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者?
是让别的陌生的Alpha,贴上那细瘦的后颈,咬破那微微发红的地方,将不知什么味道的腺液埋进去?然后章远就得带着这个味道,一天,两天,一周,一个月,三个月……直到被身体吸收,完全地挥发掉?
井然觉得自己自私可笑到了极点,只是这么想想,那怒火就发了疯地要吞了他。
他说:“不用麻烦了。”
推开隔离室的门,溢满的信息素如同在阳光下晒了很久的海浪,磅礴又温柔的裹上来。
这种浓度,足以上一个毫无防备的Alpha发情。
即使井然刚被打了一针,血液脉络里仍旧激起一片电流火花。
他清晰的看到章远如释重负地嘘了口气,随之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他。
如果他刚刚不答应,这个惴惴不安的小家伙或许会恨上他。
医生和护士没跟进来,他们站在隔离玻璃外,通过嵌在玻璃上的电子板面观察室内的信息素实时数据。即使没有看他们,井然还是觉得不自在。
像是被参观似的。
他两并三步走到病床前,背对玻璃,将章远遮在自己的身影里。
“周靖怎么样了?”章远问。
“情况不稳定,”井然半俯下身,用指尖轻轻摸了摸章远的后颈,“我过来的时候说是家人已经在路上了,现在估计到了。”
“哦……”章远现在浑身都是软的,他想抬手,抬到一半就没了力气,细窄的胳膊落在床上。井然另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他的手反转一下,整个扣住。
章远看着他,有些抱怨地说:“你也笑一笑啊,从刚刚开始就苦着一张脸。”
井然弯了弯嘴角。
“这么不情愿。”章远又抱怨,他翘着唇,一副可爱又娇憨的样子,让人想狠狠揉他的脸。
井然不止想,还做了,捏住那脸上软腻的肉,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
章远哼了一声:“我不管你情不情愿。”
井然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的手指握住章远的颈侧,不敢用力,松松地桎梏着,指尖抵上章远的喉,让那秀致的下巴微微抬了起来,那细瘦的颈子被摆出一个优美的弧形。
井然俯下身,如同一只雄狮咬住自己伴侣的脖子,他先是将唇印了上去,珍惜又虔诚地吻了吻,这里的味道最为浓烈,激荡得人心神俱散。
低沉的声音响起,就紧紧挨着那有些肿胀又柔软的腺体:“会有点疼,忍一忍。”
颈肉被叼起,锋利的犬齿刺了进来。
疼痛伴随着舒爽如期而来,瞬间让海面掀起轩然大波。
章远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却被Alpha用力压制住,雪松冰冷的信息素强势地侵蚀进来,冲破海浪,要在其中占据高点。
章远叫出声,他的声音微哑而虚弱,却不是惨叫,带着说不出的软滑。那虚软的身体仿佛被瞬间注入生命力,他掐住井然握着他的手,发泄似的,瞬间抓的他渗出血。
这个过程并不漫长,井然松开牙齿,手中的人像是突然断了线,又重新瘫软在床上。
他半睁的眼睛没有焦点,他想喘息,又似乎没了喘息的力气,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脊背彰显着他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暴。
井然又低头亲了亲那有些红肿的地方,说:“我情愿的,小家伙。”
精疲力竭的Omega已经支撑不住,沉沉睡了过去,没听到他的话。
井然松开章远,小心翼翼地替他翻了个身,将那挂着点滴的胳膊横在床边,再替他盖上被子。
他又在隔离室待了一会,用信息素安抚着睡梦中的Omega,直到他气息稳定,发出轻微的鼾声。
滥用抑制剂的后遗症不小,章远失衡的信息素时高时低,虽然目前身体问题不大了,但是很难保证没有其他并发症的出现。失衡信息素会有几率造成对其他人的危害,所以医院当时就上报给管理局备案,并且坚持让章远留院观察。
他们都没有意见,乖乖地办了住院手续。
眼见着要进入二月,马上就要过年了。
井然怎么都没想到,他和章远唯一一次新年,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tbc
第九章
31.
章远因为信息素失衡,一直被关在隔离室不能出去,好在隔离室配置齐全,加上井然回了趟家拿了点东西,生活上也没不方便。
行动方便之后,井然又给他把笔记本带了过来,倒是也不耽误学业和工作。
他们一直没再见过周靖,听说稳定之后转去了省院,至于为什么,也没打听得到。章远只在他转院后收到一条消息-[学长,对不起影响到你了,谢谢。]
章远和周靖算得上熟,那个Omega个子不高,瘦瘦弱弱的,眼睛大下巴尖,长得像个女孩子似的,他性格很好,热情又跳脱,通常在信息里也是表情包不断的人。
章远看着这条没有任何修饰的信息,便没有刨根问底,只淳淳叮嘱他好好休养。
井然倒是一直没询问过,他向来是相对冷漠的人,保持礼貌几乎是他的极限,除了对待章远,对其他人他称得上有点无情。
常风来过几次,还组织了同学,在过年前探一次病,来的都是Beta,稀少的Alpha和Omega同学聚在电脑前,被常风捧着个笔记本来了次远程探病。
年轻人嘻嘻哈哈的在病房里,一时间洋溢起蓬勃的朝气,热闹的不行。
井然把房间让给了他们,但是他也没走远,坐在走廊里正对着隔离玻璃的长椅上,听着里面时不时传出来的笑声。
班上的同学有些和章远不算特别亲近,这会儿突然看到章远在Omega隔离室还大吃了一惊。大学近四年的相处,有好些人都以为章远是个Beta,他温和而疏离,整个人有些冷淡,也从没有过任何征兆,怎……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个Omega了呢?
可想而知,这要是传回学校去会是多爆炸性的消息。
不过章远倒是表现的很平静,他看着同学们叽叽喳喳,自己倒是没什么所谓。
常风从送给章远的果篮里掏出一个苹果,啃得嘎吱嘎吱响:“有什么稀奇,本少爷我早就知道。”
其他人不服气了,吵吵嚷嚷地说:“那你怎么不说啊?”
“有什么可说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常风嗤了一声,“怎么着?还想把我们远儿当珍稀动物参观啊?”
章远看了一眼常风,笑了。这小子平时毛毛躁躁得不着调,这次说话倒是让人挺爱听。
“而且,我作为室友可是被委托签了保护协议的,”常风又啃了口苹果,还没咽下去就傻乎乎地愣住了,茫然地眨了眨眼,“奇怪……我是被谁委托的来着?章远你的监护人吗?你的监护人是谁?我怎么记不清了……”
章远按住他的手将苹果又塞进他嘴里:“吃你的吧,什么都堵不住你的嘴。”
为了保障病人的休息,没多久护士就来赶人了,同学们抱怨归抱怨,还是乖乖跟章远道了别,只有常风这个死皮赖脸的赖着不肯走,死活都要多留一会。
等人都走了,常风才贱兮兮地凑过来,章远嫌弃地推了他的脸一把:“你离远点,什么话非得挨着说啊,房间里也没其他人。”
常风神经兮兮地用手遮着半边脸,气若游丝地说:“远儿,外面那哥们儿到底是谁啊?”
“你正常点。”
常风“嘿嘿”笑了上,用手指了指隔离玻璃外,坐在走廊斜对面长椅上的男人:“就那个一直监视我们的。”
章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正看到井然交叠着双腿坐在长椅上,他穿了个米色的羊绒衫,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另一只手握着手机滑动,微微低着的脑袋后面束起一束头发。他看上去有些无聊,交叠起的那只小腿晃了晃。
章远一看他,就忍不住要笑,眼睛刚弯起来,就被那人察觉了,井然抬起头正对上他,疑惑地挑了挑眉毛。
“我操……”常风赶紧放下指着井然的手,背过身在章远床前坐的板正,活像在背后塞了个铁板。
章远嗤嗤笑着说:“他哪有监视啊?”
“还没监视啊?”常风夸张地做了个表情,“从我们来就在那盯着,到现在都没动地方。哎章远,他到底是谁啊?”
“我哥。”
“你哥???”常风瞪着眼睛,“你什么时候有个哥了?”
章远想了想,说:“那换个说法,我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