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本少爷武功厉害着呢。”
唐棠得意洋洋的还没吹嘘完,一黑衣人就提刀向他砍来,他妈呀一声向一边躲去,黑衣人一刀下去,擦着严峪的指间而过,咣当一声砍在了围栏上,有一小块布片随风飘扬。
严峪两眼发直的偏头看看跑去一边的唐棠,又垂首看了看贴着手臂的长刀,木木的抬头与黑衣人对视一眼,触不及防抬拳一击命中了他的鼻子。
黑衣人捂着鼻子闷吭一声,严峪趁机溜了出去,扯过唐棠就向台阶跑,“快走,去下面放船。”
为防意外,大船侧面都会绑几条小船用来逃生,严峪想要利用小船逃生,但黑衣人根本不给他们机会,提刀又向他们追来,两人左闪右躲很快就被逼到了死角,黑衣人哼笑一声,举刀朝一边的唐棠砍去,严峪下意识扑到了他的身上。
就在她以为就要死定了时,发现刀并没有砍在身上,小心的回头看去,黑衣人的一双眼睛复杂的看着她,竟没有动手的迹象。
不杀她?
这时严峪才想起,刚才这人刀刀全都奔着唐棠去的,而且还尽力避着她,这是什么剧情?
既然如此她就赌一把试试,她站起身挡在唐棠面前义正言辞道,“要杀他先杀我。”双眼却警惕的盯着黑衣人,唯恐猜错了他一刀砍来,结果她竟真赌对了,黑衣人虽然还提着刀堵在他们面前,但确实没有砍她,就是眼神好像有点不对。
黑衣人提刀在袖子上磨了磨,嗤笑道,“你就这么笃定了我不杀你?”
“你要杀我刚才就杀了,还用等到现在?”严峪一边警惕着他,一边用脚蹬了蹬瘫在地上的唐棠,“小混蛋,起来,起来。”
唐棠被严峪扑倒时撞了脑袋,加上一番惊吓,头晕眼花的厉害,扑腾了好几下也没起来,哽叽道,“我…我头晕。”
严峪气的死劲踹了他一脚,“没用的东西。”
“说的对,那我不杀你,我杀他。”黑衣人举刀直指她身后的唐棠,作势要砍,严峪赶紧挡过去,“不行,他也不能杀。”
黑衣人把刀往船板上一插,抱臂兴味道,“哦?他为什么不能杀,给我个理由,兴许我就不杀他了。”
理由?严峪左思右想,唐棠这个王八蛋也就有钱这一个有点了,耿直道,“他有钱,你只要不杀他,多少钱他都给你。”她蹲下把唐棠的玉佩拽下来递给他证明。
黑衣人用刀尖挑过玉佩,点点头邪肆道,“也算是个理由。”
严峪见这黑衣人还有心情和她闲聊,显然目标不是他俩,眼角悄悄的往江璟那边瞥了一眼,发现金宸双拳难敌四手,早已身负重伤,苦苦的在那支撑,而江璟的右手臂也被砍伤了,左手执刀护在袁景身前。
黑衣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嘟囔了一句,“速度真慢。”抽出船板上的长刀朝那方向一掷。
“别。”严峪一声惊呼,但已经来不及了,刀身狠狠的插进了江璟的左肩膀,被击退的瞬间身后露出了破绽,其它黑衣人趁势把刀插到了他一直护着的王妃身上。
血花飞溅,如雪般纯白的狐裘上染满了鲜红,江璟想要扑救已经来之不及,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睁睁的看着那道倩影坠入湖中,睚眦欲裂的痛吼,“不要。”翻身想要一同跳下。
“王爷,不要。”金宸一个横扫击退几人,奔到江璟身边紧拉住欲要翻身而下的他。
“你放开……”濒临崩溃的江璟全然不顾了,嘶吼着推开他,下一秒表情瞬间僵了,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缓缓流下,眼前被血雾染的一片腥红,他同金宸一起缓缓的垂头,只见一柄长刀从金宸的后背穿腹而过,染血的白刃森寒骇人,血线顺着刀剑成串滴下。
江璟僵住了,嘴中沙哑的喃喃道,“不…不要。”
金宸忍着痛,回手划破了敌人的脖子,然后一个踉跄,长剑杵地,重重的跪在了他的面前。
“你…你…”江璟一个踉跄跪在金宸的面前,颤抖着手摸上他染血的脸颊,眼泪肆意的从眼角流下,冲刷过血珠,仿佛流下了血泪。
金宸虚弱抬头一笑,畅快道,“今生跟随殿下,金宸无悔。”话落大量的鲜血顺着他的口中涌出,重重的前倾倒在了江璟的怀里。
江璟失神的抱紧怀中失去气息的挚友,痛嚎出声,“金宸——”
严峪的泪也跟着滚滚而下,恨恨的回望黑衣人喃喃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人?”
黑衣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咯咯的笑了起来,乖桀道,“你怎么这么单纯,当然是因为他们该死呀。”
“该死?人生而平等,这世上到底有谁是生来该死的?”严峪上前几步,激动的抓紧黑衣人的衣领,嘶吼道,“你为什么不伤我,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黑衣人单手搡开了严峪,喝笑道,“挺聪明呀,可惜晚了。”
嗖——的一声,一支银箭破空而来,黑衣人背对着岸边耳朵一动,一个回身用长刀相挡,银箭丝毫没有被弹飞,反而在击飞了长刀后稳稳的钉在了船舱上。
黑衣人站稳后,狠瞪着银箭上的纹路,咬牙道,“狼麟军。”倏然回首,果然岸边一排的银甲骑士,江淮一骑绝尘,手中的银弓也刚刚敛起。
黑衣人遥遥的与他对视一眼,玩味一声,小声道,“来的正好。”回身打了声呼哨,转身翻入了湖水中。
得到了命令的刺客纷纷翻身入水,一时间船上落水之声不绝于耳,严峪呆呆的望了一眼岸上的江淮,颓坐在地。
“啊————”秋风飒飒的湖面,只余江璟痛苦嘶吼之声。
大船入岸,有人来把唐棠抬走了,有人把江璟打晕了,一双银靴停在了她的面前,严峪缓缓的抬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突然噘着嘴嚎啕大哭起来,“死变态,你怎么才来啊,死…死了好多人啊。”
江淮冷着脸瞪她不语,心火一阵阵的翻涌,最后化为了一声怒吼,“不是不让你出府吗?”
“我也不知道会遇到这种事啊,你还凶我,哇——”严峪没想到,他不光不安慰她,居然还吼她,看着他咧嘴哭得更凶了。
江淮额角突突的跳着疼,可打又舍不得,骂又骂不出,一弯腰把她提了起来,夹在腋下向船下走。
江淮身高几近190,严峪这小身板顶多165,江淮提着她就像提个小孩似的轻松,严峪就难受的要命了,四肢在空中拼了命的挣扎,“快放开我,我能自己走。”
虽然她的挣扎只是徒劳,但是深深的影响他的心情,他站定一瞬,冷冷道,“你在动,我就把你丢下去。”而他们此时正在狭窄的跳板上,他若松手她就直接掉湖里了。
“别。”严峪相信他能干的出来,经这么一威胁,识相的老实了。
黎翼跟在身后嘴角直抽搐,心道这个女魔头也只有王爷能治住了。
上岸后,江淮朝身后的黎翼命令道,“让咱们的人继续搜捕,务必抓到行凶之人。”
黎翼也心知此事不简单,点头应,“是。”
来到马边,严峪还以为江淮会把她放下,结果他把她横着仍到了马上,马背咯的她差点吐出来,回过神怒吼,“你还要干什么?”
“……”江淮不语,冷着脸横跨上马,一拉马缰疾驰起来,严峪猛的闪了一下,吓得一把抓住了他的大腿,位置隐隐有些尴尬。
江淮冷声命令道,“松开。”
严峪被颠的眼冒金星,五音不全,执拗道,“我不,你先把…把我放…放下来。”
江淮冷冽一笑,一夹马腹,战马得到指令奔驰的更快,严峪彻底被颠的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紧张的绷紧身体,唯恐掉下去,等到马儿停下来时,她除了想吐就没别的想法了。
江淮翻身下马,提着她衣服后领把她拎下来仍在一边,朝迎来的周元冷声命令道,“把她给我锁柴房去,没我命令,谁都不许放她出来。”
“是。”周元一句不敢多言,上前去扶严峪。
严峪正伏在石狮子边干呕,听闻要锁她,转头抗议道,“我就出去玩一趟,凭什么锁我。”
江淮冷凝着她,又冷冷吐出了四个字,“不许吃饭。”话落大踏步走了。
“喂,不待你这样的,呕~”
周元扶住她道,“王妃,跟我走吧,兴许一会王爷心情好些就把你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