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没一会他就不用考虑了,“你在干什么?”
“王爷。”黎翼下意识把东西挡在了自己身后,可他的动作怎么可能躲过江淮的利眼,“你在藏什么?”
黎翼赶紧躲去一边老实道,“当铺送来的凤冠。”正所谓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一句话简单明了。
“凤冠?”江淮掀开布帘,一瞬间面色阴沉如雨。
恰逢这时严峪领着盈春回来了,路过门口时还顺嘴打了声招呼,“嗨,你们在这干嘛呢?”下一秒看到桌案上的东西,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江淮一声爆喝,吓得严峪瞬间腿软了,转回身勉强微笑道,“叫我干嘛…呀?”
“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
江淮指着凤冠,表情骇人,严峪脑子一瞬间短路,口舌都不清了,“我我我…还不是天太冷了,这玩意闲着也是闲着,我换点钱买几身衣服怎么了?虽然我是名义上的王妃,但你总不能让我被冻死吧。”严峪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声音也越来越大,挺胸抬头,可谓是理直气壮。
“名义上的王妃?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临渊王府的丫鬟,每天卯时起就给我起来干活,要是让我看到院子里有一片落叶,你就连饭也别给我吃,黎翼,派人看着她,让她现在就去给我干活。”
黎翼嘴角抽搐,应“是。”
卯时就起来就起来干活?严峪面部肌肉都扭曲了,扯着嗓子狼嚎,“喂,不带你这样奴役人的,还有没有人权了,喂。”
严峪被人脱了下去,江淮脸色恢复了冷凝,转头问,“王妃的寒服怎么还没制完?”
黎翼赶紧解释道,“婚期太急,高嬷嬷说也就这几天了。”
“制完了尽快给她送过去。”
“是。”
秋色渐深,落叶也越发多了起来,严峪扫了一大圈回来累的坐台阶呼呼直喘。
周元奉命看着她,鉴于上次无赖之仇,一见她停下贱嗖嗖的催促道,“王妃别停啊,王爷可说了,这院子你扫不干净可不能吃饭。”
“呀呵,你跟我皮是不?”严峪起身逼近周元,颇有气势的逼视他,而周元自持武功高强,头一扭压根没把她当回事。
还敢无视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严峪放声大喊,“来人呐,周元又非礼我啦,来人,唔,来人。”
周元吓的一下炸了毛,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你还来这招。”
黎翼抽着嘴角从屋里出来问,“怎么回事?”
周元赶紧放开手蹦离她三步远恭敬答,“我和王妃闹着玩。”心中全是完了,完了,结果黎翼居然轻易的放过了他,还提了一句,“以后少闹,王爷还在楼上。”
“是。”周元抹了把冷汗。
黎翼走后,严峪嘚嗖嗖的凑到了周元的身边撞了他一下道,“招不在新,管用就行,服了吧?”
“服,我服您还不行。”她的无耻程度也是让周元开眼了。
见他服软,严峪趁机支使道,“服就行,去,找个扫把帮我扫地。”
“王爷没说让我帮你扫地。”周元辩解道。
“我说了就行,你去不去?”
周元是彻底被治的没脾气了,老实道,“去去去。”
“我要死了…再扫下去就要腰间盘了。”严峪趴在床上哀嚎,
小E道,“坚持住,经过你这几天的努力,好感值涨到了-51啦,坚持就是胜利。”
严峪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扯到了酸疼腰部一阵抽气,“你说他是不是变态啊,喜欢看人扫地。”
“你还不行人有点小癖好。”
“他癖好了,我要死了,还好周元乐于助人,不然真要死了。”
周元:我那是乐于助人吗?
…
天越来越冷,严峪每次起床都像是一场拔河比赛,这天盈春好不容易把她弄起来了,一会不见她又滚回被窝去了,盈春无奈,只得在床边把黎翼刚来传的消息说了,“王妃,王爷一早传来消息,说您今天不用扫地了……”
话还没听完,严峪没用盈春拉就自己从被窝跳了起来,“啊哈哈哈哈,太好了。”
“王爷说,让您打扮一下,和他进宫。”
“嘎?我还以为他给我放假呢。”严峪又蔫了,滚回了被窝里。
“时辰快到了,快起来奴婢给你打扮一下。”
盈春不停的催促,严峪就是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状态,头一扭,“我不。”
“您不起,等会王爷就来了。”
严峪头扭了回来,“盈春你学坏了,居然学会拿死变态压我。”
自从被罚扫地后,她天天都骂江淮死变态,盈春早就习惯了,笑盈盈的答,“盈春不敢,但盈春说的是实话呀。”
鉴于上次她早晨赖床,丢脸的被江淮从被窝□□的惨状,严峪气哼哼的起身道,“我起,我起还不行。”
见她乖乖起了,盈春赶紧抓紧时间给她穿衣打扮。
“这衣服怎么这么多层,难受死了。”质地不是很柔软的衣服一层层的往上套,衣领还是竖起来的卡脖子,又箍身又难受,就连活动都得小心翼翼的。
“这是昨天你没回来时王爷让人送来的,除了这正装还有许多常服首饰什么的,其实王爷对你也挺有心了。”盈春话里隐隐有撮合之意。
“别往他脸上贴金了行不,他那是怕带我出去丢脸,而且人家有官配的人,官配不可拆懂不懂。”
严峪说话她经常听不懂,时间长了盈春也习惯了,她利落的给她盘了个鬓发,挑了支翠玉钗插在发顶,完了还要继续插时被严峪制止了,“戴一只得了,戴多了像暴发户似的不好看。”
盈春这几日也知道她那执拗随性的脾性,也就随她了。
这边刚刚打扮完,果然黎翼就来催了,严峪一时适应不了这厚重的正装,由盈春扶着小心翼翼的许久才走到正门,此时江淮已经在马车里等了许久了。
“怎么这么久?”江淮面无表情,嗓音虽磁性但略微低沉,一句话问的像是质问似的。
“没看到这衣服多重吗?”严峪白了他一眼,“还不快来扶我一把。”说完严峪才想起来,这是江淮,不是江时鸣啊,尴尬的刚要把手缩回来,一只燥热的大手就攥住了她的小手。
严峪迷蒙的抬头望他,一时忘了动作。
“还不快上来?”江淮的眉宇间染了丝不耐,但却没放开手。
这时严峪才反应过来,借着他的手上了马车。
王府的马车虽然已算是豪华,但空间到底还是逼狭,严峪坐在他对面稍显不自在,说来这还是她们二人第一次这么近的坐在一起,两人腿间的距离不足十厘米,为防两人挨上,严峪尽量把身体往后坐。
严峪的面容不是那种能让人惊艳的美,反而是很可爱的娃娃脸,加上眼睛又大,鬼主意多,水汪汪的,咕噜噜的特别灵动,江淮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要她出现,目光就不自觉的被吸引,心跳的也越发的快,为防被她察觉,一上车就冷着脸看向窗外,倒是让严峪自在不少。
之前王妈说江淮权柄很大,严峪还没有一个很笼统的概念,今日却算是见识到了,一般的人只能坐车马到宫门外,然后步行入宫,官职再高者,也可换乘宫内软轿入宫,可到了江淮这儿,宫门守卫见是临渊王府的马车,居然直接放了行,马车到正宫门口才停下。
马车停稳后,黎翼掀开车帘,示意到了,“王爷。”
“嗯。”江淮率先出去。
严峪拖着厚重的正装紧跟其后,她本以为江淮不会等她,哪知一出来他居然站在马车边。
她扶着车板一点点蹭到马车边,拖着这么厚的衣服跳下去显然得摔个人仰马翻,求助于他?严峪看着江淮,咬咬牙道,“那个,你帮我一下呗,我下不去了。”
话音刚落,一只大手就伸到了她的面前,快的让她觉得他就是在等她求他。
借力跳下,一时站立不稳,好在紧抓着他的手才没摔倒,抬头感激一笑,“谢谢啊。”
他还是那么冷着一张脸,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待她站稳就抽回了手,径直朝前走去。
臭屁,“唉,等等我。”严峪拖着过长的衣摆追了上去,好在他走的也不算快。
宫殿外左侧的长廊,有一青衣锦袍男子站在不远处大笑着朝他们招手唤道,“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