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呢?”他好奇问道。
“你见过了。”
“……啊,”恩奇都回忆起了,“幼年时期的你?”
“没错,”吉尔伽美什爽快的点头,“那家伙任性得不得了,只愿意见自己想见的人。”
……你到底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任性。
恩奇都放下心,随即也对他解释,“我似乎没有精神体,之前进入我的精神空间,只是一个空旷的白色房间。”
“无趣,”吉尔伽美什毫不客气的评价,“抛弃那个房间吧,恩奇都,你要是无聊了,就去找那个长不大的我。”
“……”
恩奇都忍了忍,没忍住,笑意在他的唇边泛起,就连他的眼睛也弯起来,像一泓湖水,发自内心的温柔和喜悦。
“我一定会去的。——我会留在他身边。”
直到世界的终焉。
注:
1.苏美尔历史中,苏美尔王表记载吉尔伽美什治世一百二十六年,在他之前的王者统治时间几百到几千不等,昭示当时的人民把统治者神话,而在吉尔伽美什之后,统治时间恢复正常(十几年或者几十年),以fate/史诗世界观而言,即是流淌三分之一神性的吉尔伽美什,他的后代并没有得到神性,他终结了“诸神的黄昏”,将世界完全给予人类。
2. 杜牧茨(Dumuzi):畜牧之神,伊南娜的丈夫,又被称为“恩奇的肖像”。
3.白玫瑰花语:我足以与你匹配。
注释:
同盟和帝国的关系有参考英法百年战争(没错,贞德——法国——同盟,saber/费奥纳骑士团(四枪/五枪)——英国/爱尔兰——帝国),其他梗我也不记得还有哪些没标注出来,有兴趣的姑娘可以找找看。
第三十一章
在医院养了近一个星期,吉尔伽美什终于被批准出院——事实上,如果不是医生坚守他那面对吉尔伽美什就岌岌可危的职业道德,他们还能再早几天出院——住院期间吉尔伽美什作威作福,毫不客气支使护士甚至路人给他取乐,隔三差五就放出宝具库威胁医生办出院手续。
真的,恩奇都毫不怀疑要不是打不过,吉尔伽美什早就在病房里被暗杀上百次了。
上黑名单了,绝对上医院黑名单了。
出院的时候看见住院部大楼挂着大红色横幅庆贺这对哨向的离开,恩奇都在心中已有了觉悟。
然后他又瞥了一眼身旁趾高气扬的哨兵,觉得只要不把天捅翻,只要他高兴,怎样都可以。——如果他真的想翻天,恩奇都最多犹豫一秒,下一刻就跟着他干。
#实力宠相方#
#凡是用自己的恩爱闪瞎别人眼睛的情侣都应该烧死#
#烧!死!#
回到久违的宿舍,恩奇都换下沾了消毒液气味的外套,禁制环在五天前被取下,手腕和关节的活动很正常,信息素恢复了平均水平,精神也很好,完全看不出来被重启了一次。
吉尔伽美什站在他身后伸出手,把落地窗打开,刮过阳台的风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水汽。
吉尔伽美什维持着将恩奇都困在怀中的姿势,嗅着鼻尖混合着令人安心的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要下雨了。”
#河蟹#
当他醒来的时候,吉尔伽美什精神抖擞侧躺在他身旁,注视着他。
“终于醒了?”他懒洋洋而带着餍足道,“天要亮了。”
“……”昨天他们回家的时候还没到下午。
恩奇都一抬手臂发现酸疼的不得了,以他可怕的恢复力都没能让他站起来,可见昨天吉尔伽美什到底是有多……用力。
吉尔伽美什扫了一眼他,噗嗤笑出来。
“别皱着眉头,”他用指尖戳了戳恩奇都,“允许你今后睡在我的床上,如何,是不是非常感恩戴德?”
“……感谢,非常感谢。”恩奇都只能这么回答,然后他看着吉尔伽美什露在外手腕处的吻痕,忍了忍,没忍住笑起来。
他的脸庞一如既往,如同神像的无机质与精巧,可是神情上带着如同阳光一般的温度,他凑上前去轻轻吻了一下吉尔伽美什,睫毛微眨,仿佛把所有的情感随着亲吻传递过来。
心脏不可思议的觉得温暖。
吉尔伽美什抚过他的脸庞。
“Ze ki ang nu。”
“……什么?”恩奇都愣了愣,他回忆了一下发音,“……是苏美尔语吗?我没有学过。”
“恩,没错。”吉尔伽美什突然起身,背对着恩奇都穿衣服,微微低下头看不清表情。
“这句话什么意思?”
“……”吉尔伽美什扣着纽扣,好半天才回答。
“‘早安’的意思。”
早安的发音不是这个,沙姆特曾经在祷告时会说到这句话,所以恩奇都也只会一点苏美尔语,他正想发问,却看见吉尔伽美什背对着他,微微泛红的耳骨。
“……”
恩奇都慢慢的睁大眼,连呼吸都仿佛染上明媚的阳光的温度。
他奇异地听懂了似的,笑容攀上他的唇角,连眼睛都忍不住弯起来。他坐起身将头埋向吉尔伽美什的背脊,抓着他的衣角止不住闷闷的笑。
吉尔伽美什固执得不肯回头,装作不耐烦的说道,“我要去军队工作了。”却没有让恩奇都放手。
人偶像一个真正的人类一样,开怀大笑。
·
注:Ze ki ang nu。按照苏美尔语的语法是“你是吾爱”,也就是我爱你的意思。
第三十二章
待到前线逐渐平息,同盟忙于内战,帝国处理好战后抚恤等问题,从帝都的来信打乱了吉尔伽美什的步调。
“宁孙夫人让你回去?”
收到信的时候,恩奇都刚起床正在浇花,他放下水壶走到吉尔伽美什身旁坐下,凑过头去看信。
“没错,”吉尔伽美什轻捻着页纸,深思着,“停战到现在三个月,帝都那边夺位的暗潮尚未平息,母亲现在叫我回去,是想让我帮那个男人?”
他扔下信纸,若有所思的眯起双眼。
恩奇都阖上眼睑用精神触梢感受残留在信纸上的信息。
“平静……宁孙夫人写信时很平静,没有焦虑为难,而且有浅淡的决意包含在里面……”他轻微的歪头,困惑道,“我不是很清楚宁孙夫人的真实用意,不过对你无害。”
“你感觉得到?”
“恩,因为宁孙夫人也刻意在信纸上留下信息,便于我解读。怎么样,你要回去吗?”
“……你觉得如何?”吉尔伽美什破天荒地询问他的意见。
“我吗?”恩奇都想了想,“我对宁孙夫人的想法不太清楚,我知道她的心情,却不理解她为何要这么做……我对除你之外的人的情绪感知没什么兴趣,不过宁孙夫人既然希望你回去,那一定是对你有益的。”
吉尔伽美什不挑挑眉,手指点着扶手。
恩奇都等了一会,确定他不需要自己的建议,然后起身去拿梳子,坐在他身旁慢慢梳头发。
他的头发很长,犹如绸缎般光滑柔顺,发质很软,容易被扯断,所以梳的时候得慢慢梳。恩奇都不喜欢打整头发,刚出生时像野兽一样顶着乱糟糟的头毛游荡,是沙姆特让他安静坐下,在阳光舒适的午后轻柔地为他梳理长发。
吉尔伽美什看着他背对阳光,将头发全部抚到右侧,熟练地从下往上一层层梳过。
光点混合着漂浮在空气中的细小纤维,将他的轮廓笼罩着一层模糊的光晕。
吉尔伽美什握住恩奇都的手腕,另一只手抽出梳子,命令道。
“转过去。”
恩奇都乖巧转身。
长发如水般泻下,绿色很适合他,吉尔伽美什想着,一边尝试把梳子固定在恩奇都脑袋上。
看着绿色的一瞬间便想到萦绕着雨后青草与泥土的清新味道。
他握住梳子柄部,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该怎么动手,然后开始为恩奇都梳头。
往下梳的一瞬间,陌生的手感顺着梳身蔓延到掌心,冰冷的长发划过手掌,几乎不需要用力,梳子便轻易地分开发丝往下滑落。
从他的视线能看到恩奇都安静地低头仍由他动作,线条分明的下颌与凹陷的锁骨从被遮挡的长发中露出来。
想珍惜他,想将世间一切东西赠予他,想让他永远保持着身为人类的神情。
想蹂躏他,想将他狠狠撕碎,在白皙的皮肤上烙印下一个又一个永不消逝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