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胡(64)

应该就是后来的三姨太。

“封二哥?”白鹤眠依偎过来,好奇道,“又出事了?”

“无妨。”封栖松回过神,将掌心贴在他的腿根旁,“冷吗?”

白小少爷睁眼说瞎话:“冷。”

封栖松笑笑,把他抱进怀里,回到家,好生压·在床·上,解决了白鹤眠体内熊熊燃烧的火。

等一切尘埃落定,白鹤眠半倚在床边,吸雕着细碎花瓣的长烟杆。

他用圆圆的脚趾描摹封栖松腿上的伤疤:“哥。”

封栖松坐在白鹤眠身旁,不像他那么没规矩,身上还披了西装外套。

“哥。”白小少爷蛇似的缠过去,手指探进西装,摸封栖松结实的下腹。

他眉眼如初,只不过眼尾多了几分春色,还有带着情动的占有欲。

白鹤眠在往封栖松怀里爬。

药效过没过,于他而言,都一样。

封栖松把白鹤眠手里的烟杆夺了,捏着他的后颈,将人强硬地按倒在·床上。

白鹤眠以为新一轮又要开始,兴冲冲地抬腿,要钩封二哥的腰,然后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

封栖松说:“再闹,我们分房睡。”

“你不要我了?”白鹤眠大惊失色。

“胡说什么?”封栖松瞪他,“是我回自己的房间,留你一个人冷静。”

“可你也硬着的。”白鹤眠不甘心地嘟囔。

封栖松的嘴角往上掀了掀,俯身在他耳畔说了句:“……”

白鹤眠眼前一亮:“真的?”

“真的。”封栖松用掌心罩住他的眼睛,“我不骗你。”

白小少爷得到保证,终于安心地扯着被子,歪在封栖松腿边,神清气爽地闭上了双眼。

有的时候白鹤眠很好哄,只一句“等你睡醒就继续”,便能安抚住。

一时风平浪静,岁月静好。

封栖松替他掖住被角,心知白小少爷睡醒了,就会把睡前的胡闹抛在脑后。

少年的感情轻浮又浪荡,封栖松不奢求白鹤眠能在自己身上倾注全部的感情,却也贪恋他专注于自身时,明艳动人的身姿。

所以他是不是熟客又有什么关系呢?

封栖松的手指滑过了白鹤眠的嘴唇,微微叹息。

他不想小少爷纠结于过去,却又为白鹤眠两次爱上自己而隐隐地畅快。

他的感情早已在漫长的岁月里沉淀为了沉重的枷锁,扣住了自己,也拴住了白鹤眠。

封栖松在暮色里,俯身轻吻着白小少爷的眉心。

“一直是我。”封栖松眸色深沉,“你只有我。”

第52章 回魂

白鹤眠永远也不会知道,封栖松对他的爱里夹杂了多少偏执的占有欲。

他不会想知道的。

封栖松披着西装起身,走到屋外,在寒风中点燃一支烟,吸进满腔的北风。

他的眉目仿佛被冰霜冻住:“千山,查出什么了?”

黑暗中传来人声:“去的人都回来了,说陈北斗的三姨太很少在外人面前露面。”

“之前是没怎么见过。”封栖松吐了口烟,眼底晃过一点星火,“不过今日之事实在蹊跷,陈北斗身边的人肯定有问题。”

千山沉默片刻:“二爷,您怎么想到在宴席里安排咱们的人的?”

“鹤眠在,多少人我都不放心。”

千山谨慎地提醒:“二爷,您还在假死呢。”

“我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假死?”封栖松把烟夹在两指之间,幽幽地吐了一口烟,“千山,你觉得我在利用鹤眠吗?”

“二爷?”千山猝然一惊。

封栖松嗤笑:“我早就安排了人,却还是放鹤眠去了陈家……我以为我能保护好鹤眠,就算陈北斗做了什么,也能一枪崩了他。”

“……可鹤眠还是差点出事。”

“二爷,下药的事儿,防不胜防。”

封栖松把烟头踩在脚下,淡淡地“嗯”了一声:“你说鹤眠会怎么想?”

“啊?”千山一头雾水,“我看小少爷挺……挺开心的。”

“若他知道我早已提前安排了人手在陈家,会不会以为我是故意放他去见陈北斗的?”

千山颤颤巍巍道:“不会吧?”

“……小少爷哪里能想到这一茬?”

“想不到吗?”封栖松低声喃喃。

夜风将封二爷的话吹散,转而带来一两声夜莺婉转的低吟。

封宅的另一边,封卧柏醉醺醺地跌进卧房,扯了棉被囫囵盖在身上。

他盯着黑黢黢的天花板,神经质地咧开了嘴角。

他去见了陈北斗。

封卧柏抬起一条胳膊,摇了摇皱巴巴的钱袋子,听着金银玉石的清脆碰撞声,自言自语:“我的好哥哥,你死了,钱就该是我的。”

“……你为什么不给我呢?”封卧柏猝然起身,恶狠狠地质问着空气,“你要是把家产留给了我,现在什么事都没有!”

寒风在窗外咆哮。

封卧柏摸黑下床,把钱袋子塞到枕头下,又像是不放心,重新拎出来,塞进怀里,鬼鬼祟祟地张望。

封家如同一个富丽堂皇的囚牢,他被困在里面,穷得叮当响,本该嫁给他的白鹤眠却过得万般滋润。

封卧柏想起陈北斗的话:“白鹤眠就是个不经事的小少爷,你要弄死他还不容易?”

“你要我做什么?”封卧柏内心深处并不愿意白鹤眠死,他想看选择了封栖松的白小少爷后悔——后悔当初没有选择自己。

“和封三爷说话就是容易。”陈北斗揣着手笑。

封卧柏烦躁地捏着口袋里的香烟盒:“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假惺惺。”

陈北斗大笑:“也对,咱们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封卧柏惨白了脸。

“怕什么?”陈北斗见状,大咧咧地勾住他的肩膀,“你大哥死了的事,二哥没搞清楚就进了棺材,你还怕谁透露出你的秘密?”

“我大哥的死不是我,是你安排了温小姐……”封卧柏脱口而出。

陈北斗笑眯眯地注视着他徒劳地挣扎,继而道:“封三爷,您说话要讲证据。”

“……我陈北斗可是有家室的人,不认识什么温小姐。”

封老三像被掐住脖子的小鸡崽子,哑口无言。

“放心,你按照我的话去做,不会有人知道封老大的死和你有关系。”陈北斗打一棒子,又给他一颗甜枣,“你知道吗?上面指派你去剿匪了。”

“指派我?!”封卧柏瞬间激动,“怎么会是我呢?……我明明什么也不会,就算我大哥和二哥死了……”

他忽然顿住,见鬼似的望着陈北斗:“是你?!”

“……我想起来了,我大哥死的时候也是这样……也是让我去剿匪,然后我二哥才去……”封卧柏越说越是胆战心惊,“电报是你拍的?”

“不是我。”陈北斗饶有兴致地看着封卧柏发疯,觉得封家的年轻一辈都太过稚嫩。

不过也不怪他们,谁叫封家的长辈死得早呢?

陈北斗瞧着封卧柏,无端生出了兔死狐悲的心思,他想起了自己泡在水里的儿子——陈月夜被捞起来时已经看不出人样,但陈北斗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毕竟是自己的血肉之亲,再瞧不上眼,也还是在乎。

不久的将来,封家最后一个儿子也会像陈月夜一样,在肮脏的池塘里腐烂发臭,变成一块烂肉,然后被人捞起,堆在冰冷的停尸房里。

但这样的情绪只出现了一瞬,很快,陈北斗就又想笑了,因为封卧柏竟然求到了他的头上。

“我不想剿匪。”封老三的神情因为惊恐而扭曲,一如多年前,“陈副司令,救我!”

“你已经没有哥哥替你去送死了啊。”陈北斗抚摸着他的头,如同抚摸听话的狗,“怎么办呢?”

封卧柏颤抖着问:“怎么办呢?”

“你若是不想死……”陈北斗故意顿了顿,见他仰起头,卑微地望着自己,自负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也不是没有办法。”

“……马匪里有我的人,你只须带着部队上山装装样子就好。”

“真的?”封卧柏迟疑了。

陈北斗并不给他保证:“枪炮无眼,我保不了你活命。不过封三爷,您得想好了,我要是不帮你去和马匪提前打声招呼,枪子儿可就全往你身上招呼了。”

封卧柏咬了咬牙,心知自己没有别的选择:“行,我听你的。”

“……你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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