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情敌(14)

“太子气息孱弱,若是不及时止血恐怕撑不过今晚了。”

此处偏僻又在坡下,若不是她失足跌落,怕是今晚也找不到太子。若他们就此离开,太子怕是等不到发上发现便一命呜呼了。

盛沐泽看着南歌仍旧吃力地试图将太子救上坡,终是上前将腰弯下,示意南歌将太子放在他背上。牯岭镇是他的地盘,即便他再憎恶太子,却不能任由他在这里出事。

太子身负重伤,两人便在万佛寺讨要了两间房。南歌从随身携带的包袱中拿出金疮药,好不容易才为太子止了血。盛沐泽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南歌忙活了大半宿方才为太子将伤口包扎好,那伤口足有一寸深,皮开肉绽甚是可怖。

山上并没有药石以下腹,南歌只好嘱托小和尚送来一盏茶水,坐在太子身边一勺一勺润着他的嘴唇。看着南歌对太子照顾入微的模样,盛沐泽没好气地一把拉过她的手腕,而瓷碗在榻边晃悠悠转了几下后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他还死不了,你至于吗!”

盛沐泽冷着声,手上的力道让南歌忍不住“嘶”了一声。忙活了一宿,她这才记起她自己也受了伤,可盛沐泽并不知。

见南歌吃疼,盛沐泽将手松了些,但仍旧不满地看着她。他从南歌卖力救太子起便心中便憋了一股气了,而回到寺中后南歌尽心照顾太子的模样又深深扎了他的眼。

“我不能冒险。”南歌亦冷了声,眼眶微红,“你不想救大可不必帮我。太子那么大一个人仅凭我一人无法将他背上山。你也知道他现在不能死,却又憎恶自己救了他,如今倒是把气撒我身上了。王爷若不想看,大可现在就下山。”

南歌精准地踩住了盛沐泽的痛脚,玉燕死状还在眼前,他非但不能报仇却还要救他。他深恨无能的自己,却不知如何发泄。他自知理亏,但却因南歌的态度拉不下脸,强调道,“你是我的人!”

南歌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答话,挣开了他的手,迈开步往外走去,向住持又讨要了一个茶碗。

太子若出事,盛沐泽第一个脱不了干系,反倒使盛熠煊坐收渔翁之利。对盛熠煊有利的事情,她第一个出来反对。

太子是该死,却还不到时候。

待她折返回太子的住处时,盛沐泽已离开了去,只余一室明灭的灯火。南歌重拾心情一勺一勺喂太子喝茶,三更天的时候屋外忽然下起了瓢泼阵雨,她便站在窗边静静地听着雨打芭蕉。

在她第三次喂太子茶水的时候,他才悠悠转醒。

“你救了我?”太子此刻如同一只病猫,连说话的声音都孱弱不堪。

“是王爷救了你,我是王爷的婢女,奉命照顾殿下。”和盛沐泽虽说刚起争执,南歌仍旧敛眉将功劳全推给了盛沐泽。

太子挣扎着要起身却碰到了伤口冷抽了一声,南歌正想倾身上前扶一把,一双手却比她更快地伸了过来,语带关怀道,“皇兄醒了,身子可有好些了?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究竟是何人要害皇兄!”

太子揉着发疼的脑袋,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一切,忽然身子一凛问道,“柯啸冰呢?”

记忆回笼,他才想起昨日危急关头是柯啸冰赶过来救了他。而他慌不择路的时候一时踩空从坡上摔了下去,此后便陷入了昏迷。

若非柯啸冰及时赶到,他已做成了风流鬼。

“柯啸冰他忠心护主,重伤不治,如今灵柩就停在寺内。”

太子怔了住,脸上懊悔憎恨与迷茫各种神色交织着,盛沐泽头一次看到向来意气风发的太子脸上出现灰败的神色。

“皇兄可要去看看他?”

太子缓缓摇了摇头,他不敢,他不敢直面自己间接害死柯啸冰的事实。

“你代我找一风水宝地葬了他吧。”

第13章 一室温情

在接到盛沐泽的飞鸽传书后,魏清河不出半日的时间就赶到了万佛山。

彼时南歌从太子房子走出来正巧与他打了个照面,她微微福身道,“魏先生。”

魏清河略一颔首,表明了来意,“王爷让我前来为太子诊治。”

“太子刚醒来,魏先生请吧。”

“嗯。”

在与南歌擦身之际,魏清河觉察出了她走路轻微的不自然,便又唤住了她,“翠花姑娘,你没事吧?”

“小伤而已不碍事,先生还是快些进去吧。”南歌面色憔悴,不眠不休照顾了太子近一天后,在盛沐泽强硬的命令下她方准备回房歇息。

太子伤及心肺,幸而南歌发现得早,又得医术高明的魏清河上山医治,这才将将捡回了一条命。但仍是元气大伤,轻易动弹不得,不得已只得在万佛山多加逗留。

南歌好不容易睡下,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揉搓她的手腕,酸酸软软的好不舒服。

可这万佛山中除却她,余者皆是男子,又怎会有人入她房为她揉手?许是手腕过于酸疼,倒做起了被人服侍的梦来。南歌翻了个身,找了个舒适的躺法接着酣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从手腕传来的舒适感才消失,她反倒不适应彻底醒了过来。岂料一睁眼,便见到盛沐泽就坐在她榻边,左手搭在他的右手上肆意揉搓着。

“王、王爷!”南歌下意识揪紧了床单往后缩,“王爷为何一声不吭坐在这里?”

盛沐泽扬了扬眉,将跌打酒“啪”一声拍在床板上摊在南歌面前,“醒了?自己擦。”

屋内弥漫着的跌打酒的浓味这才被南歌后知后觉闻了去,她默默拿起药瓶,却迟迟没将它开启。

昨夜天昏跌下山坡她实则伤了右手腕和左膝盖,右手腕显然不需要再抹药,但盛沐泽在身边她又羞于撩起裙摆。

“行了,我出去,”盛沐泽见南歌纠结的模样嫌弃地瞥了她一眼,临至门前又转身道,“我还不至于把歪心思打到翠花你身上。”

他咬重了“翠花”二字,似乎要提醒她就是个乡野村妇,便是她在他跟前搔首弄姿他都看不上。

昨夜与南歌起争执的时候他握住了南歌的手腕,力气虽大了些但绝不至于使南歌露出那种吃痛的神情。而后南歌在喂太子茶水的时候他也窥出了不自然,想是她跌下山坡也受了轻伤,是以在信中顺带叫魏清河捎上跌打酒。

有着医者敏感的魏清河将跌打酒呈给他的时候随口说了句“翠花好像也伤到了腿”,不过彼时魏清河并不知晓这瓶跌打酒正是为她而备,而他亦懒得解释。

他本欲将跌打酒送与南歌便离开,可在看到她沉静的睡颜的时候又狠不下心唤醒她。更是鬼使神差坐下来先帮她缓解手部的疼痛,半个时辰下来,手腕酸疼难忍的反倒是他。

“就当我还你一命了吧,”从未帮人打过下手的盛沐泽看着南歌睡梦里享受的模样自我安慰,而后又坚定地推翻了他的想法,“不对,三生有幸才能让本王坐在这帮你揉手,三生……两条命,你还欠我一条。对,你还欠本王一条命,你是本王的人。”

岂料自诩为救世主的他,下一秒竟从刚醒来的南歌迷茫的眼中看到了戒备。他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被拔了毛,气闷不已却也只能撂下两句狠话离开。

南歌看着盛沐泽生气离去的背影,心里却没来由升起了一股暖流。和盛沐泽相处的这几个月里她渐渐摸清了他的秉性——嘴碎,但心不坏。

在太子受伤的头几日,因身边没有丫鬟,只得南歌常服侍其左右。而后他渐渐下得了地,南歌也淡出了他的视线外,可他却已习惯了有南歌在其身边侍候着……

这日南歌循例给太子煎了药送去后转身刚要离开,太子连忙去抓她垂在裙摆下的手,却因为动作太大扯疼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你为什么这几日匆匆就走?”

“我是王爷的人,如今殿下身子渐好我也就不碍殿下的眼了。”

她尚记得太子那日说她连宫中洒扫的丫鬟都不如,若不是万佛寺上实在没有人手,她自不会来服侍他。

哪知太子却全然听不出她话里的嘲讽,而是一本正经道,“我这就向五弟要人!待我伤愈后就带你回京。”

“太子这是做什么?”南歌心下微惊,顾不得尊卑一把挣开了太子的手。

“本宫带你回京,以后你只需要服侍我一人便好。”

许是在行欢好之事的时候险些丧命,他如今想到如花似玉的女子便从心里产生抵触,反倒是对着样貌平平又低眉顺眼的南歌要舒服许多,几日接触更是将初见南歌时的那些偏见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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