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情敌(8)

南歌长衫下的手紧了又松,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如今的处境不容她计较太多。她随便挑了间屋子正要走进去,两旁的屋子里却同时冒出了两个人头,同时跟她打了声招呼,继而朝她走来。

“我叫竹绿。”

“我是桃红。”

她们一人红衫,一人绿裙,倒是衬极名字。南歌低头看看了眼自己的碎花布裙,旋即点头笑道,“二位姑娘叫我翠花就行了。”

“翠花姑娘可是王爷亲领回来的呢。”

竹绿陈述着适才看到的那一幕,却又期待南歌能多跟她们透露点别的消息。

“是啊,王爷让我负责打扫后院。”

闻言桃红脸色逐渐涨红,“可打扫后院的一向是我呀——王爷对我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翠花姑娘你帮我跟王爷说说吧,不要将我赶出王府。”

虽说只是下人,但在王府的吃穿用度已远胜在普通的农家。且桃红每个月还能剩出些月银供两个弟弟念私塾,是以她绝对要抓住在兖王府为婢的机会!

“我面子若真有那么大,又为何会住在这里呢。”南歌自嘲一笑,两位姐姐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桃红、竹绿却深不以为然,她们入王府已一年有余,可不曾看见王爷亲自踏足偏院,更罔论将目光放在她们身上。于她们而言,这翠花姑娘一定是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姑娘过谦了——”

该解释的南歌已经解释,若她们非要认为她和盛沐泽有什么,南歌想来也不会落下什么坏处。是以她不再争辩,而是浅笑道,“日后王府里的规矩还望二位姑娘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不过姑娘有什么需要尽可吩咐我姐妹二人!”

“多谢。”

送走桃红二人后,南歌稍事收拾了一下便上了榻。在朦胧的梦境里,她看到了身披战甲英姿飒爽的大哥,年事已高却和乐美满的父母,甚至还有浑身是血,半跪在地上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的盛熠煊……

梦境真实又遥远,却是她接下来毕生索要追求的目标。

巷里第一声鸡鸣划破了黑夜的静寂,紧接着整个牯岭镇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鸡鸣声。许是心情好的缘故,南歌今个儿起了个大早,刚推开房门欲打盆清水梳洗,却因眼前忙碌的身影怔了住。

“桃红姐姐,早。”

南歌轻声和她打了声招呼,没想到桃红起得竟比她还早。

“早啊翠花姑娘,”桃红抬手抹掉了额际晶莹的汗珠,紧了紧手里的笤帚颇有些此地无银道,“我平日里都这么早的!习惯了,习惯了。”

南歌点点头,也不予戳破,“那我一会儿浇花吧。”

“不用不用,我来就好。不若你去帮竹绿吧,她平日里比我操劳。”

“好。”

待南歌梳洗完毕,再走出房门时恰好看到竹绿抱着一筐盛沐泽的脏衣服走到水井边。她撸起袖子走了上去,“竹绿姐姐,我帮你洗衣服吧。”

“王爷的衣服我洗惯了,旁人不一定能洗得好。”竹绿微微浅笑道,“姑娘歇着便可以了。”

“那可还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南歌自知洗衣服本事不及竹绿,便退一步问道。

“那......”竹绿抬起手用小指将嘴边的发丝拨开,指着不远处晾着的衣服道,“那便请姑娘将这些衣服收好送至王爷屋里吧。”

“好。”

南歌将衣服收下来后,走至前院才发现她并不知盛沐泽住在哪里。只能依稀根据以前康王府的布局,走进最显尊贵的那间屋子。

屋里干净整洁,却显清冷,丝毫不闻脂粉味。南歌忽然想起,一路走来似乎没看见这王府上还有别的嫔妃,难道他还没纳妾不成?

“谁?”

屏障后清冷的声音响起,南歌一个激灵,但还是强作镇静道,“是我,送了些干衣服过来。”

“怎么是你?”

南歌等了半晌不见回答,抬脚刚要离开之时,盛沐泽刚好披衣走了出来。

南歌一进来他便有察觉,只是他以为是竹绿便不曾出声,谁料她竟久久逗留不肯离去。

“院内的洒扫已有桃红姑娘负责,为了不落人口实,我也只好找点事情做。恰好竹绿姑娘有些干衣服要送。”

此处的落人口实之说,自然是针对眼前的男人。

“哦?”盛沐泽摸着光滑的下巴,思索了片刻道,“那日后我的饮食起居便由你来负责吧。”

此前在王府他并无贴身女婢,也不知怎的他竟脱口而出这句话,将扒皮进行到底。

闻言南歌心下一动,接近盛沐泽不正是她入兖王府的目的吗!

不料她刚想应“好”,眼前的男人却猛一阵咳嗽,久久未能止息,最后还咳出了血。

纵是见惯了风浪的南歌也被眼前此景下了一跳,她连忙从袖中抽出随身携带的帕子递给盛沐泽,话里满是担忧,“王爷你怎么了?”

“没事。”盛沐泽无视南歌悬着的手,徒手一抹嘴角,扬起了一抹嗜血般的冷笑。

南歌既恼于他的阴晴不定,更为他忽然咳血的事情担忧。难道她那天救了他依旧不能改变他早逝的结果?

“我去请大夫。”南歌看了他一眼,匆匆就要往外走。

“不要请大夫,请魏清河来。”

“好。”

南歌几乎是小跑着出去,正欲就近找个小厮问魏清河的去向。不料步履匆匆的她却和后院闲庭信步赏花赋闲的男子撞了个满怀——

“姑娘没事吧?”

南歌后腿了一小步,隔开了他要扶她的手。喘着气道,“你可知魏……魏清河在什么地方?”

眼前的男子轻笑了一声,这王府内竟有不识得他的人。他好整以暇看着南歌,“你找他有何事?”

“王爷他……”情急之下南歌差点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还是改成了,“他要见魏清河。”

闻言眼前的男子神色骤变,抬腿边往盛沐泽所住的方向走去。

“喂——”

“我就是魏清河。”从前方飘来这一句话,而魏清河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拐角处。

南歌赶至屋内的时候,魏清河已为盛沐泽把好了脉,刚要开口便见南歌走了进来,一时间他开口也不是闭口也不是,怔了住。

“没事你说吧。”

“王爷体内的毒已深入肺腑,若不及时拿得解药,只怕……”

“竟有如此严重?”

南歌的心逐渐沉入谷底,看来这盛沐泽果真是个短命相。即便他是当朝第一美男子又如何……

可叹、可叹呐!

魏清河缓缓点了下头,“王爷中的是断肠草,当今世上能救王爷的只有神医仲岳了,只是他近些年已隐居避世,不知其所踪。”

仲岳?

这个名字好耳熟……

南歌猛的想起,仲岳是关沂清的师父,只是一个菩萨心肠,一个心如蛇蝎。关沂清和仲岳的师徒关系也是她后来才知道的,那日盛熠煊将仲岳请入皇宫,本是为师徒二人摆酒庆重逢,仲岳却在酒醉后轻薄了关沂清,被盛熠煊处以腰斩极刑。

只是个中事情怕是只有关沂清才知道,可惜了一代圣手。

那是她第一次从关沂清完美姣好的脸上看到了破败与窘迫,只可惜盛熠煊依旧被猪油蒙了心。

“还有多久的时间?能救王爷的解药是什么?”

“……”

魏清河此时却默然了,似乎觉得不必与一个女婢多费唇舌。

倒是盛沐泽耐心地回答了她,“原本还有三个月时间,如今只怕是只剩一个月了吧。如今能救我的也只有仲岳手里的无根水了。”

“何谓无根水?”

“无根水便是将一百种草药的根放在一起浸泡,直到他们的根彻底腐烂。这一百种草药多一味少一味都不行,这世上只有仲岳才知道具体是哪一百种草药。更何况即便我们知道,我怕是也等不了了……”

听及此,南歌方觉得她之所以重生并非因为上苍知晓她心里的恨意,只是为了救眼前的男人罢了。因为……世人皆不知道的神医仲岳,她恰巧知道他身在何处。

“王爷福大命大,必能逢凶化吉。”

“行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本耐心与南歌讲解的盛沐泽在听到奉承话后板起了脸,“你退下吧。”

从盛沐泽房中退下后,南歌将房里的药罐全捣鼓了出来,却都是颗粒物,并未见什么无根水。看来她只得亲往一趟云隐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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