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卿吩咐。
紫月应是,又问道。
“主子,小竹子刚来,您叫他去看着秋桐,值得信吗?”
夏如卿顿了一会儿,就说道。
“他和紫苏紫宁两个,都是海总管挑的!”
“和你来的时候一样!”
那时候,她刚得宠,又把所有身家都攒在一块儿送给了他。
才得了这么可靠的一个宫女一个太监。
这回么。
她依然得宠,比那时候更舍得下手笔。
“拿银子办事儿,海总管挑的这三个,应该不会是钉子!”
毕竟看着也不太像。
紫月就暂且放心了。
把东西收拾好,就去后院告诉小竹子。
“主子说了,一天就给她吃一顿饭!”
小竹子得意地应是。
“请主子放心,奴才一定会好好伺候她!”
紫月点了点头就走了。
午膳后,夏如卿和往常一样,躺在床上午睡。
可翻来覆去一个时辰了,怎么都睡不着。
满脑子都在想。
“秋桐究竟是谁的人?”
最大的可能是皇后,毕竟掌管着内务府。
安排个钉子什么的,太容易了。
当然也不排除施贵妃。
有权有势,自小出入宫廷,安排个钉子什么的还是小菜一碟。
当然,其他人也不完全排除。
思来想去,夏如卿竟觉得,后宫里都有可能了。
越想越烦。
抱着被子狠狠捶了几下,就从床上爬起来。
“不睡了!!!”
就在这时,小喜子一脸凝重地进来。
“主子,不好了出大事了!”
夏如卿心里一惊,面上强装镇定。
“怎么了?”
“宫里头谣言四起,说是皇上亲口许诺,要……”
夏如卿急了:“要什么啊?”
小喜子低头。
“要是主子您生了皇子,就立为太子!”
“听说……太后听了都气死过去了!”
轰隆……
脑中一声闷雷,击得夏如卿的心脏沉沉地痛。
她目光空洞,摸索床沿着站了起来。
“皇上何曾说过这样的话?!”
“这是……这是有人要置我于死地啊!”
进宫这么久,从艰难,到现在。
虽然也有惊险,可到底没叫人抓住把柄。
不想,皇上的一句玩笑话,叫人听了去。
添油加醋夸张一万倍,散播了出去!
夏如卿缓缓走到窗边,一阵冷风吹来。
她的身体从内到外,骤然冰凉。
……
宁寿宫
太后听了谣言,气得浑身哆嗦,午膳没吃就在床上起不来了。
庆嬷嬷急急地宣了太医来。
诊断后,太医道。
“太后娘娘并无大碍,只是急火攻心,几服药调理几日便可痊愈!”
庆嬷嬷总算放了心。
待开了方子,便叫人好生送太医出去。
药拿了回来,庆嬷嬷亲自看着煎药。
过了一个时辰,庆嬷嬷端着药碗进来。
“太后娘娘,喝药吧!”
太后躺在床上老泪纵横。
“我养了他这么大,他却不和我一条心!”
庆嬷嬷又劝。
“太后娘娘,皇上的性子您还不知道吗?何曾胡来过?!”
“就说后宫里头,纵然夏氏得宠,可到底也没冷落了谁?”
“就是皇后娘娘那儿,也是近来恼了才不去的”
“贵妃娘娘那儿,纵然孩子没保住,皇上也恼了一阵,可后不还是去看了?”
“哪里就真把情谊忘了?”
太后拿着帕子拭泪。
“后宫里哪有空穴来风的事,他不说别人怎么会传?”
庆嬷嬷知道太后在气头上,索性也不再多劝。
只道。
“不管如何,太后娘娘您自个儿的身子最重要!”
太后看了看那药,闭着眼摆了摆手。
“先放着吧!”
“太后娘娘……”
太后闭上了眼。
庆嬷嬷有些担忧,欲言又止。
太后猛然睁开双眼。
“去!把皇帝找来,哀家要亲自问他!”
“太后……”
“去!”
庆嬷嬷知道劝不动,只得去了!
御书房
赵君尧正对着一张折子心烦意乱。
北方发了虫灾,麦苗刚出来就被虫子吃光。
第243章 她何曾有错?
地方官见形势不好,纷纷上奏朝廷。
折子一级一级往上递。
户部兜不住,只得将折子呈到御前。
赵君尧也不是万能的神。
头回遇到这样的事,他也愁啊。
李盛安轻手轻脚进来。
“皇上……”
“太后娘娘……说是……有事找皇上商量!”
“请皇上过去一趟!”
赵君尧抬起头,想了想,亲娘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于是就把折子扔在一边儿,站了起来。
“更衣!”
……
宁寿宫。
皇帝很快来了。
换了身儿衣裳,又重新洗漱,赵君尧疲色去了大半。
脸上的愁容也遮了遮,只剩下孝顺温和。
一进门,赵君尧就闻到一股药味儿。
“母后病了?”
庆嬷嬷上前迎驾。
“参见皇上!”
“平身吧!”
赵君尧往里走去,正好看见太后躺在床上,脸朝里,看不清神色。
“儿子给母后请安,母后病了?可请了太医?”
赵君尧语气里带着焦灼。
妥妥的好儿子一枚。
太后没说话,也没动。
庆嬷嬷摇头叹了口气,带着一众宫女太监们都下去,自己也出去带了门。
赵君尧感觉气氛有点儿不对劲。
“母后?”
“发生什么事儿了?”
太后终于缓缓扭过头。
看向赵君尧的眼神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和委屈。
“皇帝”
“哀家怎么也没想到,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却……”
赵君尧有些摸不透了。
“母后您在说什么?”
太后气得笑了,缓缓坐了起来。
“难道不是你说,要立夏氏的儿子为太子?”
赵君尧彻底愣住,脸上的表情,由焦灼,变成了不可思议。
“朕何曾说过这样的话?!”
立太子?
这不是开玩笑么,他还没儿子呢,立什么太子。
赵君尧怎么也想不到。
在夏氏面前说过的话,会被人添油加醋,改成这种面目全非的模样,并大肆宣出来。
甚至,面目全非到,连他本人都认不出来。
太后冷笑。
“你若不说,别人又怎会知道,又怎会宣扬出来?”
“皇上,你是哀家的命根子,哀家看你高兴,对那个夏氏也睁只眼闭只眼!不过多管束!”
“如今看来,竟是哀家错了!”
“那个女人,是个狐狸精呢,她要得寸进尺呢!”
赵君尧面色一沉。
“夏氏不是那样的人!”
太后不依不饶,轻哼了一声。
“哼!哀家不过说了一两句,皇上你就护上了?”
赵君尧看着太后,眼神里带着心寒,他有点儿烦。
这就是在胡搅蛮缠么。
夏氏一直小心翼翼,她何曾有错??
是不是在太后看来,只有施家的女子是大家闺秀。
别家的女子,都是狐狸精?!!
皇后进宫多年,太后何曾给过好脸色。
难道说,皇后也是狐狸精??
赵君尧一改刚才的焦急与关心,脸上弥漫着凝重。
“母后若是病了,就好好养病吧!”
“宫里的风言风语,还是少操心为妙!”
说完,赵君尧转身离开。
出门的时候,见庆嬷嬷守在门口,就叮嘱了句。
“有劳庆嬷嬷好好照料太后,朕过些时候再来探望!”
说完,抬脚大步离开,头也不回。
“是,恭送皇上!”
庆嬷嬷行了一礼,待皇上转过弯再也看不见,这才进了殿内。
内室里。
太后气得不轻,脸都白了,拿着帕子心灰意冷地抹着眼泪,手都在颤抖。
“他……他这是成心的!”
庆嬷嬷只得无奈地劝。
“太后!”
“立太子是朝堂大事,皇上膝下一位皇子还没有,就凭着宫里的几句风言风语,您就和皇上闹矛盾……”
“皇上心里头就不难受么?”
太后抹着眼泪摇头。
“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