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却有南家要顾,刚回到原本身体的她格外珍惜与亲人间的缘分。但她又不忍打破此时夜空下的美好,便淡淡地“恩”了一声,“无论在哪我们都不会分开。”
如此在意南歌的盛沐泽又岂会不明白南歌心中再想什么,他轻刮了下她的鼻子道,“虽然这里很好,但我如今彻底看清三皇兄的真面目了,我不会就这样让他得逞的。我们明天就出山洞,总会有走出去的一天。”
“好。”
南歌眼角弯了弯,看着盛沐泽俊美的侧颜,本来已经在多日等待中逐渐放弃的南歌心中又充满了希望。正如当初被绑在木桩上一样,盛沐泽凌空出现保护了她,如今她亦相信盛沐泽能带她逃出生天。
次日一早,两人相搀走出山洞。南歌抬手看着万丈高的悬崖峭壁,一时间没了主意。
盛沐泽探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决定另辟蹊径,“山顶我们是上不去了,但可以往山下走,找水流。若我没猜错此处过去应该是汪洋大海,届时我们造一木筏,乘船回中原。”
闻言南歌心境豁然开阔了起来,她喜道,“好!”
这山洞要上悬崖极是困难,离谷底却是不远,两人顺着藤条往下,不过片刻便已脚踩了实地。
此时虽已是夏日,谷底却仍旧一片春明之景,及膝的花丛姹紫嫣红,好不明媚,阵阵花香亦是扑鼻而来。小溪自花丛中蜿蜒而过,微波粼粼托着数花瓣一直向东面流去。
南歌和盛沐泽席地而坐,舀了小溪里的清水洗净脸上的灰尘后,复又起身往小溪流向的东面而去……
第36章 溪边定情
溪的尽头是一个窄窄的洞口,南歌一扬手里的花瓣,它们便快速地流出洞口,消失在南歌的视线里。
紧拥着的两人相视而笑,大有逃出生天的慨然。
“我们现在便造木筏吧。”
南歌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给你打下手吧,我造的木筏保不齐一出海便散了。”
“好,”盛沐泽的笑容颇显宠溺,“如今轮到我为你保驾护航了。”
两人伐了三棵颇有树龄的树造了一叶木筏,又折了两只光滑的树干以做船桨。临出海之际,南歌捧了一捧从树上刚摘下的野果子上了木筏,“不知道要飘多久,带点东西路上吃。”
“看来我真是娶了个好娘子。”
“呸,”对于盛沐泽的打趣,南歌羞红了双颊,“谁是你娘子!”
“反悔了?”
盛沐泽目光沉沉看着南歌,南歌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是双颊的红云愈发绯红。盛沐泽将木筏暂且搁在一旁,拉着南歌的手行至柔软的草甸上,“你做什么?”南歌狐疑地看着盛沐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怕你反悔,”盛沐泽拉着南歌跪了下来,她衣裙上兜着的野果散落了一地,盛沐泽也不去管它,而是拉着南歌的手专注且认真道,“我们相识这么久以来,这是你第一次直面自己的感情。我们虽被困在此地数日,我的内心却是宁静且幸福的。我想就在此处和你拜天地,你可愿以天为证以地为媒嫁与我为妻?”
南歌挣脱了盛沐泽的手,屈膝去捡散落在脚边的野果子。盛沐泽正以为南歌要拒绝之时,只听她道,“这些权当做贡品了。”
盛沐泽闻言眼中涌现出狂喜,他低头如捣蒜地帮南歌将野果捡起放好,与南歌规矩且工整地跪于草地上,仰头是悬崖顶投射而来的一缕阳光以及朗朗晴天。
“苍天在上,我今在此立誓,此生永不负南歌,若违此誓,愿遭天诛地灭!”
南歌侧首看向盛沐泽,眼中满含晶莹的泪珠,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在她心中已胜过了十里红妆的排场。
“我也是,”她柔声道,“此生不负。”
两人规规矩矩朝天地叩了三拜,方才看向彼此。盛沐泽摩挲着南歌的掌心,将她拥入怀中,四周一片静谧,岁月是这般静好。过了须臾,盛沐泽方缓缓松开了南歌,改用右手托着南歌的下巴,南歌双眼紧紧合上,睫毛因紧张而不住颤抖着。盛沐泽嘴角划过一抹笑意,俯下身将吻落在了南歌的眼睛上——
不意盛沐泽突然有此动作,南歌身子往后一缩,一双撩人的眼睛眼睛陡然睁大。盛沐泽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袭向了南歌的唇,不疾不徐地敲开了她的贝齿,攫取着她的气息。
南歌就这样目光炯炯地看着盛沐泽动作,过了须臾方将眼睛缓缓闭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将身心都交与了他。
盛沐泽双唇汲取着芳汁,双手却不曾闲着,他三两下便将自己的外袍褪下平铺在草地上,接着方才将南歌缓缓推倒。他双手在南歌身上游走着,眼中渐渐染上了情.欲,他并非没有过男女之事,只是从未这般失控过。在盛沐泽的抚摸下,南歌不禁呢喃出声,她将背微微躬起以迎合心爱的男子。
两人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枕着香草伴着潺潺流水声赤身裸背坦诚而待。一番云雨之后,南歌依偎在盛沐泽怀里,脸上的红晕仍未褪去,大有女儿姿态。
盛沐泽下巴抵着南歌的额头,如尚未餍足的小兽一般,声音满带着磁性,“累了?”
“……尚可。”南歌将头在盛沐泽的胸膛埋得更深了些。
“看来你不大满意。”盛沐泽说着,翻身又欺住了南歌,居高临下望着她。
南歌也不扭捏,反而环着他的脖颈将他拉进到自己眼前,咬住了他的耳朵小声道,“是不大满意——”
对于南歌的挑衅,盛沐泽自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直到南歌连连求饶才停了下来。
彼时太阳已将将西斜,南歌瘫在草地上不愿动弹,盛沐泽亦然。两人静静看着彼此,又倏尔相视一笑,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彼此。
次日清晨,露水打湿了两人的衣襟,南歌在清脆的鸟鸣中醒来。盛沐泽已将一切打点妥当,见南歌醒来便挥了挥手里的船桨,笑道,“是时候回去了。”
南歌“恩”了一声,轻提裙摆朝盛沐泽走去,轻轻一跃便稳妥地落在了木筏上,盛沐泽便撑着木筏轻巧地从洞口穿了出去。
此地好似水帘洞天,洞内是福天圣地,出了山洞后又别有一番景象。入眼的是一片汪洋大海,船行在平静无波的水面如履平地一般稳当。
只是少却了风的助力,单靠两人徒手撑桨,要驶出这片汪洋大海无疑很是艰难。两人在海上漂泊了三四日,所带的野果省吃俭用却也已经精光,一向有主张的盛沐泽眉头也深深蹙了起来,原本打算一路北上的他如今已失了方向,只盼着早日能到达陆地。
无食无水的两人在奄奄一息之余总算见到了前方缓缓升起的一缕炊烟,南歌终于起了精神,摇着身旁的盛沐泽激动道,“前方有炊烟!我就知道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就快能回去了!”
“对!”
两人相拥而笑之后盛沐泽便更为卖力地划着手里的船桨,希求早日领南歌上岸讨一碗热气腾腾的稀粥。
过了两个时辰的功夫,盛沐泽终于将木筏划上了岸,两人相扶着往炊烟升起处走去。此处是一个有数十户人家的不算小的村庄,可两人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愣是没碰上半个人,便是所经过的房屋也是冷炕冷灶满地灰尘,好似久不住人。
“这是怎么回事?”
南歌诧异地看向盛沐泽,盛沐泽亦是茫然地摇了摇头,只能牵着南歌的手往下一家走去。不知走过了几家,两人终于寻到了一个头发花白、已过花甲之年的老太太。南歌上前礼貌地问道,“借问老人家,这儿显然是个村庄,可为何我们一路走来却没看到人呢?”
“年轻人都逃难去了,哪还会有人……”老妇人嚼着稀松的牙根说着含糊不清的话,灰浊的眼睛却已在两人身上转了几转,“二位还是快走吧,此处不宜久留……”
老妇人说着留下了浑浊的泪水,若非局势所迫,她又何愿此般形容生她养她的地方。儿孙尽皆出逃,村里仅余十数个老人经不起奔波留了下来。为方便照顾,她们十数人便集中居住,也难怪他们两人一路走来所到之处都是废弃的房子。
“这是为何?”南歌一语出后便看向盛沐泽确认道,“这里还是大盛的疆土吧?”
可大盛这几年里不是风调雨顺人民和乐么?更何况此处山明水秀,应是宜居之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