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顾衍仔细品味着尤眠的话，他那句“做不到爱”真是怎么听都觉得别扭，其他的倒说的都很有道理。“可以，我不会再歧视你了。”</p>
<p>尤眠无奈，“原来你一直在歧视我。”</p>
<p>顾衍也不掩饰，“当然，你的做法就很像是仗着怀孕，谋取顾家的财产……”</p>
<p>“这样，”尤眠面无表情道，“那我也尽量不去想你是一个始乱终弃，四处沾花惹草的花心大萝卜。万一这种想法影响到孩子对你的看法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p>
<p>顾衍恶声恶气道：“不是我想对你始乱终弃！都是霍尔和我姐的阴谋！你明明知道还拿来说说说！”</p>
<p>“是你先挑事的。”</p>
<p>顾衍深吸一口气，做了一个“停”的手指，“我不想和你吵，你是孕夫，我得让着你。”</p>
<p>尤眠讥讽道：“机智的选择，不然你变回去，我会去告状的。”</p>
<p>“……”</p>
<p>两人正你来我往地斗嘴，忽然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拥入自助餐厅，为首的是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人，他插着腰在门口张望了片刻，目光落在尤眠身上，然后径直朝他大步走来。</p>
<p>“怎么回事？”顾衍皱着眉道，“你得罪了谁吗？”</p>
<p>尤眠摇摇头，一脸茫然，“我不认识那些人啊，你确定是来找我，不是找你麻烦的吗？”</p>
<p>顾衍想说他得罪的人多了去，那帮人离两人已经只有一步之遥。他顾不上其他，直接站起身，把尤眠护在身后，低声道：“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你和球受到任何伤害。”</p>
<p>尤眠那一个感动，正欲说些什么，那帮人就越过正气凛然的顾衍，朝着两人身后走过去。</p>
<p>尤眠&顾衍：“……”</p>
<p>对视一眼后，两人的目光追随着那帮人。只见为首的男人把坐在他们身后的一个年轻女孩子一把拉了起来。</p>
<p>女孩子一脸惊恐，奋力地挣扎着：“放开我！”</p>
<p>一直和女孩子坐在一起的男孩却不敢上前阻拦，甚至连话都不敢说一句。</p>
<p>尤眠在顾衍耳边低声道：“这是什么情况？我们要不要出手相救？”</p>
<p>“先观察一下情况。”</p>
<p>男人一直把女孩往门口拖，嘴上还咒骂着：“你丢人不丢人！你妈都快被你气死了，跟我回去！”</p>
<p>尤眠心道，难道是家事？</p>
<p>女孩子哭得声音嘶哑：“我不！你放开我！你没有权利对我这么做！”</p>
<p>男人吼道：“我是你爸！”</p>
<p>另一个看上去面善的男人温声劝道：“婉婉，听话，跟我们回去。”</p>
<p>女孩转过头，看着一动不动的男孩，绝望地喊道：“你为什么什么反应都没，你要看着我被他们带走吗？！你不是爱我吗！”</p>
<p>男孩终于有了些许反应，他战战兢兢地踏出一步，“请你们，放开婉婉。”</p>
<p>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却好似用尽了所有的勇气。</p>
<p>男人把女儿扔给旁人，走近男孩，居高临下看着他，目光尽是鄙夷之色，“你刚刚是在命令我吗？”</p>
<p>男孩嗫喏道：“我只是……在请求您。”</p>
<p>“你没有资格对人类做出请求！”男人直接一脚踹到男孩肚子上，男孩子跌落在地，没有任何要反抗的姿态。</p>
<p>“对了，我都忘记了，你们感觉不到痛苦是吗？”男人危险地眯了眯眼睛，“那我就只能——拆了你！”</p>
<p>女孩一听，带着哭腔大叫道：“不！”</p>
<p>男人丝毫不理会自己的女儿，大手一挥，几个男人瞬间就把男孩围住。</p>
<p>接下来的场面尤眠看不到，但机械零件碰撞的声音却令他胆战心惊。</p>
<p>女孩扑通跪在地上，疯狂地朝男人磕头：“对不起，爸爸！求你不要这样！爸爸，是我做错了，求求你放了他！”</p>
<p>尤眠看不下去了，“我要去阻止他们。”</p>
<p>顾衍拦住他，“你觉得就凭你拦得了吗？更何况，那个机器人的确违背了他们的准则。”</p>
<p>尤眠瞪着他，难以置信道：“就因为向人类提出了一句请求？”</p>
<p>顾衍摇摇头，“因为他爱上了一个人类。”</p>
<p>“……”</p>
<p>“就算我们能救下那个机器人——实际上是不可能的，那些人要起诉我们，我们绝对没有任何胜算。”</p>
<p>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终于安静下来，只有那个女孩微弱的啜泣声。</p>
<p>哭到虚脱的女孩被家人带走，而刚刚那个面容姣好的男孩子已经成为破烂的，毫无意义的零件。</p>
<p>第37章 </p>
<p>尤眠在那堆“残骸”面前驻足，低头凝视了一番。其他的部位都还好, 但是那些防人类的东西——人皮, 眼珠, 鼻子，做得如此逼真, 就这样散落在地上，让人触目惊心。</p>
<p>顾衍跟了过来，好奇地看了一眼立刻移开目光，不但如此，还把尤眠拉到一边, 用手蒙住他的双眼，“你少看这些血腥的东西，对球不好！”</p>
<p>尤眠有些好笑，“你好像非常投入父亲这个角色。”</p>
<p>“那不是废话, 毕竟是我的球。”</p>
<p>“我就再看一眼。”尤眠把顾衍的手拿开，弯下腰捡起一块芯片，仔细端详后放进自己的背包里。</p>
<p>“这是什么？”顾衍好奇道。</p>
<p>“如果我没有猜错, 这应该是那个机器人的存储器，里面存储着他所有的记忆。”</p>
<p>“这个我当然知道, ”顾衍不屑道, “你捡这个做什么？”</p>
<p>尤眠若有所思道：“你说, 假若我把另一个机器人的存储器取下, 换成这个，那机器人到底是原本的机器人, 还是刚刚被打的男孩子？”</p>
<p>顾衍蹙眉，“什么有的没的！”</p>
<p>一想到意识和身体的问题，尤眠的头又是隐隐作痛。顾衍看了他一眼，“又怎么了？”</p>
<p>尤眠摇摇头，“没事，我们回家吧。”</p>
<p>“不说就不说，好像我很想知道一样。”顾衍说完，大步走开。尤眠无奈地摇摇头，跟了上去。</p>
<p>顾衍开来电影院的飞车还是那辆“漫步者”，尤眠想起自己曾经的另外一辆被卖掉兑现，一丝愧疚涌上心头。因此，他难得地关心了一下顾衍，“最近身体如何？”</p>
<p>“很好。”</p>
<p>“我是说你的脑子。”</p>
<p>顾衍沉默片刻，道：“最近好了一些，以前的事情不是很常想起了。”</p>
<p>尤眠点点头，“难怪，现在见到的都是你，不是他。”</p>
<p>顾衍白了他一眼，“看样子，你很期待他出现？”</p>
<p>尤眠失笑，“他的确挺好的，但你也不会太差。”</p>
<p>“哦？是么。”顾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冷冷的，“我想主要还是霍尔新的治疗方法起到了效果。”</p>
<p>听到霍尔的名字，尤眠又想起了他被借调走的档案，便问道：“你们最近有见面吗？我是说你和霍尔。”</p>
<p>“上周就见过了，他说他有一种电击疗法可能可以减轻我记忆混乱的症状，我就去医院尝试了一番。效果还可以，这周我就犯病了一次，我打算明天再去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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