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有风险,二次需谨慎+番外(59)

作者:青茶木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茯苓扶着床边,道:“侯爷自然比您好多了。那日刺客下的并非穿肠**,只让人内力渐失,并未伤及肺腑,御医开了一颗药丸便恢复了。只是您,抢了太监手里的拂尘冲过去,不会武功,又不会拳脚,硬生生成了刺客的练剑靶子,险些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听到方羿无恙,安戈的心口一松,“唉,现下万事大吉,都过去了过去了!”

他如今都醒了,看来,除了那威胁他的那个半人半鬼的家伙,世上还是有许多能人,可起死回生的。

“才没有呢!”茯苓摁住躁动的某人,“您的伤口现下虽然开始结痂了,但还是不得乱动,否则像前些时候那样高烧不退,奴婢们都要急死了!”

“我这是躺了多少天啊?听起来,你们好像守了很久。”

茯苓指着墙角被她画出来的四个正字,道:“不多不少,恰好二十日。”

“二十日?!”

安戈惊得闪了舌头,连忙拿开茯苓的手下床,不穿鞋便走来走去,“我自记事起就没躺这么久过,老爹哟,我居然没长霉!”

他一心要去院子里跳一跳,却在沾地的那一刻脱力跪了下去。

“主子,您二十日没有下床,腿脚铁定是麻的,断断不能走动太狠!”

茯苓一面惊叫着,一面扶他起来按摩腿脚。

安戈心里急匆匆的,他这一场无妄之灾,于他来讲本只是睡一觉的工夫,但一想到居然已经二十日没有见到方羿,心里竟还有些不舒服,许是那日被强吻的账还没讨回来,他现在想看那臭猴子想看得紧。

于是挥了挥茯苓,“哎哟别揉了别揉了,你快去把垫胸的大馒头和易声丸拿来,我要去找猴哥。”

谁知往日对他言听计从的茯苓竟然不动,只是颤巍巍收了按摩的手,脸色青白下去。

“主子,您还是莫要去了......”

安戈不明所以地拧眉,“为什么?”

茯苓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啪嗒往下落,道:

“我们......我们穿帮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的字数……不夸夸我嘛?

第53章 穿帮(二)

那日的宫宴, 卫临寰被一群宫人团团围住, 唯方羿一人抵挡那两个刺客, 除了安戈,未有人上前助他。

故而,那抢过太监拂尘的“巾帼英姿”, 那不计生死的“伉俪情深”,委实让退在远处的众人刮目相看。为此卫临寰还命人给安戈建了座牌坊,意在勉励容国百姓, 当夫妻遇到困难时,应齐头并进,携手患难,不能学了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同林鸟, 薄情寡义。

奇怪的是......永定侯方羿在爱妻命在旦夕时, 挥退了所有上前把脉的御医,兀自抱人去了华泱城外的镜湖。那里长住着医术天下第一,却生死不如庙堂的鬼医——寒针。

都说永定侯与寒针交情不浅,凡有大伤大痛,皆只往他那处去,不放心王宫御医。如今看来, 这话倒是真切。

除了江仲远, 无人能跟过去,连云舒君也不能。茯苓在侯府整日以泪洗面, 将大大小小的神仙都哀求了一通,惶惶不得终日。待到第七日安戈被送回来, 她忙不迭去伺候时,却见人虽然活了过来,但被馒头垫得丰满的前胸已荡然平平,原本华丽的女式衣袍也悉数褪去,换成了简单干练的男式单衣。

她向来承压力小,受不了这一起一落的刺激,两眼一翻便晕了。

“侯爷对此很是生气,他在容国的地位这样高,却,却被咱们骗得团团转,任谁想,都是万万不能忍的。何况......何况他费尽心思救您,恐怕是对您有些动心,但,但如今发现您是男儿身,一片痴心便被辜负了,这样的境遇......怎能善罢甘休?”

刹那间,屋内像是敲了一记闷钟,发出振聋发聩的巨响之后,徒剩荒野沙漠上的空寂。

茯苓低着头,一面拿衣带缠在手指上绞来绞去,一面偷偷打量安戈的表情。

安戈腿麻着瘫坐在放床边放鞋子的矮木台上,愣了好半晌,唰的起身,风卷残云般冲向衣柜。

茯苓赶忙跟过去,“主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安戈三两下摊开一块布,将柜子最角落的那几套男式衣衫掏出来,又抠下东墙角的第三块石砖,取出里头的私房钱,小心翼翼塞到衣裳的层层布料里。

“跑啊!还能做什么?捅这么大个娄子穿了帮,不跑等着砍头吗?”

“可,可现下大白天的,您能跑哪儿去啊?”

“打住!”

安戈的动作停了一瞬,抬手以示这句话的权威性。

“可不是我一个人跑啊,现在咱们是一条绳儿上的蚂蚱,咱们两个,还有小旭,都必须马上跑掉。要是落下哪一个,这活得成么?”

茯苓急得直跺脚,“可侯府戒备重重,我们如何能逃得出去?”

安戈看到梳妆台上的剪刀,二话不说便抄起来,“可是什么可是?你们也去拿个剪子锤子之类的,要是真拦我们就跟他们拼了!”

茯苓高悬着一颗心,“但江大人他们武功高强,随便一掌我们都吃不消,这剪子有什么用?”

“我说有用就有用,赶快去!”

安戈又从床底下掏出他给八个小孩儿准备的小礼物,草草拍去灰尘,又去催茯苓,“我们从后门翻墙走,要是碰到江仲远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对他们小两口有恩他们可不会拦着我。”

屋内一阵乒铃乓啷,待他收拾得差不多了,茯苓居然还站在原处没动,于是把一男一女往外推。

“火都烧到眉毛了你俩怎么还站着?知不知道这是要掉脑袋的啊!快去快去快去!我数二十下,马上去收拾好!”

待两人终于跟上他的节奏,急匆匆朝下人住的偏房跑,他才又转回身去把各种之前的细软往包袱里塞。

少顷,手里包袱已然胀成了一个大号的包子,安戈一面系疙瘩一面朝门外喊:

“我已经数到二十了你们收拾好了没?”

那嗓门大的,能在狭小的卧房里穿梭十几个来回。

然则,回答他的,是茯苓嘶哑的哭腔:

“——拜见侯爷!”

咣————

方才还兴奋地甩着包袱的安戈像被谁抽了一棍,活生生愣在当下。片刻之后,仿佛受了惊的兔子,赶忙将包袱塞去衣柜,结果不料......腿又麻了!

“哎哟!”

方羿进门的当前,水盆倒扣在地板上,浇灭了炭盆里的微火,床前的绷带如同蜘蛛网般缠得到处都是,屋内被翻得乱七八糟,活脱脱被人抢了般,而安戈,正在衣柜前摔了个狗啃泥。

他意识到这人已然进屋,于是为了临时抱佛脚掩饰一下,便一屁股坐上那包袱。

好巧不巧,正坐上给五丫头买的大砚台,险些将臀骨坐碎。

“嗯————”

安戈死咬下唇,只鼻子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强忍着眼泪一发冲天的酸劲,硬生生扯了一个笑:

“哦呵呵......猴哥,好久不见。”

方羿将满目狼藉尽收眼底,瞥见安戈屁股下胀鼓鼓的包袱时,脸色沉得像暴风雨前的黑云天。只字不语,抬腿,徐徐跨过门槛。

嚓......嚓......嚓......

每一声都恍若踏在安戈心尖上,一脚一个印子。

待他已经悠悠然落座在离安戈不远的一张藤椅上时,缩在地上的人已被冷汗湿了满头。

“去哪儿?”

方羿将手搭上桌面,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

心脏被稀薄的空气压迫着,安戈讪笑着缓解凝滞的气氛,“嘿嘿,我,我这不是刚醒吗?就想着那什么......走一走。”

方羿眼帘低垂,诘问道:“走一走,需要收拾包袱?”

安戈连忙摆着手起身,“没有没有,我就醒了没事儿做,闲得慌,然后随便收拾两下,嘿嘿......”

方羿的额角冒了青筋,“收拾两下,还要拿剪刀?”

安戈连忙将手里的烫手山芋甩到一旁,“没有没有,我这不是指甲长长了嘛,就拿剪刀来......修一修!”

方羿慢悠悠地一步一步拆穿,似是非常有耐心,又道:“修指甲,还要叫茯苓小旭收拾细软?”

“没有没有,我这不是那个嘛!”

“哪个?”

“就......那个呀!”

“嗯?”

“那个!”

“究竟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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