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情敌(50)

“仲某不敢……”仲岳身子一震,他并未想到那处去。

“话我便说到此,如何做就看你自己了。”盛沐泽不欲多言,拉着南歌的手越过仲岳便往外走去,“赴死前还是将一身的血污洗干净再下去见他们吧。”

仲岳仍旧跪于地上,直至盛沐泽与南歌离开了许久他方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双腿不受控制地在打颤。盛沐泽的一番话着实说进了他的心里,他并不惧死,却应该将一身的血污洗净再下去求他们的宽恕。

京城的热闹十倍盛于天池城,如今又值中秋节前夕,夜市两旁高悬着各式红灯笼,正可谓车如流水马如龙。南歌虽在京城,但没了灵筠的陪伴,盛沐泽在东宫的这些日子她几乎也没有上过街。日后若成亲便得常居宫中,寻常百姓的热闹只能渐离她而去了。

重活一世本以为要远离皇室的她终究又要踏入那高耸的红墙中,但所幸,那人是他……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盛沐泽轻敲了下南歌的额头,对二人好不容易出来她还开小差以表不满。

“我在想,如果没有遇见你,我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南歌看着不远处拿着拨浪鼓逗弄小孩的妇女,眼中满是向往,“上一世在勾心斗角中我失去了孩子,如今要再踏入那红墙内,我其实有些没准备好。”

南歌甚少提起前世的事,她声音虽听不出更大的悲伤,盛沐泽的心却犹如被揉碎了般,难以想象上一世她独自一人处在红墙内该有多绝望。

“这一世,我绝不负你,也绝不会再让人伤害到你!”

“我信你。”

南歌淡笑着望着他,若是不信他,她又何来勇气重新入宫生活?

“你若舍不得繁闹的街景,我们成亲后亦可常出来走走。”

“好啊!”南歌眉眼更弯了些。

“你若舍不得寻常人的生活,那便得努力些了……”

“恩?”

“笨”,盛沐泽宠溺地点了下南歌俏挺的鼻尖,“努力为我生个皇子,我好早日传位与他,与你做一对平凡夫妇啊——”

暖流从南歌心中淌过,她抬首认真地直视进盛沐泽的眼睛,“可舍得三宫六院?”

“恩……是有些可惜,”盛沐泽顿了顿,在南歌握拳之前道,“我皇室建筑奢华大气,每一处宫苑皆有其特色,不住着实可惜了些。不若趁着这几年,你陪朕睡遍三宫六院?”

“……好。”

南歌心里的不安彻底被盛沐泽的贫嘴给驱散了去,这便是她挑的夫婿。人前尊贵冷漠如帝王,人后流里流气如地痞,却带给了她满满的安全感。

第45章 太子大婚

太子的婚期定于半月之后,皇城上下一片沸腾,东宫内更是锦绸红缎装点得甚是喜庆。太子妃大婚的服饰和发饰都皆由盛沐泽精心挑选过,每日批完奏折后他总忙于大婚的事宜,倒是自中秋前夕之后再未出过宫了。

横竖,他和南歌来日方长。

而待嫁的这些日子里南歌亦甚少出府,日日陪在母亲膝下,身子不知怎的也倦怠了些。南舟倒是日渐好转,仲岳自那日盛沐泽的一席话之后心境开阔了些,将南舟身子调理好后便决计留在京城为病者看诊。这日他将行囊收拾好与南舟相辞后便来寻南歌,私心里还是想再见见关沂清。

南歌身子不适已有数日,只觉得浑身乏力头昏脑涨,瘫坐在榻上的她见到仲岳身子微微坐直,淡笑道,“先生来了。”

仲岳略一拱手,“仲某是来与小姐辞行的,此后我会在京城开间医馆以赎先前的罪行。”

“先生这般想自然是最好的,”南歌揉了揉发胀的额头,这点小病痛她本不想劳烦神医,但仲岳既然就在跟前,便道,“我近些日子身子总是有些怠懒,先生帮我诊个脉吧。”

“仲某正想说小姐脸色好似不大好——”

仲岳从袖口抽出丝帕覆在南歌手腕上,细细为她诊来。

忽的一声闷响,打破了一室的静谧。仲岳睁眼回首,只见关沂清跌在了地上,那声闷响便是由她绊倒屏风所发出。关沂清密而卷的睫毛上下扫动着,惶恐道,“奴婢该死——”

南歌轻叹了口气,这小丫头的心好似怎么都捂不热,“我说过多少次了,在我面前勿须过多拘谨。屏风倒了再扶起来便是,无甚大不了。”

“……是。”

仲岳收了丝帕,起身与关沂清一同将屏风扶起。眼神交汇处,他感受到了关沂清眼底的警告……

插曲过后,南歌方问道,“仲先生,如何?”

“……小姐只是体内虚寒,许是之前跌下山崖受了山下的潮湿之气未去,仲某为小姐开几副去寒药罢。”

“好,有劳先生了。”

仲岳迟疑的那一瞬被南歌精确捕捉到,但她不过是身子怠懒罢了,许是她多想了。

“那就请盈儿姑娘随我一同去抓药吧。”

“也好,”南歌略一点头,抓住关沂清的手将她拉近了些,撩起她的裙摆露出一截微红的脚踝,嘱咐道,“去了让先生顺便帮你上点药。”

“是。”

关沂清随仲岳一前一后离开,回到厢房后,仲岳终于忍不住指责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小姐对你难道不好么!”

“她对我好?”关沂清冷笑了一声,“我是关沂清,可不是那劳什子盈儿。”她的声音渐冷了下来,上一世的旧恨添上这一世的新仇令她切齿,“她毁了我的一切,想让我放过她,没那么容易。”

她偏要让她在最得意的时候摔下来,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师父,你要救她?”关沂清沉声质问道。

仲岳摇首,“我救不了她,这世上能救她的人不是我。”

这也是他适才没有说破的原因,因为对南歌所中之毒他无能为力。

“连师父都无法,我就不相信着世上还有人能救得了她。”

关沂清虽对仲岳不满,但总归不怀疑他的医术。她冷冷站在一旁看着仲岳抓药,确定那不过是寻常的去寒药后方安心地将它拿回院中,分成四碗,早晚熬与南歌喝。

两日后正是南歌与盛沐泽的成婚之日,不知是药产生了些效果亦或是成亲的心情过于喜悦,穿上嫁服的南歌气色好了许多,唇不点而红,眉未描而黛。

“小姐真真好看。”

日常淡漠的关沂清今日穿了件殷红留仙裙,面上亦露出了难得的喜色,见了南歌便说着吉利话。

“你呀,我还以为你不想随我入宫呢,”南歌轻点了下关沂清的额头,“你日后长开了不知当如何倾国倾城呢,届时我再为你寻个好人家。”

“清儿先谢过小姐。”

此时恰逢从宫内而来的嬷嬷前来寻南歌,是以她并未听清关沂清所说乃“清儿”,而非“盈儿”。

南府距皇城不过三里地,一路走来并不颠簸,坐于凤撵上的南歌却渐觉昏沉,胸中闷着一口气出不来亦咽不下去。直到望见一身红袍、笔挺立于南华门翘首盼着她的盛沐泽,一口血水方从喉头涌出,腥味瞬间充斥着南歌的口腔。

而她左手掌里赫然瘫着一团粘稠的血,令她心惊的是,这团血竟是暗黑色。恍惚间,凤撵已来到盛沐泽跟前,随着凤撵慢慢落下,南歌用衣袖内里将它擦净。

幸好,这口血水出来之后她的又精神了些。

跟在盛沐泽身后的是百官大臣和内侍,数千双眼睛皆盯着凤撵上的人。南歌微微一笑将手伸向盛沐泽,并未露齿,动作优雅端庄,尽显官家女子风范。

盛沐泽痴痴地看着南歌,他见过狡黠的她,见过善解人意的她,亦见过温柔的她,却从未看到她如此尊贵高雅的一面,仿若九重天上嫦娥思凡下界。

盛沐泽牵着南歌的手走在前头,走在红毯上一步一步朝大殿走去。皇上此刻便在大殿上等着这对新人的到来,而一同观礼的还有各盟国的使臣,齐齐韩亦在其中。

数礼过后,南歌已是强弩之末。管事太监并嬷嬷将南歌引至东宫寝殿,而盛沐泽仍旧滞留在大殿上招待众朝臣。此乃大盛之礼节,君王大婚同百姓无异,今日的他们都要放下身段接受来自众人的祝福。

待宾客散去后已是戌时,盛沐泽走向寝殿的脚步有些虚浮,但眼睛却始终坚定地望着不远处的寝殿门。

门外只得一个年幼的小太监和关沂清,见到盛沐泽毕恭毕敬行了一礼,“参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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