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情敌(46)

盛沐泽缓缓蹲下身子,从衣袖里掏出从狱卒处讨要到的钥匙为他打开脖子上的枷锁,并将他搀着站了起来。

“多谢,”顾彦祺抿了抿干裂的唇角,沙哑地出声,“阁下是——”

“盛沐泽,康王的弟弟。”

“那康王他——”

“已被我擒获,真正欲窃国者实则是他。将军的才略本王早有耳闻,若非有你的死守,天池城早已沦陷。你若当真要叛国,何必等到援军至时。”

“那日康王陷南将军叛国,末将据理力挣亦被打成同党,关在了这地牢里。在见到王爷之前末将断不敢想还能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盛沐泽赞许地点点头,“待回京我会据实上报给父皇的,你护城有功我自不会忘。

“谢王爷!”

虽行动不便,顾彦祺却挣扎着朝盛沐泽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这是他这么些天来第一次心甘情愿地下跪。

重回到府邸的顾彦祺邀盛沐泽于他府中住下,而十数万大军则驻扎在天池城的东门外以待次日启程回京。

盛熠煊被锁在了顾府的厢房里,伤口虽有做过简单的处理,但他的身子还是因伤口发炎而引起了全身发热。

“仲神医呢?”

南歌推开门,将清淡干净的饭菜放在他面前,轻而缓地问道。

盛熠煊嘴巴动了动,发出的声音去细弱微蚊,南歌不由得凑了近些,却为他身上散发出的热气所惊——

“你烧得如此厉害怎的不说!”

“监下囚岂有求医的权利?”盛熠煊自嘲地笑笑,“仲神医还在城中的行云客栈等我,你快去找他吧。”

南歌蹙眉静默地盯着盛熠煊苍白的面容,有过片刻的纠结但还是抬脚向外走去,“饭菜趁热吃吧,晚些不会再送来了。”

争战既已结束,天池城内一片张灯结彩,好不热闹。盛沐泽提出陪南歌一道出府,走在比肩接踵的人潮里他的手始终紧紧握着南歌的。

直至夕阳将落未落,两人这才走到长街尽头,行云客栈的牌匾赫然映入他们眼帘。客栈前头是城里最为拥堵之地,南歌微微侧身问身旁翘首往客栈里望妇人道,“大嫂子,大家这是在做什么?”

“你不知道呀?”妇人视线仍旧望着客栈门口,但仍旧热心回答了南歌的疑惑,“城里来了位神医,镇上好多人的旧疾都被医好了呢!我倒是没什么毛病,不过也想过来让神医瞧瞧。”

“可是这么多人他可看得过来?”

“神医菩萨心肠,只要有人求医他便不加休息为人看诊。不过店家生怕神医累着,便有条不成文的规定,戌时准时关店门,没排到的人只能明日早起再排队。”

“好,我知道了,谢谢大嫂。”

南歌略一点头道谢,拉着盛沐泽的手便往反方向行去。盛沐泽奇怪地望着她,“你找的不就是仲神医么,既然证实了他在行云客栈里为何还要离开?”

“他们等了一天也不容易,我们还是等戌时过后再来吧,横竖大哥他也不急在片刻。”

“好,”盛沐泽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我娘子果真温良贤淑。”

“一句话就想收买我?”南歌娇俏地横了盛沐泽一眼,两个多月来的忧虑终于在进天池城后有了缓解,是以紧了紧盛沐泽的手,“我们许久没好好逛过街了。”

在牯岭镇的近一年时间里,是他们最恣意的时候,而后回了京两人各怀心事却是疏冷了许多。

如今走在摇曳着灯火的闹市上,盛沐泽拉着南歌走向沿街的一个小摊,一个须发斑白的老汉正坐在地上雕刻着木簪子。摊上摆着的成品虽不过十个,却个个栩栩好看。

盛沐泽观摩了片刻,从中挑出了个转头问南歌道,“这个簪子如何?”

南歌定定地看着盛熠煊的侧脸,忽而感慨道,“那天我在牯岭镇碰见你,你也是这般为玉燕姑娘挑的簪子。”

“吃醋了?”盛沐泽好笑道,“那日我知道有人跟踪我,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不是,”南歌浅笑道,“我是说你认真的样子很好看。”

盛沐泽微微一愣,从心头涌出一股暖流一直绵延至四肢,他长臂一审将南歌揽入怀中,“从那时心上便有我了?”

“是啊,想着怎么叫你将欠我的救命之恩还回来。”

“这不就以身相许还上了么——”

“……”

南歌仰头白了他一眼,盛沐泽笑意盈盈地将木簪子为她插牢,转身将一锭银子递与老汉后便拉着南歌往茶肆走去。

茶肆又是街上另一处热闹之景,因争战之事说书先生歇业了数日后重新站上讲台,底下座无虚席。更有许多人站在栅栏外饶有兴趣地听着,南歌与盛沐泽挤不进去只得靠后站。

说书先生先讲前代大将于有光英勇杀敌的故事热了场子,故事收尾处后排忽然有人扬声提议,“听闻此次大战多亏了兖王,先生不若与我们讲讲兖王的事迹?”

“兖王么——”说书先生润了润嗓子,一脸神秘道,“要说起这兖王,那可真是个传奇人物。据传言,他年少时流连烟花柳巷,更是闺中常客风流郎。更甚者为了名妓玉燕姑娘出走京师,在牯岭镇造了座王府,可谓是出手阔绰,挥金成土。”

“先生说的真是兖王吗?”坐于前排的黄口小儿辩驳道,“回城的时候我和阿娘偷偷躲在壁脚看着,只觉得兖王英明神武有如天人之姿,怎会是吊儿郎当的浪荡公子!”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应和之声。南歌斜眼看向身旁的盛沐泽,打趣道,“看不出兖王还挺得民心的。”

盛沐泽却黑着脸,阴沉地盯着说书先生看。说书先生见撩起了大家的兴趣,满意地捻了捻八字胡,“诸位别急、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这兖王先前的确是不爱江山只爱美人,可惜呀!红颜未老恩先断,玉燕姑娘生生被前太子逼死了!兖王痛失所爱,这才决定与前太子为敌。这不,他一回京,前太子的好日子便到头了。”

“可是,王爷如今不是已有了王妃了么?”前排的姑娘听得如痴如醉,两颊还挂着清泪,叹道,“死去的人又能被惦记多久……”

“欸——就说你们天真,”后排的壮汉抢着白道,“兖王妃是谁?当今镇北侯的千金,南将军的妹妹!兖王既有心夺权,自是不会排斥能给他来带利益与势力的王妃。情爱不情爱的,真是肤浅!”

这下盛沐泽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本以为带南歌前来听说书能重温旧梦,没想到这天池城的消息真是闭塞,流传的竟还是他和玉燕的那段往事。

“本王为何娶王妃你竟比我清楚?”

盛沐泽声音泛冷,周围的百姓这才意识到他的存在,纷纷拉开了距离并弯腰行礼。那壮汉与说书先生更是滚落在地,“贱民参见兖王。”

“贱民?”盛沐泽冷笑了一声,“尔等是说大盛无能,所养的皆是贱民?”

“草、草民不敢。”两人更是抖若米筛,不住地磕头。

盛沐泽却不再看他们,而是抬首环视来了一圈诚惶诚恐的百姓后冷冷道,“我与玉燕的确渊源颇深,她是我的挚友。但此生我只爱过一个女人,那便是我身旁的女子。她一次又一次救我于危难之中,与我志趣相投,我是出于本心爱她、敬她。”

他紧紧握着南歌的手,原本凌厉地环视着周围人的视线最终只落在了南歌的身上,而视线也变得柔和且多情。南歌定定地望着他,眼中渐渐晕起雾气,她其实并不在意别人的眼前,更没有想到盛沐泽回有如此举动。

盛沐泽揉了揉怔住了的南歌的脸颊,领着她从原路退了出去,“戌时快到了。”

两人走了一段后南歌方才开口,“其实我不在意他们说什么,你何必太较真。不过——我很受用。”

盛沐泽“嗤”笑了一声,如一只得了嘉奖的凤凰骄傲地摆尾,“说书的过于迂腐只得我亲自上阵,不过,我的观众可只有你一人。”而后他又俯首咬住了南歌的耳朵道,“这下我不会再被顾府里的那人比下去了吧——”

第42章 请来仲岳

两人相携走至行云客栈的时候,店家方将锁从内落上,昏暗的油灯将摇曳的人影倒映在纸窗上。

南歌快步上前拍了拍门,“店家、店家。”

“小店近日不纳新客,姑娘若要投宿还请往前走百余米,那里有另一处客栈。若要求医,还请明日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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