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也复生了?+番外(111)

作者:容千丝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我、我何时应允了?”她倒退半步,瞠目之际,抬手捂住褙子系带。

徐赫禁不住窃笑:“阮阮,你比我想象中怂多了,又不是……没看过。”

阮时意自是没忘那夜被他压于此案,霓裳半褪,藕臂仍套在袖内,任凭他轻抚、碰触……以他的手、唇、齿、舌。

见他再度步近,她慌乱之下伸手推开。

徐赫手一抖,盛墨的浅碟倾侧,洒得二人衣裳斑驳狼藉。

阮时意正欲闪避,不慎将案边笔洗扫落在地。

淡墨水泼了她一身,青瓷笔洗坠地后碎成几块,更溅了满地。

“你瞧你!毛手毛脚!”

徐赫无奈,放下笔墨,脱下脏了的棉长衫,边吸干地上水渍,边捡起碎瓷片。

阮时意手上裙上又是脏水又是墨迹,尴尬且憋闷,抿唇不语。

徐赫清理完地上的一团糟,又打来一盆水,细细为她洗净双手,连指甲缝也没放过。

兴许是他一如既往的温情脉脉于无形间渗透入她的心,她傻傻由着他清洁,也未抗拒浓情蜜意时,他落向唇上那蜻蜓点水似的吻。

她不闪不避的顺从予以他莫大的勇气,驱使他俯下轻碾她的唇,巧舌熟练撬开贝齿,掠夺没来得及出口的软喃低哼。

明明身上黏着湿答答的脏衣,她却因口舌之争而浑身发烫。

待他顺理成章地拽下彼此湿衣,她逐渐意识到,局势正朝着某个尚未跨越的阶段发展。

“三、三郎……你、你说只是……作画而已!”

她轻咬檀唇,光滑玉臂摁住未溃败的主腰,两腿轻微战栗,似已有些发软。

徐赫以舌尖舐着她的肩头,笑语哼哼:“墨都被你打翻了……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他左手直接扯掉仅余薄绸,右手抓起搁置案上的湿笔,提毫蘸墨,落于雪肤之上……

阮时意因背上冷凉绵滑的黏腻感而毛骨悚然,牙齿上下打颤,强忍麻酥酥的乱潮,由着他运笔游移。

从腰侧至肩胛,笔锋所至,皆引起她直哆嗦。

他莞尔笑道:“抖什么呢?又不是头一回。”

她想不通,为何步步沦陷至斯,是因和女儿相认心生感触,以致毫不设防?是因对夏纤络的霸道而心怀忿恨?是因翻阅画作忆及更多如蜜往事?是她干旱太久悄然酝酿了不为人知的渴求?

或许,诸多情愫积压,导致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她目不能及后方,仍能感受他笔下生花,更能幻想墨色在砌雪的细腻皮肤上缓缓绽放出墨姿致轻灵的墨兰。

那一刻,她忽而在想,他真的会以妙笔落墨至夏纤络的娇躯上么?也会情难自制地受对方诱惑么?

莫名地,热泪濡湿了腮边,遭他一一吮干。

他退后欣赏自己的新作,如为世间最绝妙的艺术精品而赞叹。

再次贴近时,无遮挡的肌肉紧绷,气息渐趋热烈,几乎能将她融化。

一句含糊不清的言辞随他的唇齿徘徊于她的雪肤间。

“阮阮,你自始至终,都是我徐赫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的妻。”

须臾过后,她的秀发如泉泻至案上,代替落了遍地的旧作。

横梁如记忆深处般晃来晃去,灯火如旧映照他明晰的轮廓,俊朗儒雅含混英气的脸庞,散发惑人光芒。

她不由自主的吟哦,碎在他唇齿之下,尽化呜咽。

辗转于画案、圈椅、书架……刚盛放的花叶被揉化,于深深浅浅的进退间融为乱渍。

事实上,徐赫比昔年任何时刻更小心,只因他的妻,拘谨到了不像话的地步。

他总怕伤到她。

最终当他把她从净房里捞出,裹上干净的备用袍服,施展轻功抱回卧室,她始终默不作声,如被夺了魂。

徐赫熄灭烛火,忐忑不安地拥着她。

如鲠在喉,不知该致歉或是安慰。

无尽沉默蔓延至夜色深浓处,就在他断定她已入眠时,她忽然轻叹,往他怀里蹭了蹭。

徐赫仿似听见心花怒放的声音,薄唇在她鬓角印下一吻,静静搂住她,闭目而睡。

一夜无梦。

梦里想要的,他都有。

*****

然则翌日晨起,徐赫依稀觉察枕边人悉悉率率的异动,第一反应是箍住她不放。

阮时意稍加用力挣开,裹紧不合体的素袍,坐起身来。

美眸倾垂,隐隐潋滟着无所适从的窘迫。

“三郎,我……”她语含懊丧,欲言又止。

徐赫心下一沉,冷声道:“你又想出拒绝我的新词?”

“我大概没法像以前那样……不如你再、再考虑考虑我上回的提议……?”

徐赫怒极反笑:“我本就没指望你马上全盘接纳所有亲密!可你半推半就,事后又说出这种逃避之言,算什么!”

阮时意自知纵容他走到这一步,按理说,该试着重新适应。

可她发觉,她的身心并未完全准备好。

只有麻木被动承受,没多少兴悦癫狂感。

她老了?以至于对某些事力不从心?长此下去,岂不耽误了他?

徐赫探臂固她于胸前,笑时犹带咬牙之声。

“你急什么!慌什么!来日方长……‘小三郎’会陪你玩到满意为止!”

阮时意恼他话音中毫不遮掩的轻浮,怒而推搡他,偏生寻不到鞋子,只得光着脚,扶着腰,趔趔趄趄夺门而出。

徐赫鼻腔里懒懒一哼,也不着急去追,躺回原位,从枕上捡起她遗落的几缕秀发,缠绕指尖,也紧紧捆绑着一颗心。

隔壁隐约传来微小动静。

徐赫浑不在意,悠哉悠哉下床穿衣,待听见陌生声响从前断断续续传至,他暗觉奇怪,连忙奔出视察情况。

绕过一群摇尾的大犬,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至前院,但见徐府仆役挑扛各种物资而来。

徐晟笑嘻嘻招呼:“哥!你起床了?伤都好了吧?”

徐赫略一颔首,睨向衣饰焕然的阮时意。

她重绾发髻,发上簪了几根精美发簪,改穿雅致淡紫绫纱衣,配以银丝拖裙。

显然非家常打扮。

“要去哪儿?”他淡声发问,企图以此掩盖焦灼。

“晟儿来给你送吃的,我左右无事,该回徐府瞅瞅。”她语调平静,不起涟漪。

“非要挑这时候?”徐赫长眸冷冽如刀,低声冷笑,“该不会……嫌弃我侍奉得不够‘周到’吧?”

阮时意听他公然口出诨话,气极:“你爱怎么想都无所谓!”

她早就为两个儿子的境况而担忧,外加昨夜之事不尴不尬,此时见长孙遣来的马车能坐人,思归心切,亦确有逃避之心。

徐赫以手搓揉脸面,颓然劝道:“咱们不能静下来好好聊聊?我承认我操之过急……”

“别说了!”阮时意听他越扯越明显,急急打断他,“你忙你的,我也有我的担子。三日为期,够你我冷静了。”

徐晟虽不明所以,大致猜出二人闹了点小矛盾。

他龇牙笑劝:“哎哟!有什么大不了的……俗话说那个‘床头打架床尾和’……”

阮时意一听“床”字,几欲炸开,忿然步向门外马车,不等沉碧搀扶,自行钻入。

徐赫满腔柔情如被泼了冷水。

徐晟尬笑:“哥别急,我回去一定劝她!女人嘛……偶尔情绪不稳也很正常,能为你动怒,才是真在乎你……”

他语无伦次胡诌,见人员已齐,朝徐赫一揖,翻身上马,领着马车西行。

徐赫意欲冲上前,把阮时意从马车上拖下来,抱回宅院,绑在房内,哪里也不让她去。

可他终究怅然失笑,望着马车消失在竹林尽头,心也如像被挖去一角,空了。

三天?三天后又能如何?

不多时,细碎马蹄声去而复返,渐行渐近。

徐赫面露喜色,翘首以待,却在瞧清来者面目时,瞬即黑了脸。

第82章

绿林尽处, 一身玄色衣袍的洪朗然领了两名亲随,带上箱笼酒坛等物, 策马而近。

徐赫原是想问候哥们近况,但见对方威仪不减、容光焕发, 他气不打一处来,马上把妻子出走的气全撒老情敌身上。

“黑炭头!你来作甚!”

洪朗然闻言,横眉应对:“小白脸!我来看你被砸成什么鬼样!”

徐赫怒道:“我能吃能喝能走能跳!让大将军失望了吧?”

“你这家伙!吃火·药了?老子好心来看你……”洪朗然勒马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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