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情敌(12)

“你说得对,若我一味退让只会让玉燕白白惨死。”

“玉燕她……为何会死?到底是谁做的?”南歌不由得也紧了紧拳头,声音亦扬了些。

“太子。”

他与太子私下虽不睦,但面上仍保持着兄友弟恭。此次太子南下江南提前派人告知了他,因此今晨他出门不是去暖香阁而是到碧水湖上安置了一艘船以为太子洗尘,供他享乐。

此次宴请太子,他并未告知南歌,在心里他已将南歌当成朋友,他不想让朋友看到他对太子屈首听命的模样。

而直到月上枝头,太子才与两个手下信步朝碧水湖而来,吃饱餍足的神色中夹杂着得意。

“本宫来迟,叫皇弟久等了。”

“定是途中有更好的景致牵绊住了皇兄。”盛沐泽素知太子的习性,朗声笑道,“皇兄若是觅得好景致可得告知臣弟啊——”

“诶,这本宫倒要说说你的不是了。这牯岭镇既有此等尤物,皇弟将宴席摆在暖香阁便罢,何必大费周章来着碧水湖。”

听闻“暖香阁”三字,盛沐泽心下一“咯噔”,面上仍不露声色道,“那里不过一些胭脂俗粉,如何入得了皇兄的眼,倒不如碧水湖的夜色之美。”

“本宫倒听闻皇弟时常宿于暖香阁玉燕姑娘房中呢,难道皇弟也认为她只是胭脂俗粉?”太子却仍纠结与暖香阁一事,甚至将矛头直指玉燕。

“玉燕不是,”盛沐泽衣袍下的手渐渐缩紧,但他面上仍含着笑,“我已决定下个月初三迎她过府,对我而言她已不再是暖香阁的人。”

“好、好!”太子抚掌而笑,“那本宫就留下来直到喝上你的喜酒为止。”

“臣弟定当恭候。”

两人虚与委蛇了一番后,各自散去已是子时。太子那番别有深意的话一直萦绕在盛沐泽心间,他心事重重不知不觉已走到了暖香阁附近。而暖香阁的门前聚集了百来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从二楼雅间传来。

“发生了什么事?”

百姓见到盛沐泽自动让开了一条道,纷纷低首无人敢回答他的问题。

盛沐泽心下一凛,快步朝楼上跑去。玉燕房前围了十几个平日里的“姐妹”,而最里头是青楼妈妈在为躺在榻上的玉燕换衣服。即使是穿上最保守的衣服,却仍掩不住她被人施虐过后留下的青紫,以及她手腕上蜿蜒着的那条可怖的伤疤。

她是在沐浴了时候割了腕,最后血尽而亡。那个生前皎若月光的女子,死状却未能尽美,一双眼睛始终未能合上……

第11章 算命

“王爷。”

青楼妈妈拭了拭两颊的泪水,为玉燕将被子掖好这才起身为盛沐泽腾出了位置。

“到底发生了什么?”

盛沐泽站在距玉燕仍有三步远的地方,再迈不开脚步。过了许久,他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是那声音空洞冷漠如从地狱传来。

门外的姑娘们自觉散开了去,屋内仅剩青楼妈妈和盛沐泽二人,以及安静躺在榻上的玉燕。

“京城里来了个显贵,点名要见玉燕姑娘,这老身哪里敢答应啊!但他却将一颗夜明珠拍在桌上,不由分说便往玉燕姑娘房里去。老身正想派人去告知王爷,玉燕姑娘从房里出来拦住了老身,说那客人她接下了……可我、我没想过会是这种结果!”

青楼妈妈名义上虽说是暖香阁的老鸨,但实际上玉燕才是暖香阁幕后主人。这么些年来,她稳坐头牌的位子,却只招待盛沐泽一人。她忽然开窍要另接待贵客,青楼妈妈虽疑惑却并不敢多言,只得听她命下楼招待其他客人。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玉燕房里的公子才餍足下楼,身后跟着的是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随从。妈妈一面招呼着其他客人,眼神却不禁追随着那两人的身影直至看不见。

“妈妈,我要沐浴。”

玉燕站在楼上唤她,妈妈抬头透过扶栏的缝隙只看到了她随微风翩舞的衣带。

“这就来——”

妈妈随口吩咐了身边的丫鬟为玉燕准备花瓣和水,自己自先上楼关心道,“姑娘没事吧?”

玉燕点点头又摇摇头,只是道,“我累了。”她没有刻意遮掩青紫的肌肤,任由它暴露在妈妈的视线之下。妈妈见状又难过又心疼,但彼时的她却不曾想过玉燕会走上这一步。

浴桶备好后,玉燕便支开了所有人。等到妈妈发现时,屋内玫瑰花香混杂着血腥味,透着一股诡异感,玉燕坐在浴桶中血尽而亡,而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被她揉搓得通红,却抹不掉那人留下的印记。

盛沐泽眼中无不沉痛,他颤抖着双手上前替玉燕将眼睛合上。待处理完玉燕的身后事,已是三更过后,他无处发泄的怒火直到回了王府方才决堤。

“你定会想,玉燕既是青楼出身又立什么贞节牌坊吧。”

“没有,”南歌当即摇头,关于太子的传闻她听了太多,服侍这种人比吃了苍蝇还恶心。她倒是佩服玉燕求死的勇气的,“或许她是真的爱你。”

“我们其实不是那种关系。”

说起这个盛沐泽的眸色又沉痛了几分,“三年前她卖身葬父,我与了她一百两让她回家好好安葬她父亲。可才过了半年的时间,我竟在暖香阁和她重逢了。此后她便成了我在暖香阁的眼线,也是暖香阁幕后的老板。我虽每每去暖香阁总要在她房中呆上许久的时间,实际上是她在向我汇报一些她所得到的可靠消息。”

“为了迷惑远在京城的豺狼,我索性装出一副被玉燕迷得神魂颠倒的模样。可我却忘了,少时在皇宫内,只要我有的东西,太子便会想方设法夺走它……这些年我一直在等待着时机扳倒太子,却总是畏首畏尾,反倒连累了玉燕。”

或许玉燕对他生了别的心思,但她不敢逾越,他亦没有表示,两人便一直如朋友相伴了这么些年。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不是王爷的错。”南歌宽慰道,“太子他德不配位,被废黜是迟早的事。”

只是她希望新立的储君不会是盛熠煊。

“我去打点水让王爷洗洗吧。”

南歌蹲在他身边,乘着月色看到了他外袍的斑斑血迹。她伸手搀盛沐泽起来,这次他没有再推开她。

待盛沐泽洗漱完毕,东方已泛起了鱼肚白。南歌纠结了半晌,终究没有提起回京的事情。

“那太子那边王爷打算怎么办?”

太子此次南巡是奉了圣命体察民情,这牯岭镇是盛沐泽的地盘,他合该在这几日尽尽地主之谊。

“兄友弟恭。”盛沐泽冷嘲了一声,“在皇室中,人人皆是戏子。”

“我陪你去见太子吧。”

盛沐泽刚想拒绝,便又听到南歌道,“即便他是太子,可他在我眼里却不及王爷半根指头。”

“你认识太子?”

南歌不置可否,“等时机成熟,我会将我的过往说与王爷听。”

“好。”盛沐泽不再追问。

昨日同游了碧水湖,今日在太子的提议下一行人改为进山烧香。牯岭镇东面有一座万佛山,此山只是一个小丘陵,原先没有名号,两百年前有一僧人在此处落脚建了个万佛寺方才以此命名。

万佛寺香火绵延了几百年,成了百姓口中有求必应的福至之地。仲秋时节,遍山开满了山茶花,花香淡淡却沁人心脾。

盛沐泽面色如常听着太子一路侃天说地,时不时淡笑着应和,丝毫看不出他昨日曾因故人情伤到极致。

“皇弟何时唤口味了?”

太子终是将矛头指向了亦步亦趋跟在他们身后的南歌,话里甚是不屑,这女子的样貌尚不及他东宫里的一个洒扫丫鬟。

“一个丫鬟罢了。”

“欸——下次我送你几个,虽是丫鬟,也得将我们伺候得舒服才行。”

“那臣弟就却之不恭了。”

“好说好说,那便等皇弟迎娶玉燕姑娘的时候为兄送你做贺礼吧!”

昨日盛沐泽之所以说即将迎娶玉燕,是想先一步斩断太子对玉燕的肖想,只是仍旧迟了一步。

“臣弟昨夜向她征询婚期,不料她生出悔意竟在我面前寻了短见。唉!臣弟向来不是个强人所难之人,本是你情我愿的欢喜事倒叫她弄得阴阳相隔了。”盛沐泽面上笑意未减,倒像在描述一件不痛不痒的事情,似在指责玉燕不识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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