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听前面都没什么反应,只是在听到杨天昌时,面色才凝重下来。
“好,娘这就去收拾收拾。对了祥子,咱家这菜园给江家提供菜得事,你寻个时间与江府那边打个招呼。这几天,菜地的菜还能陆续送一些,等送完后,让白府给他们送吧。”
白府自打五月开始,种得菜就格外的多。现在天热,他们又不愁用水,故而菜长得也快。她杨府的菜每天送得不多,白府那边完全应付的过来。
“好,娘你别担心。你先收拾,我去一趟江府和白府,傍晚我就令人送你出去。”
杨嘉祥说完这话,看了一圈周围,道:“对了,娘,郑妈妈呢?”
“前几日听闻你骆婶子想吃我做的酱菜,这不今儿做好了,就让郑妈妈替我送到白府去了。”
因她自己不方便去白府找骆娇恙,故而只能让郑妈妈跑一趟。
“娘,等郑妈妈回来,你就带着她一道走。她好歹会些拳脚功夫,有她陪同,我放心!”
“好。等娘走后,你出门一定要带着小竹他们,可知道?别叫娘担心!”
“嗯,娘你放心吧!”
杨嘉祥说完这话,又匆匆去了一趟江府。
本身因江素雅前几日很是大胆直白地问他喜不喜欢她,这让他一时间回答喜欢也不是,回答不喜欢也不成,故而一直躲着。
没想到,今日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前来。
想到一会儿可能再次被问喜不喜欢,杨嘉祥一时间有些脑大。
说他喜欢吧,也不确定,他心里还放不下诗情妹妹。可若说不喜欢吧,他觉得那姑娘性子挺好的,相处起来也舒服,完全不像其他府邸的大家闺秀那样矫揉造作。而且她是恩师的女儿,若是直言不喜欢,到时候也无颜面对恩师。
加上他也清楚,自己的家世,完全配不上她,只是他娘似乎有这个意向。
江素雅这两天先是因告白得不到肯定的答案,心里总是患得患失,人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接着听到舒太妃死得消息时,心思完全被转移,害怕舒府突然对江府发难。
毕竟现在左相与右相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加上太妃的死另有蹊跷这事,便是脸她这个闺阁中的姑娘都知道,更别说是舒府和熊府了。
她在京城,倒也不怕。可就怕远在榕城的爹娘。要是舒左相丧心病狂派人去刺杀,那该怎么办?她弟弟还那么小!
“小姐,杨大人在侧门那求见!”
芍药这两天受江素雅的影响,也没心情窝在厨房研究菜了。
她现在都不敢肯定,到中秋,她们的饭馆,农家小炒还能不能如期开业,又哪里有心情?
江素雅一听到杨大人,眼睛先是一亮,随即道:“你让人请他到听风亭,我换身衣裳就过去!”
杨哥哥现在来找自己,是想明白了,喜欢上自己了吗?
想到这,她伸手摸了摸头发,又低头打量了下身上的衣裳,觉得不够漂亮,得重新装扮一番才行。
不过是一瞬间,所有的烦心事,都被江素雅抛之脑后。什么舒府反了,和她什么关系?农家小炒中秋节开不了业,大不了等来年再说呗,她又不缺那点银子。
被引到听风亭等候的杨嘉祥,不知道为何,心下有些慌乱,莫名的心跳加速,有种想跑的冲动。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曾经和他相谈甚欢的女子,她知道他心里还有诗情妹妹,又怎么会喜欢上他呢?
难道她喜欢他到,都不在乎他的心里装了别人吗?
更甚者,这人,还是与她亲如姐妹?
哎,一会儿她要是再问这问题,可怎么回答?
上次能够避过去,这次总不可能了吧?
时间就在杨嘉祥的心里乱成麻的时候一点一点的过去。
江素雅倒腾了好久,才换了一身淡粉色的长衫,梳着一个百合髻,头上简单地带了两根簪子一支步摇,手中撑着一把遮阳的油纸伞,带着芍药,强忍着内心的激动,缓缓朝听风亭而来。
第897章 误会,心声
许是等得时间久了,杨嘉祥的心从最初的忐忑,到最后的平静。
等看到人后,他也不再纠结一会儿江素雅会追着他问,到底喜不喜欢她的事了。
“杨哥哥,不好意思,叫你久等!”
看到听风亭中的杨嘉祥,江素雅眸底晶亮,忍不住脆生生地叫了一声。
杨嘉祥听到声音,转过身看来人,先是不由自主地将她打量一番,随即察觉到自己的不妥,这才避开目光,不自在的清了下嗓子,道:“杨某今日冒昧前来,是有事与江小姐商谈。”
原本因他的到来,而情绪高涨的江素雅,听到他的自称,还有对她的称呼,心一下子犹如坠入冰窖一般,只觉得四肢发冷。
他叫她什么?江小姐?
以往两人相谈甚欢的时候,她喊他杨哥哥,而他则是叫她素雅妹妹。可今日,他自称杨某,叫她则是江小姐?
呵呵,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他的心从来都没有她。
他今日前来,是与她划清界限,叫她不要痴心妄想的吗?
想到这,她整个人愣在原地,泪水自眼眶不断地往下滴落,望着杨嘉祥的目光中,是难以言喻地心痛。
她心中那朵正含苞待放的花朵,在这一刻还未开,就已经枯萎了。
心好痛,痛得她想撕心裂肺的放声大哭。
别过头的杨嘉祥,久久得不到回答,又似乎听到有什么往下滴落的水声,便疑惑地转过头。
待看到泪流满面的江素雅时,一时间心下慌乱不已。
“素雅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可是那里不舒服?”
他说这话,想上前,又不敢唐突了人,便有些手无足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站在听风亭外有两三米距离的芍药,听到自家小姐的哭声,心下也叹息不已。
小姐这几年来的痴恋,她是看在眼中,自然也明白,小姐是因何而哭。
可那杨大人似乎还有些傻,根本不知道小姐这是为什么。
他既然不喜欢小姐,为何在说了那般生分的话后,再次喊小姐素雅妹妹?
当真是可恨的紧,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他是这种人呢?
江素雅听到杨嘉祥的声音,背过身吸了吸鼻子,掏出绣帕拭了拭眼角,哑着嗓子道:“杨大人今日前来,可是有何事?”
既然他要与她划清界限,那便作罢。诗情姐说,幸福是强求不来的,感情则是勉强不来。
他心里无她,她也没必要放低姿态去哀求。
她,江素雅,母亲是江贵妃的亲妹妹,表哥是太子和墨王。父亲是京城百年世家江府嫡次子,现任榕城知府。身份莫说在榕城如何,便是在这京城,也是一等一的贵女。
她有自己的自尊与骄傲,泪落过一次便罢,心里难受在无人时哭一哭就成,没必要叫他看轻了她。
她,也不是非他不可!
这两年对于幸福的追求,她也努力付出过,便是没有结果,她也不后悔!
杨嘉祥听到江素雅那句杨大人时,瞬间身子一僵,不知为何,心下百般不是滋味。
他,不想她与自己这么生分,他喜欢她叫自己杨哥哥。
他不想看她落泪,在他心中她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一如他初见她时的模样。
她的泪,会让他心下莫名的发紧,也有些难过。就好像看到最初情儿妹妹落泪时一样,灼烧着他的心。
是的,藏在他心底的是情儿妹妹,如今的这个只是诗情妹妹。有时候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慢慢的区分开来。
分明就是同一个人,可年幼时的是他的情儿妹妹,长大后的便是诗情妹妹。
眼前素雅妹妹的泪,让他似乎看到了情儿妹妹,这是为何?
难道,他已经移情别恋,喜欢上眼前这个姑娘了吗?
不,他心里装的应该是颜诗情,不应该是江素雅。
江素雅久久得不到回答,以为他来就是为了说那句话,当下心中酸涩得厉害,便努力控制再次涌上来的泪意,哑着嗓子道:“我明白杨大人的意思了,告辞!”
她说完这边,便抬脚跨出听风亭。
她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哭一哭,哀悼她那碎成片的少女心。
杨嘉祥回过神,终于察觉出她的不对劲。
见她挺直身躯,背影看起来确实浓浓哀伤时,忍不住上前拉住她的胳膊:“素雅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