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赐恩宠(31)

温寄不明所以:“正好如何?”

连尤眼中带笑:“左右都养了一年了,何不尝尝鹦鹉肉?”

鹦鹉被他看得脑袋往后缩。

温寄拦住他去捉那鹦鹉的手:“鹦鹉肉不好吃的。”

“你如何知道?”

“威武侯伯伯家的世子说的。”

连尤显然没有要放过这只鹦鹉的打算:“旁人说的哪里能够尽信?”

“不管,你要是动这只鹦鹉,就别来了。”

连尤放下手,以示妥协。

这小姑娘真倔,说一句喜欢他送的贺礼这么难?

连殷被管家迎着进了靖远侯府,一转角抬眼就看见他怎么也哄不来的小姑娘与连尤毫无生疏地交谈。

果真是将要入夏的天气。

这太阳可真是刺眼啊。

第二十八章

这时温寄回过头来,看见他。

她倒是很坦然:“太子殿下。”

却与一旁的连尤十分同步了。

连殷看得有些咬牙切齿,但面上不露声色:“今日是温二小姐的生辰,虽未大办,孤感念情谊,备了贺礼。”

感念情谊?

“太子殿下果真重情重义,”连尤笑的不辨真假,“臣弟此次前来,可是没来得及准备贺礼。”

连殷一言不发。

原本靖远侯府如此低调地为温寄过生辰,就是不希望又引起什么人的重视。

偏偏他这个理应被千防万防的人来送贺礼,可不是天大的笑话?

而连尤虽然没什么心思,但身份也摆在那里,不送贺礼,就显得不那么与靖远侯府亲近,不会拉他们下水。

就算去外面说是道贺,也能看得出来没有多少诚意。

两相对比之下,连尤可是高明不少。

连殷一抬眼看见那只鹦鹉,顿时说不出话来。

他确实知道连尤去年送了只鹦鹉,但不知道居然是这样名贵的品种。

这种鹦鹉只能是进贡,京城里是找不到的。

不过很赶巧,东南的市场常常有蛮夷人带了些稀奇玩意儿来贩卖。

想必是连尤熟悉那里的情况,派人去收买来的罢。

倒也是花了很多心思了。

也无怪乎温寄对他如此亲近了。

温寄见他怔住,又不能让他一直站在这里,只好提醒他:“太子殿下?”

连殷抬眼看她。

他不说话,温寄就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您不是说准备了贺礼?”

他似乎还有些恍惚,回话倒是很快:“嗯。”

行叭。

您是大爷,得惯着。

温寄哭笑不得:“您现在是反悔了,不打算送臣女了吗?”

这种事当然不可能。

连殷似是惊醒一般,终于恢复了行动效率。

他自袖中取出一个玉牌,上面方方正正刻了一个“寄”字。

刻板又正经。

然而在场的另外两位却不由得对视一眼。

此事,该说是巧合,还是他有意为之?

“这玉牌雕工甚好,不知是什么人做的?”温寄收了玉牌,弯起眼眸,笑着应对他。

连殷垂在身侧的手紧握,略有犹豫,却还是道出口:“是孤亲手雕刻。”

此话一出,温寄倒是应对自如:“不知太子殿下精通雕琢技艺,不愧为国之储君。”

管他什么情况,夸就对了。

连殷半垂着眼,遮掩住眼里的受宠若惊,淡然开口:“并不算精通,温二小姐谬赞。”

要是精通的话,就不会伤到手了。

可他总不能当着连尤的面示弱,这点脸面他还是要的。

连尤并不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的好事,只是暗自遗憾自己这腰牌日后不能带着出门了。

平日里人们并不会眼尖地去观察他的腰牌。

但是上一回连殷被看破,一直找机会查他的腰牌,吓得他把那腰牌都压箱底了。

今日之后他如果再让人看着了他那腰牌,再知晓了上面刻着的字,无论连殷如何想,他必然将人得罪死了。

这可真是令人头疼。

那腰牌看着就富贵,并不是什么普通货色,这样好的东西不能拿出去显摆,实在太痛心了。

头疼的连尤并不想在这儿遭人白眼,没等连殷想好怎么支开他,干脆自己走了。

温寄吩咐管家送连尤出门,冷静地接受了要孤身面对连殷的结果。

反正小柚子不讲义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已经习惯了。

接下来,只要……

然而不等温寄考量,看着连尤走远了,太子殿下立即表演起来了。

“寄儿,你的生辰也要同他一起?”连殷回过头来,没什么面部表情的模样看起来倒很像是在威胁人。

“邀友人一起吃碗长寿面罢了,太子殿下连这种小事也要与臣女置气?”温寄看惯了他这副面色,反倒能笑起来哄劝,“况且大皇子也未能吃上面就走了,您宰相肚里能撑船,万万不会计较此事的。”

温二小姐别的不说,哄人这方面可是从小到大都没有断过。

哄一个太子殿下,只是嘴上抹蜜就能了事,有什么难度可言?

可惜的是,虽然太子殿下很好哄,但是他在某些时候是一位合格的戏精。

“那么友人和夫君,你该知道如何抉择?”

然而温二小姐也不打算一直惯着他:“臣女愚钝。”

连殷见温寄想要装傻逃避问题,索性将脸面暂且放到一边,通过装可怜的手段来达到目的。

“寄儿,孤技艺不精,雕琢那腰牌时不慎伤了手,”连殷盯住她,“你该有所回应不是吗?”

温寄被他看得相当不自在,但脑子运转并没有停滞。

对策都是对人的,对付连殷的话……

“既是如此,臣女确实不该辜负太子殿下美意。”

温二小姐将先前收好的腰牌拿出来,当着连殷的面挂在腰间。

“如此,您可满意了?”

这要怎么回话?不满意也得满意啊。

在温寄面前,太子殿下永远毫无战斗力。

他只能保持沉默。

“既然大皇子走了,太子殿下不如赏脸留下来吃了长寿面再走?”

打一棍子给个甜枣的招式被温二小姐用的轻车熟路,堵得人没话说之后又开口留客。

连殷被这转变整的有些反应困难,虽然大致了解温寄的路数,但仍不可避免的被下了套。

怎么说呢,太子殿下连挣扎的迹象都没有。

温顺得像一只受了良好驯养的大象,无害的很。

这可真是……

不过温二小姐选择性忽视了这一点。

正好这时靖远侯夫妇自内院走出来,就见先前的大皇子换成了太子。

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左右都是这么几个人,也不必吩咐厨房多下一些面了。

尽管靖远侯想要亲自下厨,却依然被温夫人拎出来了。

这可还有外人呢,哪里轮得到他来?

操刀失败的靖远侯委屈巴巴,并没有心情对着连殷摆好脸色,却也严肃地行了礼。

温寄出声询问:“兄长呢?一大早就不见他,是去了何处?”

“廷儿他……”

“怎么?一大早出门给你拿生辰礼还不高兴了?”温廷走进门来,眼底的笑意在看见连殷的时候变得浅淡。

不管过多久,连殷确实扎了一根拔不出来的刺。

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温廷恭恭敬敬行了礼。

他转了身,将全京城技艺最好的师傅做的珠簪交给温寄。

温寄接过后,倒是没有像收腰牌一样收到袖子里,而是交给了尺素让她放回房里。

这却是让连殷脑子清明了一瞬。

如果他方才没有说什么的话,他送的腰牌,就注定是要压箱底的了。

姑娘的饰品,都要仔细收好的,而不是随意揣起来。

人造的孽,果然都是要还的。

第二十九章

温寄抬眼看见他盯着她腰间若有所思,了然,并不惊讶于连殷的谨慎。

作为一个学了十几年帝王权术的储君,他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才奇怪。

但是这太子殿下竟肯打落牙齿混血吞了。

与刚开始谁都不搭理的模样相比,可谓进步神速。

只是有一点不好。

他过于谨慎了,她就很难耍一些小聪明。

一想到先前他都是装傻配合,温寄就有些受不了。

那不就是一直在看她的笑话吗?

可怜的太子殿下还不知道自己被反侦察了,仍沉浸在自己送的贺礼会被压箱底的悲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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