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镇上有一家几天前被他对随从暴打的那对老夫妻,身体竟然突然好了,身上的伤痕也都突然消失。据他们说睡之前浑身疼痛难忍,一觉醒来发现能动能下床了。
但他们的孩子却再也没有回来过。人们都说是他找到了那个老神仙,老神仙救了他家人的命,帮他惩处了恶霸,而老神仙也被他的孝心所感动,留下他当弟子了。
妹妹在听到恶霸死了时啊了一声,捂住眼睛,“哥哥,我好害怕。”
刘金看着台上讲故事的人,不悦道:“讲的什么东西,怎么会有神仙让人交出生命才肯帮忙的。”
他离得近,台上的人听的一清二楚,摸着胡须笑道:“年轻人,有些话可是不敢乱说的。每年祭祀拜祭祖宗不还是要奉上鸡鸭牛肉?求祖宗保佑,雨神降雨,谷神丰收,不都是要有祭品的。交易本就是公平的,没有理由别人帮了你还得不到一点好处。”
那人笑着伸出一把折扇,“听这么长时间了,赏点银子呗。”
刘金不情愿地从兜里拿出一文钱放到上面,“在我看来,一文不值。”
“别这样说小伙子,”旁边的人听到他的话吓了一跳,“这是真事啊,庙廊镇就在我们临县。你不信去问问。虽然他说的话是我们自己编的,但那个恶霸确实死了,他父母也好了,就他自己再也没回来过。”
我仔细听着他们的话,心中燃起了生机。万里之外,是何方?
打定了主意要去找这个老神仙,晚上的时候我对兄妹俩格外亲热了点,和隔壁的黑三交代说我要去远方,让他帮我看着点刘金和那个阿婉。
黑三奇怪地问我:你关心这做什么?他们给我们饭吃,我们帮他们看家,你还要关心他的姻缘?
我摇摇尾巴,并未打算向他解释。甚至有些可怜他什么都不知道,将我前世的一些格斗技巧分享一些给他,算作是交换。
在鸡鸣响起时,我再次踏上了未知的路。
在听故事时我敏锐地捕捉到了信息:不是非行万里不可。关键是交换。那几个人都说了,没有理由别人无条件的帮你。所以,我要为此次交易付出代价。
前世行路的教训告诉我,我应该储备粮食和水。不管吃多少,一定要有剩余。再找机会进行补充。
行了几天了,不知道刘金发现我丢了没有。他和妹妹会不会出门找我,担心我呢。我休息了一会儿,便继续行路。
待走到荒无人烟地界,食物已经吃光了,水还剩下一点。我一直记着路程,比前世走的远了许多。
待到水也喝完时,我静静地趴在干裂的土地上,闭上眼睛,等待他的出现。
我的意识逐渐薄弱,但我知道我不能睡着。拼力用爪子扒着土地,直至有血从皮肉里流了出来,这味道和痛觉让我重新清醒起来。
我强撑起身体,抬眼看向前方,一个黑色的模糊人影。
“小家伙,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他托起我的脑袋,在头顶上搓了搓。
“你是神仙吗?”我冲他叫唤。
“神仙”他低笑了一声,“你是来找神仙的?为何?”
能听懂我的话我就已经确定他就是我要找的人了,但他比话本里说得年轻,不是老神仙,并且那张脸庞算得上姣好。
“为成人。”
“成人为何做狗不好吗”
“我有一个喜欢的人。”
“哦”他眉毛轻挑,笑道:“一只狗和一个人?有意思。”
“你能帮我吗?我愿意付出代价。”
“代价?你身上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拨弄着我的皮毛,不以为意地轻笑。
☆、交换
来时我并未想到付出什么代价,但我下定了决心,不管怎样总不能白跑一趟。
“你要是喜欢我的皮毛,可以把它拿去。”
“哈哈,我那里可是有好多动物的皮毛。你有没有别的可以交换”
“除了生命。因为我要见他。如果我没有可以和你交换的,你是不是就不会帮我”
神仙道:“这是自然呢,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不如这样,你给我说说你和那个人的事吧。”
“作为交换”我望着他问。
他轻笑道:“怎么可能呢。”
我把前世今生的事都和他说了一遍,他忽然抓住我的毛皮一扯:“两只公狗?”
我说是。
“他也喜欢你?”他的嘴角带着戏谑的笑容,“真神奇,你俩好大的胆子。”
“他不知道。”我垂下头,头皮被他拽得更疼了。于是便又抬起头来,看着他,“我讲完了。”
神仙说:“听完你的故事,我突然很感兴趣。这样吧,我可以把你变成人,但是我要夺走你的记忆。如果他能喜欢上你,我就把你的记忆给你,如果不能,那我猜你要这记忆也没用了。”
我问:“那我岂不是就记不得他了?”
他拽了拽我的两只耳朵,说:“这样才好玩。”
——
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你是金二白,你要去找一个叫刘金的人。
为什么……
那道声音消失了,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手臂撑在床上本想起来,忽然,我将手移至眼前,不知道为什么,看这自己的手会感觉有些奇怪。
动作并不是十分熟悉,姿势也十分奇怪。
就好像用不惯这幅躯壳一样……
我甩了甩脑袋,心想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屋里没有人,我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子,一手扶着门框,一只脚踏出了门槛。院子里一个小姑娘低着头,手里拿着根细短地树枝在地上戳戳画画。
她突然抬起头,看到我眼睛亮了一下,“你醒了啊?”
我还没弄清楚自己的处境,我到底是在哪儿?这个小姑娘是谁虽然不认识她,却在心里有一种亲切感。
“你叫什么名字?”我在她面前蹲下,也随手拿了根树枝,比划了几下。
“我叫刘锦,锦绣的锦。你知道那个锦吗?”
“我不识字。”
“没关系的,我写给你看。”刘锦伸手把土面上原本的字抹去,用树枝写了奇奇怪怪的字符。
“你看,这就是我的名字,我的姓是这样写的,刘。”
我茫然地看着地上她手指的方向。刘锦无奈地说:“好吧,要不然我教你认字吧?”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男人从门口走进来。刘锦扑了上去:“哥哥,找到小白没有?”
他摇了摇头,“找了一圈了,都说没见到。”
“啊,那小白去哪儿了。”刘锦不开心道。
“你醒了?”刘锦的哥哥看着我笑了下,我怔怔的,总觉得我好像认识他,但是在脑海里里搜寻了一通也没找到与他有关的记忆。
刘锦说:“大哥哥才醒,我刚才还让他看我写的名字呢。”
“我叫刘金。”他向我伸出了手,“你叫什么名字?”
我?有声音说过我叫白二金。我说:“金二白。”
刘锦哇了一声,“是小白的那个白吗?”
我愣了愣,低下头:“可能是吧。”
刘金:“你们在这里玩吧,我去做饭了。”
刘金走后,刘锦笑嘻嘻问我:“我可以叫你二白吗?”
“可以。”我余光里看见刘金离去的身影,眼神竟一时收不回来。
“可以。”我余光里看见刘金离去的身影,眼神竟一时收不回来。
“二白,我和你说啊,我们家之前抱回家一只小狗,他身上是白色的毛毛,可漂亮了。但它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它丢了吗?”
刘锦嘟着嘴:“我们现在还在找呢,真希望小白没有丢。”
我陪她玩了一会儿树枝,靠在树上不自觉盯着厨房的位置看。
站在这个位置能看到里面忙碌的身影,他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了眼睛,下颌凝聚着一滴汗水。
好想帮他把碍事的头发撩到耳后,擦去那一滴汗珠。
刘锦的话将我的思绪扰断:“二白,你家在哪里啊?”
家……我摇了摇头,“我忘记了。”
“那你怎么回家啊?”她同情地看着我。
“一定要回家吗?”我问。
刘锦眨眨眼睛,忽然扑哧笑了,“二白,你好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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