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做这动作，不说这话还好，他话落，江素雅眼眶中的泪水越来越多，如断了线的珍珠，低在地上，没入土中。
不过眨眼的功夫，那地便湿了一片。
芍药再也忍不住，上前扶住江素雅，恶狠狠地盯着杨嘉祥，很是不客气道：“杨大人既然不喜欢我家小姐，今日又是前来与我家小姐划清界限的，那又何必在这假惺惺做出关怀的模样？杨大人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需要避讳吗？”
她说着，手狠狠地朝杨嘉祥拍去。
她家小姐天真善良，难得喜欢上一个人，却被伤成这样。
杨大人是痴情诗情姑娘不错，可诗情姑娘分明都是六爷的人了，他再痴情有什么用？
何况，小姐对他那么好，他一边与小姐划清界限，一边却又假惺惺的关怀，还真是令人作呕。
杨嘉祥闻言有些懵逼，他什么时候要与江素雅划清界限了？他什么时候假惺惺了？
他只是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的感情，都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怎么到芍药嘴里，就像是个负心汉了？
难道素雅哭成这样，也是以为他不要她？
“素雅妹妹，你怕是有误会。我今日前来，是想与你说我娘今日要回乡下，府上给你饭馆供菜的事，怕是不成了。不过我会让白府那边给你们供应的，保证不会断了你们家的菜。”
他说完这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一热道：“你莫要哭了，你这一哭，我心慌。有什么委屈，你直说便是。”
江素雅满脑子都是他的自称，还有对她生疏的称呼，对这解释完全不买账，而是再次擦了擦泪水，道：“常婶回去也好，这菜供应的事就不必你费心了，回头掌柜的会安排，我让人与那边说一声便是。杨大人贵人事忙，请回吧！”
杨嘉祥看她说完这话就走，这一刻心下莫名的慌了。
第898章 更不放心她嫁给别人
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告诉他，她这一走，两人以后怕是再也没有关系。
不，这不是他要的。他想看她欢喜的笑颜，想听她娇滴滴的叫杨哥哥的声音。
见状，他再次上前伸手拉住她的胳膊，也不顾芍药那恶狠狠地目光，道：“素雅妹妹，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一而再被拉住的江素雅，忍不住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既然你不喜欢我，何苦说这些话？杨大人，今日过后，你我再无关系，还请莫要拉拉扯扯。”
她话落，视线落在那拉着她胳膊的手，心下难过的不能自己。
杨嘉祥看着她的泪眸，心犹如被人掐住了一般，下意识道：“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芍药一听，就来气：“呵呵，不知道怎么办，就一边划清界限，一边又想着勾勾搭搭吗？杨大人，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家小姐是何人？小姐可不是外面那些随便的女人。”
原本因为杨嘉祥的话，忘了哭泣的江素雅，在听到芍药的话后，便拂开胳膊上的手，低头道：“杨大人，喜欢过你，素雅不后悔。但素雅也有自己的自尊与骄傲，容不得别人轻视。喜欢便喜欢，不喜欢便喜欢。既然你无意素雅，素雅也已明白。今日过后，便会忘了你，也不会多加纠缠的。从今往后，你我便是生人。即便路上遇到，也不必打招呼，告辞！”
杨嘉祥听到她那决绝的话，心下没来由的恐慌，再次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我……”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心底有个声音不断地叫嚣，让他留下她，让他告诉她，他其实喜欢她，不然往后他会后悔终生。
芍药看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拉住自家小姐，当下大怒，伸手用力狠狠拍向那只拉着自家小姐的手：“你这人真是好生无礼！”
杨嘉祥不顾胳膊上传来的疼痛，而是顺着心意道：“素雅，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叫我杨哥哥，我喜欢你的笑容，我喜欢与你相处时的自在。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放不下诗情妹妹。可也不对，总之我一时理不清。加上你出身高贵，我出身贫寒，自知配不上你。若是你嫁予我，兴许要吃苦，我……”
正在拍打他的芍药和哭泣中的江素雅，听到这话，一时间都愣了。
芍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眼底的挣扎，又看了看自家小姐眼底的希冀，便悄悄退到一边去。
江素雅再次抬起泪眸，望着他，哑着嗓子道：“我知道你喜欢诗情姐，可是诗情姐已经有了表哥，她也当你是哥哥。杨哥哥，忘了诗情姐，把她当妹妹不好吗？我不在乎你的出身，日后若是嫁给你，我也会为家里努力赚银钱的。再则我相信杨哥哥你，你是个有责任的，也不会让我吃苦的对不对？杨哥哥，我喜欢你，只喜欢你这个人。你人好，婶子也对我好，我都明白。而且我的性子，也不适合嫁入高门大户，在那里，只会磋磨死我。你若不娶我，许是过个一两年，我就会找个门当户对的嫁了。到时候闷闷不乐一生，又或者是在后宅中，被人害死。杨哥哥，你想见到这样的素雅吗？”
杨嘉祥闻言先是一僵，接着像是看到江素雅抑郁而亡的场景，心犹如被人掐住了一般，疼得有些难以呼吸。
再低头，看着眼前佳人梨花带泪的模样，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叹息一声道：“我不能保证很快能忘掉对诗情妹妹最初的感情，但是我会对你好的，我以自己的性命发誓！”
杨嘉祥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江素雅说的那画面，心下就难受得不行。
对他来说，分明心里装得念的都是颜诗情才对。可现在这突然冒出来的感情，让他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不敢保证，她若是嫁给他，就能够得到他全心全意的爱护，也不能保证给她像现在江府这般富贵的生活。
但更不放心，她嫁给别人。
也许那炽热的浓情，短时间内他给不起，但是他可以给她一个安静无忧的家宅。
他这辈子只会娶一个妻，除了日后的子女和他娘，再也不会有别的女人。这点，他敢保证！
当然，如果素雅妹妹真的在如此条件下，还愿意嫁给他，那他也会尽自己所能的给她优渥的生活，叫她不必对银钱发愁。
江素雅听到他这话，反手抱上他的腰，将头埋入他的怀中，哭得不能自己。
这次，她是欢喜而哭。杨哥哥说会对她好，这就够了。
他并非对她无意，他说喜欢与她在一起。
杨嘉祥见她委屈得哭了许久，高高抬起的手，忍不住落在她的头发上。
“莫哭了，哭久了伤身伤眼睛。”
他说着，轻轻抚着她的头，心下一时间有些开心，又有些酸涩。他也不清楚，这种情绪是从何而来。
似乎开心眼前这个小姑娘从此以后便是他认定的人，又好似开心自己真的放下了情儿妹妹。
然而他得心依旧酸酸涩涩的，感觉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放下了。只是这放下后，心底深处有些空荡荡的。
江素雅难得放纵一回，便让自己哭个够本。
半晌后，许是哭累了，她这才抬头侧身掏出绣帕拭了拭眼角：“叫杨哥哥你笑话了！”
兴许是因为说开了，也明白眼前的人心里并非没有自己，江素雅在开心的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
刚才她的情绪奔溃，哭了这么久，估摸妆容也花了，衣裳因为抱着他，这会儿也有些褶了。
还是她生平第一次如此失态，偏生又是在他跟前才这样，这叫她有些赧然。
杨嘉祥听到她这模样，心下算是松了一口气，随即低头勾起她的下巴，见她略微不好意思的低眸模样，伸手轻轻擦过她的眼睑，道：“有些红肿了，一会儿回去叫芍药给你冰敷一下。”
江素雅面颊微红，心跳如鼓，不由自主地轻轻应了一声：“嗯！”
第899章 私相授受
“这外头还热得紧，你回去吧。我还得去一趟白府，让白老夫人回头给你们这边送菜。”
杨嘉祥说着，松开自己的手，又道：“接下来京城怕是要乱了，你闲来无事，莫要出门。那小饭馆的事，先不着急，嗯？”
听到他关心自己，江素雅又好似听到自己心底那朵原本含苞待放的花，已经复活，又慢慢绽开，这让她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