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月虽说是秋天了,照说是秋高气爽,可在江南晴天的八月,早晚是有几分凉意,可到了早上十点之后烈日当空温度仍在三十多度。
刘三妈与康二妹给别人修屋的住二楼背砖。中午太阳似火,刘三妈汗流浃背,汗水从头上流到眼睛里,眼睛几乎都睁不开,她背着砖不停弯手用衣袖檫额头的汗水,衣服全被打湿了,背上的衣服结了一层白白的盐渣一次三块水泥砖,有百把斤重,她吃力地从楼梯上一步一步上蹬,小腿上的脚劲痛得似乎要断了这种超负荷的强体力劳动,只有卖苦力的才知道其中的艰难。
刘三妈觉得浑身酸痛,腿脚无力而不由自主地颤动,眼前火星闪闪,头晕目眩,心跳加速,口干舌燥,烦躁不安,有些站立不稳,她刚登上二楼突然摔倒在地,幸好她没有滚到楼梯如果连人带砖一起掉下一楼,后果不堪想象。
她中暑了,康二妹忙把她扶到一楼后门阴凉处躺下,端来一盆冷水给她洗手洗脚,用冷水浸湿毛巾在头上身上擦拭,她慢慢觉得好些了,她准备又去背砖康二妹急忙抢下她身上的背篓起火的说:“你疯了,要钱不要命。”
美惠说:“现在下午三点多了,没有中午那么热我不会有事的,她背到下午五点多钟,实在无力了才不得不收工回家。”
美惠不单单做小工挣钱,她还养鸡养鸭养猪,这天镇上赶集她背着六只鸡十几个鸡蛋到集市上卖,但卖鸡的人很多,她来了两三个钟头才卖掉一只鸡。
何木匠走过来笑眯眯的说:“美惠呀,你这鸡怎么卖?”
刘三妈说道:“大行,大市十元一斤。”
何木匠说:“我称一只,何木匠称好了鸡付了钱,可他没走,他手提着鸡对大街的人大喊,说这鸡好啊,这女人我认识是康家寨的叫康敏慧,她这鸡是本地鸡放养的,没喂过添加剂的饲料是漫山遍野吃草吃虫子,所以肉质好,口感好,营养好,外地来的鸡大多都是笼子养的,没有游动,吃的是饲料,肉是松软水分很多味道怎么比得上她的鸡俗话说不怕不识货,只怕货比货想买鸡的来她这里买。”
经过他这么一说就好,有好多人围了过来,七嘴八舌都说这鸡的确是地地道道的本地鸡,人们竞相挣来不到半个小时,所有的鸡和蛋全卖完了。
何木匠这人不算高,一米六五以上,但虎背熊腰,一脸横肉,浓眉大眼,近几年发了财在街上开个家具专卖店,生意很是火热。
美惠家离赶集的地方有一公里路,由于康美惠前先和刘勇杀猪也在街上卖肉,所以她和何木匠相互认识,只是他以前从未交言过。
自那天到街上卖鸡后七八天没上街,这天又是镇上赶集的日子,美惠正准备上街去卖鸡蛋,这时何木匠和一个年轻人走了来何木匠带了一些水果和一些糕点做见面礼。
何木匠以来便说了来意:“美会今天我带李全是买猪的,你喂的有肥猪没?”
美惠听他们来是买猪的,高兴起来她正想卖头肥猪便说:“好啊,我有两头肥猪,每头都有一百七八十斤。”
李全说:“我儿子近几天要迎娶媳妇,你这两头猪我都要了一头自家摆宴席,另一头送亲家做回礼,另外听何木匠说你还养的有鸡,我打算买20只鸡,你看怎么样?”
刘三妈说:“完全可以。”
李全说:“你要什么价?”
刘三妈说:“平行作价,屠夫卖的什么价,我就给你卖什么价。”
乡下人都喜欢把猪卖给有红白喜事的人家,而不是卖给屠夫,因为屠夫买猪喜欢玩儿秤杆子,大杆小买他们还有三刀,卖给他的猪总要少几十斤的钱,而自家办事的买主不会卖猪的这一套大家都是公平买卖。
刘三妈这次卖给李全:“两头猪加上卖给他的20多只鸡收得3000多元,他虽然脸上未露喜色,但心里高兴极了。”
何木匠笑呵呵的对刘三妈说:“美惠你可以把这养殖业做大做强像现在这样大小老是赚不了多少钱的,只要形成规模才能脱贫致富。”
刘三妈道:“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难,我也想做大可我一个乡下女人,哪有那么大的成本,猪鸡又都是活物如果粘上瘟疫便会血本无归。”
何木匠拍了拍胸脯说,只要你肯干,钱不是问题,我借钱给你一分利息不要,销路负责给你找,至于技术要求你可以看书学习找些有关养殖方面的资料啊。“
刘三妈说:“谢谢你的关心,我可不敢问你借钱到时除了个差错,没钱还你怎么办?”
因李全家家中有事,何木匠便和美惠叫辞,准备和李全要走,刘三妈拿起何木匠提来的水果和糕点送还给他说:“何老板你的东西我不能收,请你拿回去吧。”
何木匠说:“这是我买给孩子的。”
美惠说:“我家三儿长大了,在学校不在家,不需要这些东西,你的心意我领了。”
何木匠不高兴的说:“我初次来你们家总不能空着手来吧,你叫我拿这东西又拿回去,不是不给我面子,你若真的不要我就把这些东西扔了俗话说礼轻情意重。”
何木匠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若执意不收岂不是对人家的不尊重。刘三妈只好收下
到了赶集的日子,刘三妈拿着30多个鸡蛋来到何木匠家准备把东西送给她,作为他送给自己礼物的回赠,何木匠笑着说:“好啊,你美惠哪拿的,我收了。”何木匠请美惠坐下来吃饭
美惠说:“早饭我已经吃过了,我到街上还有事这就先走了。”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转眼又是新的一年清明谷雨节,刘三妈和康二妹还有其他两个女的差不多天天上采霉茶,将采来的霉茶加工好,背着几十斤到街上卖,一个中年干部模样的中年男子问:“这霉茶看起来加工的很好,要多少钱1斤?”
刘三妈说:“我们乡下人不说虚价,这霉茶100元1斤。”
那人没有还价说:“好你称一称我全买下。”
恰在这时,何木匠说这霉茶多少钱1斤?
刘三妈说:“100元1斤,不过这个同志全买了。”
何木匠说:“我出120,1斤我也全买了。”
那男子看了一眼和木匠说:“我和大姐早已讲好了,你怎么跳出来乱抬价啊!”
何木匠也看了一眼那男子说:“怎么你能买我就不能买,你看这霉茶,茶色雪白闻之清香是我们这里特色产品,这女人是乡下人,不知行情她只喊100一斤是不对的,这货不值100元的价,你不能昧着良心亏待人家。再说我上次买十多斤霉茶,到上海卖了400元1斤,所以我出150元1斤,你若肯出120元这些就你拿,如果你不肯出我说的这个价,那我就拿。”
那人赌气的说:“120就120,我全买了。”
那天最后何木匠对美惠说:“这霉茶是好东西,应该发展下去,你不能靠到山上采,山上野生的东西,见者有份采的人多,踩着时间短,你一个人能采多少就算每天不吃不喝一个月也就千把来块2000元左右,如果你自己形成规模,你可能每年有几十万,要发财就需要做大做强。”
刘三妈说:“这些道理我懂,我是力不从心,我哪有那财力物力去搞,我没钱请人帮我,靠我一个人天天挖坑种茶苗,可我眼前的日子怎么过?我现在是能找个钱用个钱,而且我还有田地要种,还有家务事是?
何木匠说:“你们乡下人就是没有经济头脑,没钱可以去银行贷款,办法是人想的。”
美惠道:“银行肯为我贷款么?像我这样的人,怎么能贷到款?要借贷款首先要摸清借款的是否有能力偿,还拿东西做抵押。”
何木匠说:“只要你肯搞,我可以帮你去银行借,我可以做你的担保人。”
美惠说:“不行,人只有自知明,根据我的情况只能先顾眼前,那高调我唱不起。”
何木匠说:“人嘛,要有雄心壮志敢闯敢拼,可你的缺点是做什么事怕危险前怕龙后怕虎,这样怎么能成功,这样好不,你和我合作合资开发。”
美惠说:“我哪有钱和你合资!”
何木匠说:“你功我出钱,你的土地每亩量算200元,你还可以租用别人的地,费用可以出100,我照样给你还按每亩200元,我先出前面的钱,等到霉茶长成卖掉按每年给我百分之十退本,你拿百分之二土地钱,剩下百分之七十在分红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