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情敌(25)

两相无意之下,李氏欲为其做媒的事便不了了之。正月十五之后柳慎便要回他任职的州县,临行前他去与他的“歌儿”辞行,两人静默无言了半晌,都将各自的心思放回了肚肠里……

时间仓促,春城飞花。

灵筠数次谈及找巫女将身子换回,都被南歌一一驳回。转眼间与兖王的婚事已近在眼前,灵筠正欲将南歌打晕带到旧院时,朝堂却呈一副大厦将倾的模样——

春猎是皇室每年必举行的一场活动,凡是有些野心的皇子都想借此机会在皇上和众朝臣面前一出风头。

而在今年的春猎中,当属太子和康王拔得头筹。皇上龙颜大悦,在校场上将笼中的白熊放出,称两人中能率先射杀白熊者重重有赏。太子在围猎之时,忽然调转马头,一箭射向主坐山的皇上——

那箭正中皇上的胸口,他当即倒在血泊中,一连数日重伤昏迷未有苏醒之状。

时下朝臣当即分作了两派,一派自是认为太子乃无心之失的丞相门下;另一派则是认为太子图谋篡位的盛熠煊的人。而一些一向忠于皇上的老臣也隐有转投盛熠煊的意思,毕竟太子名目张胆射杀皇上,无论是否为无心之失都已是失格。

“母后,儿臣并非有心的,父皇若是醒不过来当如何是好?”

太子第一次感受到了何为害怕,几日里皇上昏迷不醒,他则是彻夜难眠。他也不知为何箭在弦上的时候,□□那匹骏马却忽然调转了马头,彼时想收箭已是来不及。

而身后他再调查时却毫无头绪,只知道陷害他的人不是盛沐泽便是盛熠煊。

他匆匆找皇后商量对策,皇后亦将其父请来了中宫。

“那就让他永远醒不过来。”

丞相思量了片刻终于捻须说了这句大逆不道的话,太子双目惊恐更甚,“外公说的是什么话!”

“诶——”丞相不赞同地摇摇头,“皇上素不喜你,如今你又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错事,若皇上醒来当如何?而今朝堂之上十之有四是老臣的人,加之一些向来中庸之士并不敢正面得罪老臣,我们何不趁此机会……”

“可那毕竟是我的父皇。”太子仍旧面露难色,对丞相的办法无法苟同。

“皇儿,你外公说得没错。你父皇有八个皇子,而母后却只有你一人。你是母后的全部,却并非你父皇的唯一。这么多年若非有你外公,你我又怎会安然生活在中宫里。”皇后那张岁月爬上眼角的脸上悄然淌落两行清泪,“不是我们要反,是局势逼我们不得不反。”

她亦曾真心待过他,可这么多年来他却只把她当做须时刻提防的“丞相之女”,让她如何不心凉。

“……”太子一阵静默后方开口道,“那儿臣当如何做?”

“你是皇上亲定的太子,理应替皇上分忧朝政。明日起你便开始恢复早朝,但有不听命者,斩!你父皇这边让我来吧,我、亲自动手。”

“儿臣想去看看父皇。”

乾坤殿前有一队御林军驻守着,皇后美其名曰让皇上好好休养,已禁止了任何人前去探视。御林军首领待见到来者是太子时方才矮身让他进去。

榻上那人已没了平日里半分威严,面色亦犹如死人般惨白,只有鼻间微弱的呼吸证明了他仍旧活着。

“父皇,若儿臣说这一箭是有人加害于我,你可会相信?”

太子于榻边坐下,握着皇上的手淡淡自嘲。忽然他感觉到父皇的手指抽动了一下,他当即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若父皇肯说出原谅他的话,他便无须走至那步。

“父皇你醒了?你听到儿臣的话了吗?”

皇上却仍旧双目紧闭着,但嘴里不知在呢喃着什么,太子俯下身仔细听后方才听到他嘴里唤着的是“泽儿”。

“泽儿泽儿泽儿!你眼里可曾有过我分毫?”太子直起身,双目变得猩红,原本的那一份愧意也消散殆去,“母后说得没错,但凡你将目光停留在我们母子身上一瞬,我们也不会走上这一步。是你逼的!父皇,你不要怪我!”

榻上的人手指又抽动了一下,老泪缓缓从眼角滑落,但太子却已阔步离去——

第24章 匡圣令

皇上终也醒了过来,只是如今宫内上下悉数换成了皇后的人,而他也被困于乾坤殿内不得出去,两日来除却皇后他再见不到旁人。

尚顾念着夫妻情分的皇后并无依丞相之言弑君,一日三次汤药亦不曾落下。虽然皇上一句话都不愿与她言说,她却甚是享受两人无言独处的时光,因为以往便是这样于她也是奢侈。

今日送完药后她并未立即离开,而是将丞相的话传达与他,“如今大局已定,皇上还是将匡圣令交出来吧。”

自盛高宗起,历任皇上都有自己的一支亲兵,他们不抵御外敌、不伏击流寇,所存在的意义便是在皇室有人发难的时候巩固皇上的地位。这支数万人的精锐亲兵只听命于匡圣令,而这匡圣令自从皇上昏迷至今,丞相派人搜遍了御书房和乾坤殿皆无所获,这才决定从他这里入手。

可皇上怎会心甘情愿将匡圣令交与皇后,他斜睥了她一眼,翻了个身复将眼睛合起。

“臣妾自问没有对不起皇上什么,皇上到底为何如此厌恶臣妾?”皇后声音有些苍凉,为她这二十年来如履薄冰的婚姻而悲切,“自从庄淑妃入宫后,皇上可曾认真看过臣妾一眼?”

听皇后提起庄淑妃,怒气渐渐充盈了皇上的内心,他终于开口,声音却如冰一般冷,“错了,是自从庄淑妃死后,朕才不愿再看到你。这些年来你可曾梦见过她?睡得可会安稳?”

自庄淑妃死后他便怀疑过是皇后所为,而后被外放出宫的庄淑妃婢女家中又惨遭大火,他派人暗中调查,果真发现放火之徒是皇后的人。只可惜彼时他初登基,根基未稳,便只得将此事强压了下来,此后他对皇后更是再无半分情分。

皇后不自觉后退了一小步,她瞒了二十年的心事,却原来皇上早已明察秋毫。如今她与皇上既是撕破脸,皇宫上下也遍满了她的人,她也不怕将此事认下来——

“是臣妾做的没错,可那是因为臣妾爱皇上。你我成亲二十年来,难道皇上真的不知道臣妾对你如何么?”

一如几日前她下定决定杀了他的时候他及时苏醒,她便再下不去手。

“你我成亲本就是政治联姻,除了后位你不应再有所奢望。”

“若皇上雨露均沾便也罢了,可若有人长住皇上心里,臣妾便要将她挖出来!皇上您看,自庄淑妃死后,臣妾这些年可还曾害过人?”

可那偏偏是他最为在乎的人!皇上抬起手想扇她一巴掌,最终颓然放下,“走!朕不想再看见你!”

“除却臣妾,旁人无法踏入乾坤殿半步。若臣妾不来,皇上您可怎么用膳呢?”

“朕要见于兆。”

“不可能。”皇后一声冷笑,再次提起匡圣令道,“那匡圣令你到底放哪了?”

殿内又归于一片沉默,皇后面色黯了几分,“那皇上好好歇息,臣妾晚间再来。”

当夕阳消失于天际的时候,皇后如期将饭菜送至乾坤殿。这次皇上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更是不吃她送来的吃食。此举终于触怒了皇后,她如同一只受伤的母兽般上前扳过皇上的身子,盯着那张依旧紧闭着双眼的苍白的面容道,“我说过要见于兆不可能,吃不吃随便你!”

皇上岿然不动地躺于榻上,似是真的熟睡了去,只有不太均匀的呼吸出卖了他。

“好,臣妾便看皇上能坚持多久!”

皇后愤而离去,但仍旧三餐为皇上送去汤药和饭菜,而皇上果真滴水不进,米粒不沾。再加之他身上旧伤未愈,仅一天便又陷入了昏迷。

“你果真恨我如斯?宁愿饿死也不吃我送来的饭菜?”皇后握着皇上温凉的手,喃喃自语。

这几日太子临朝,在丞相的帮衬下一切与皇上在位时并无别样。丞相下早朝后循例入宫,在中宫等了许久不见皇后,便缓步来到了乾坤殿。

一步入殿内便见着皇后拉着皇上的手黯然神伤,皇后擦了擦两颊的泪水,将心里纠结的事说与丞相,“若再不让于兆前来服侍,皇上怕是撑不下去了。”

“那不正好,省了我们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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