刚刚没抱成的腰会是怎样的一个手感……
“嗯……今早才到北京的。”
“有地方住吗？你肯定住的是酒店吧……要不要跟我住？”
楚明皱着眉，北京这边的酒店很贵……
虽说楚闲不缺这几个钱，如果他乐意，他甚至可以立刻就买下北京二环线内的一座写字楼……但哥哥的关心，楚闲当然不会拒绝，而且……和哥哥住在一起啊……
“好。”
回答得干脆利落。
“进来吧。”
楚明租的房子在二楼，这个小区环境比较安静，现在晚上才九点多，小区里就没什么溜达的人了。
楚明住的房子里收拾得很干净，一点都不像单身独居的青年男人的家，更不像一个艺术家的家，但如果对象是楚明的话……好像也可以理解？
楚闲扫视了一圈屋子。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小户房，面积不大，大概七十多平米的样子，干净整洁，但感觉不常有人住，家具上覆着层薄薄的灰尘。
看楚闲在看那些家具，楚明好像明白他在疑惑些什么，解释道
“我不经常回来睡，有的时候画起来……没天没夜的，我在画室里另有一个小房间，上次回来这里是在三天前了。”
“喝点什么？有水和橙汁。”
楚明走进厨房，拉开冰箱看了看。
“水就好。”
楚闲听完楚明的解释后，没说什么，但微微皱起了眉头。
楚明拿着两瓶水走了过来，坐在沙发上，拧开一瓶水递给楚闲。
“说吧。”
楚闲微楞。
“说什么？”
看着楚闲在“装傻”，楚明就气不打一处来。
“还能说什么？你这五年在英国干了些啥？还有，怎么回国了也不告诉我和爸妈？”
“我今天才回来呀，哥哥。”
楚闲人畜无害地微笑着。
“哦？你今天才回来，那你准备回国的时候，就应该通知我们的。”
楚明面无表情地说，不接受任何狡猾的说辞。
楚闲就沉默下来，没说话了。
“你今天来见我，却不告诉我，躲在一旁看我和汉·杰斯说话……很开心是吧？”
这回语气更严厉了。
“不是……我以为，哥哥，你不想见我。”
楚闲拿着开了盖的水瓶，却没喝，略长的碎发遮住眼帘，看不清神色。
楚明皱起了眉，没继续问下去了，换了个话题。
“我明天就打电话告诉爸妈你回来了，你最近找个时间跟我回去一趟，他们很挂念你。”
“嗯，好。”
乖乖坐着听训的楚闲看起来真的很乖巧。
但楚明狠下心来，告诉自己不能因为看这小混蛋乖巧的一面就心软了。
“所以，你在英国待的五年干了些啥？说出来给我听听。”
“……”
楚闲还是缄默不语。
兄弟两人间的气氛一下就变得很僵硬。
“哥，既然你这么问的话，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了吧？”
最终，楚闲叹了口气，反问道。
“不，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楚明目光深沉，这是楚闲在五年前没见过的楚明。
“只是有一个人跳了出来，对我说了些事情，说是和你相关。”
“那个人呢？”
楚闲的神色开始变得认真起来了。
他在英国时，收到的楚明的调查里可没提到这么一个人，能瞒过他的调查……说明这人背后的势力非同小可。
“既然是跳出来的，自然说完后就走了。”
楚明神情暗讽。
“哥哥的意思是？”
看到楚明其实并没有相信那个人，楚闲松了口气。
“我不会蠢到中这种这么明显的离间计，但是也不代表他说的是假的。”
楚明直直地看向楚闲，目光凌厉。
“所以，我要听你说。”
楚闲身形微僵，他好久没这种感觉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左右为难。
“哥，其实那些事情和你们无关，我本不打算让你们知道的。”
楚闲皱眉，长叹了一口气。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去了‘集中营’，还在那种地方待了两年，whiteness的称号响遍整个杀手界……这是真的？”
“……是。”
“接手欧美市场的沃资企业，在前年经济危机中为了自保，吞并挤压数十中小企业，让上万人失去工作、流离失所……这也是真的？”
“是。”
“……”
“我办的画廊幕后投资人是你，不是汉·杰斯。”
楚闲抬起眼来看着楚明。
楚明也看着他。
两人都没有说话，兄弟两之间的气氛又再次凝固起来。
……
最后，楚明先开口了。
“去睡吧，房间里有被子。”
说完，率先转过身进自己房间了。
楚闲坐在沙发上看着楚明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他垂下眼眸，视线看向手中被哥哥递过来的水，他轻叹一口气，慢慢喝着水，喝完后把水瓶放在桌上，这才起身前往房间。
第 22 章
第二天，早晨。
楚闲是被人敲门吵醒的。
“小闲，吃早饭了。”
门外传来楚明的声音。
楚闲躺在床上……一时没有回过神。
他好久没睡得这么沉了，也好久没被人喊起来吃早餐了……这感觉就像他一直都不曾离开过一样，温暖得让人留恋。
睁开眼，愣愣地看了天花板两秒后回话道
“好的，哥哥。”
等到楚闲洗漱好出来的时候，就见到桌面上摆得整整齐齐的包子、油条、小米粥，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家庭的温馨感扑面而来。
而他亲爱的哥哥……
正冷着脸给楚爸、楚妈打电话。
楚闲一点声都不敢作，乖乖坐下，等着挨训。
“爸，妈。”
“嗯，最近工作挺好的……知道，降温了有加衣服，没感冒，放心。”
“我和你们说一件事情。”
“小闲昨天回来了。”
楚闲听不到电话另一头在说些什么……但他可以感觉到他哥说完这句话后，两方都静默了十几秒……像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
“……”
“嗯，他现在和我住呢，就在旁边坐着。”
楚明撇了楚闲一眼，把手机给他。
“……爸，妈。”
“小闲啊？真回来了？怎么一点信儿也没有啊？”
接电话的是宋画叶，可能电话开的是免提……楚闲可以听到那边楚从云的说话声“哎，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妈，我跟李家还有些纠葛，怕连累你们，所以才没提前说要回来的，本来也没打算告诉哥哥的。”
“你这孩子……哪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都是一家人，你爸让我问你啥时候回来看看我们。”
电话那头是宋画叶含着笑意的声音，封存在五年前记忆里的音容笑貌，此刻即时变得鲜活起来。
下一秒，楚爸上线。
“喂，小闲呀，你上次打电话给我们，可是在半个月前了，刚刚我和你妈还在念叨说‘小闲该打电话过来了。’结果，你这臭小子，已经回国了呀。”
“嗯，昨天刚来的北京。”
“哎，我想起来了，阿明不是买了年关前一个星期的飞机票回来吗？快退了，带着小闲早点回家过年。听到没有？阿明？”
楚从云说不到两句，电话又回到了宋画叶手里。
楚闲简直哭笑不得，默默地开了免提，让他哥自己听。
“好的，知道了，妈妈。”
楚明面不改色地答应了下来，淡定地吃早餐。
楚闲就没这么好运了……听说小儿子回国了，两老可是高兴得不行，拉着他说个没完，手机壳都打到发热、发烫了，才念念不舍地止住了话头，说回去再好好说。
这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早餐……楚闲大概只闻了闻它的味道，没动上几筷子。
楚明给他拿去厨房热了热。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楚闲吃饭的时候，楚明猝不及防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