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楚明，画廊的合作人。”
楚明……
汉·杰斯瞳孔一缩。
他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见到他，更没想到楚明会是这样的一个人物。
“……你好。”
但就算再惊讶，汉·杰斯也迅速地调整了情绪。
……闲还在旁边看着呢！
“请坐吧，我刚刚点好餐了，也不知道楚先生会不会喜欢，是我冒昧了。”
“没有，没有，我不常出来吃饭，也不知道吃些什么的。”
楚明爽朗地笑了笑，让人好感倍增。
汉·杰斯也笑了笑，没说下去了……实际上，楚明那份餐点根本就是楚闲给他点的，楚明喜欢吃什么，可能他自己都没太多地去注意，但楚闲都一点一滴地记在心里。
等餐点开始上了，两人也开始谈画廊的事情了。
楚闲一直在一个隐蔽的餐桌旁看着他们……准确地说，看着楚明。
他面前的法式鹅肝一口也没动，端着红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他看着楚明，目光深沉。
五年了呀……
哥长高了，好像比以前白了些，也更沉稳了，头发应该有两个月没剪了，快遮住眼睛了……
虽然在英国的时候，他也时刻关注着哥哥，知道楚明现在身高184，体重63公斤，但那些冷冰冰的数据哪抵得上见真人一面呢？
见到楚明的那一刻……他感觉在英国被磨砺地几近冰冷的心重新拥有了温度，重新搏动了起来。他是楚闲……从没如此清晰地感受过自己的这个名字，不是whiteness，也不是楚少，只是楚闲。作为一个普通人在中国生活着、爱着一个深深眷恋着的人的楚闲。
如果，如果当初没有选择离开楚家、跟着李适之……或许他会读央乐、会走上音乐的道路……和楚明也还是兄弟的关系，没有现在这么多烦心事缠身、没有那么多想说而不能说的渴望……楚闲开始渐渐不明白自己当初做的那个决定是对还是错了。
但无论如何……楚闲抬眸凝视着楚明英俊的侧脸……现在，能看到他，已经很知足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吃饭途中，楚明总感觉有人在看他。
其实按理说，楚明从小到大因为相貌英挺，经常被小姑娘偷看，他早应该习惯这种时不时投来的目光……
但这次的目光……还真不一样……
偷看是看一会儿、消失一会儿，而且如果被当事人发觉后会立刻收回去的那种目光……
但这一次……楚明感觉这道目光就没消失过。
一直盯着他……眼睛难道不会累吗？
扭头扫视整个大厅也没能找到那道目光的主人，同时，目光也还一直存在着……
虽说和汉·杰斯先生聊得挺投机，但楚明还是想尽快结束这场饭局，这目光……太诡异了。
“话说，楚先生人长得这么俊朗，画也画得好看，应该已经有女朋友了吧……”
汉·杰斯决定把这个话问出来！
“呃……”
楚明微楞，有点不太好意思。
“没有。”
“那喜欢的女孩子呢？我觉得楚先生应该会被很多女孩子追求的呀。”
“……也没有。”
这个回答让汉·杰斯有点惊讶了，他有心再问，但现在以他和楚明的交情来看，问人家的隐私显然逾矩了。
“这让我有点惊讶呢。”
楚明笑笑，没再多说。
“说起来，汉·杰斯先生之前都在英国是吗？”
“是的。”
“那是不是生活在伦敦？”
“对。”
“那……请问你认识楚闲吗？”
猝不及防地被问到闲，汉·杰斯身体一下就僵硬了。
“楚闲？是谁？也姓楚……是你认识的人吗？楚先生？”
“嗯，我弟弟，在伦敦求学。”
楚明垂下眸，喝了口水。
“今年已经是第五年了。”
“这样啊……哈哈，楚先生怎么会觉得我认识你弟弟？”
“因为你处事方式有点像他，我以为你们应该认识。”
闻言，汉·杰斯简直要被吓出一身冷汗……
这兄弟俩……一个一个的也太可怕了吧……这也能猜到？
遇到楚闲之前，汉·杰斯就是个只知道动武的傻大粗，这种需要玩转智商的活计全是楚闲后来慢慢一点一点地教给他的……
处事方式……能不像吗？
“楚先生说笑了。”
汉·杰斯尴尬地笑了几声。
楚明笑着摇摇头，眼神渐渐染上忧郁。
“如果你认识……那就真是太好了。”
“嗯？楚先生这话的意思是……”
汉·杰斯顿觉有戏，立刻打起精神来。
但楚明却不太想说了，他只是摇了摇头。
“没什么。”
“那今天就这样吧，从汉·杰斯先生身上学到了很多，以后再有问题……电话联系？”
楚明站起了身。
“好，楚先生是个很优秀的人，和你合作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汉·杰斯也站起身来，同楚明握手道别。
“那么，回见，路上小心。”
“嗯，汉·杰斯先生也是。”
等到确定楚明真的走了以后，汉·杰斯立刻走向了楚闲。
“闲！你哥……也很可怕啊……可怕的直觉？”
楚闲优雅地用餐刀切着鹅肝，语气平淡。
“我哥很厉害的，小瞧他的话，可是会吃大亏的。”
汉·杰斯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那接下来……晚上还有什么事情吗？”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楚闲优雅而又十分迅速地解决了面前这盘鹅肝。
他拿餐巾擦了擦嘴角，说道
“暂定吧，我已经让休瑞通知北京这边的沃资企业‘欧洲区的董事长过来了’，大概他们明天就会有所表示吧，你回去准备一下北京沃资企业近几年的资料，我今天熬夜把它们看完。”
“好的，闲。”
楚闲说完，就从位子上起身，却不料和一个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重新返回门口的楚明……正惊讶地看着他。
“小闲？！”
第 21 章
汉·杰斯惊了！他第一反应就是去看楚闲。
楚闲维持着起身的姿势缓缓直起身来，他抬眸看向楚明，目光沉甸甸的。
“哥。”
这个时候，楚明已经快步走到了楚闲的旁边。
“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你回中国了？！”
“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楚闲！”
一声声质问直逼人心，问出这些话的时候，楚明的眼圈红了。
五年的离别……为在异国他乡的他担心了五年，每次打电话给爸妈都记得问问小闲，只有这样才能知道他近况的五年……如果他今天没有自己发现他，他是不是打算瞒几年再说？
楚闲沉默了，黑眸垂了下来，避开了楚明的目光。
片刻后，他轻轻叹了口气，对汉·杰斯说道
“汉，你先回去。”
汉·杰斯正在不知所措中，楚闲发话后……他犹豫了一下，但怎么说都是闲的私事，他杵在这里也的确不像话，于是就点点头。
“有事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闲。”
说完后，甚干脆地转身走了。
“说话。”
两人间的沉默蔓延开来后，楚明平复了情绪，皱着眉、抱着手等着楚闲给个解释。
“哥。”
楚闲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自己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你跟我来。”
楚明皱着眉，意识到这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他拉过楚闲。
走到原先和汉·杰斯吃饭的桌上，拿上手套，就拉着楚闲往门外走去。
看来之前会重新回来……是因为手套忘拿了……
……
“上车。”
楚明从地下车库里把自己的车开出来，对等在路边的楚闲说道，脸色冷冷的……自打抓住楚闲后，楚明脸色就没变得好看过。
楚闲乖乖地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上想着：
哥开的车是奇瑞……嗯，找个时间给哥换辆车吧。
楚明可不知道他宝贝弟弟的小脑瓜里想些啥，他现在就想把楚闲抓起来，好好问问他这五年做了些啥……是不是和他知道的一样……
想到那些事情，楚明默默地抓紧了方向盘。
他……不想从楚闲的口里听到肯定的答案。
“到了，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