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甯王,竟然被左相,当场拒绝?
还用的是这种奇怪的借口?
当下,不只是霍振声,甚至连圣上都看出左相的刻意敷衍拒绝。
“既然左相不愿意,老四,这件事容朕再想想。”
刚刚还慈祥可亲的圣上收起眼神,狐疑的望着跪在地上低头认罪的左相,下意识敲敲桌子:“你们先回去吧。”
等到刚出宫门。
左相夏老爷的马车和霍振声的马相遇,两人对视一眼——
未等夏老爷开口,霍振声已经驾马离去。
夏府。
啪。
夏知否被小厮们用粗重木棍挑起,瘦小的身体在空中转了一圈,重重的摔在地上。
她慢吞吞的坐起来,继续挡在春花面前。
夏夫人坐在对面,云淡风轻的吹了口茶杯里冒出的热气:“继续。”
小厮们眼中纷纷不忍,别过脸再次拿起木棍,再次将夏知否身子压在地上,一挑一抽——
啪。
夏知否再次落在地上。
她的头发已经凌乱,手上已经分不清是春花还是自己的血。
春花倒在自己身边已经昏死过去——
夏知否喉间一痒,五脏六腑像是在开蒸汽机,一口气吐出来,地上已是一滩鲜红。
她用手擦擦用力拉拉对方的衣袖:“你不能死,你还要告诉我救你的那个人是谁....”
“茅坑的石头——”
夏夫人不愿再等,拿起刚刚放下的绣花针大步朝夏知否走去:“我让你又臭又硬——”
嗖——
眼看夏夫人拉起已经半死不活的夏知否,准备用绣花针封住她的口,突然一枚石头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直直打在夏夫人的手腕。
夏夫人吓了一跳,手腕一松,绣花针落在地上一滚,便不见了。
“——你在做什么?!”
正当夏夫人准备继续,夏老爷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顺着人们让出的那条路中冲过来。
看到夏知否和春花的惨状,心中刚刚的惊惧还未落下,新的惊惧又起来。
半晌他指指夏夫人,又指指夏知否:“你们两个——真是我的孽障欸!”
“老爷,你常年在外不了解,”夏夫人哪里知道夏老爷的心思,上前搂住夏老爷的胳膊,哭哭啼啼:“我们家四小姐以前一向温柔有礼,她——她绝对不是——”
说罢,大夫人冲到夏知否面前,抓着她的胸口衣服,仔细打量:“你不是夏知否,我们夏家不可能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女儿!”
“老爷,您看,这四小姐今天确实疯狂过度,拿把菜刀披在大少爷的门梁中央,这不是诅咒我们么。”二夫人凑到夏老爷面前,低头解释刚刚发生的情况。
夏老爷抬头望着寒风凌冽中依然闪闪发亮的菜刀,想起甯王求娶时坚毅的眼神。
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忽然觉得之前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眼神落在罪魁祸首身上,又是一阵气。
“夏知否,你可知错?”夏老爷走到夏知否面前,低头望着和自己一样执拗的眼神少女,隐着怒气。
夏知否慢吞吞抬起头看到夏老爷,摇摇头。
刚张开口,嘴里咸腥令她皱眉:“你们动用私刑,罔顾人命,你们才错。”
“够了!”夏老爷觉得自己一定是找了一个冤家,他站在院中央背着手:“来人,给我将夏家晚辈和下人全部叫出来,看着四小姐被打二十大板。”
说吧,夏老爷阴森森环顾现场各位:“我看以后谁敢以下犯上。”
当天晚上,夏知否的房内大夫来来回回,鲜血换过的床单布条不断地从房内被扔出来。
一轮圆月高高挂在空中,整个夏府红灯高挂,年前的窗花已经贴好。
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夏知否趴在床上不敢动弹,皱着眉头没一会儿睡着,没一会儿又被痛醒。
明明在痛,全身都没有力气再去调整。
快要猝死了。
“疼死了。”
冷汗将她的额头浸湿,汇成一颗,顺着脸颊落在床铺上。
迷迷糊糊之中,有人为她盖上被子——
不料被子碰触伤患地方,刚刚睡着的夏知否再次被痛醒,抽着胳膊腿龇牙咧嘴——
“疼——”
带着窗外凉意的叹息声,落在房间内。
有人吗?
夏知否用尽所有力气动动眼皮,什么也没有看到。
伴着一阵异样的香气,她只觉浑身轻松,眉头渐渐放松,整个人沉沉睡去。
修长手指拿起床边湿布,为她擦拭额头冷汗。
再次幽幽叹气:“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做这么笨的事情。”
第24章 女主不再忍:这个人我保定了!(03)
“你说甯王这是什么意思?”
夏家书房里,夏老爷憋了一天的怒气这才随着一口热茶慢慢融化。
夏灏渊站在夏老爷的书桌对面,深吸一口气,越想越觉得最近家中事务一团乱:“父亲,您明明收到甯王求娶的信息,为什么还要当众处罚阿否?等到日后消息出来,您这不是公开和甯王作对吗?”
“孩儿明白了,”触及父亲颇有深意的眼神,夏灏渊点头:“之前我们和太子殿下关系那么好,若如此轻易同意,不免会令太子认为我们和甯王私下勾结。可是您这样对待阿否,岂不是牺牲了阿否的幸福?”
窗外的屋梁上,已经挂起红色的大红灯笼,整个院落内每个人都是喜滋滋的表情,早前的风波,已是早前。
这里看起来热闹温暖,却各方隐藏杀机。
夏老爷冷笑一声:“我们夏府,也并非只有一个夏知否,为何,甯王偏偏就选择她?四书五经从未学过,女工绣活从来不懂,就连样貌也没有暖言美丽没有寒时气质——”
说到这里,夏老爷语调渐低:“一定是和她娘当年一样,使了什么妖媚——”
夏灏渊听闻父亲对夏知否的评价,暗暗翻了个白眼:若真如暖言寒时那么优秀,她还能活到现在么。
“那这门亲事....”
“甯王年后就回边塞,能拖一时是一时。”说到这里,夏老爷想起什么似的:“你给暖言也提一提,最近抓紧时间练练琴棋书画。”
“好。”官家小姐身后牵扯的各方角力,此时尚且拉开帷幕。
夏灏渊刚准备走,忽然想起什么道:“那大哥和夫人还在祠堂那跪着,毕竟只是一个丫鬟,这样的惩罚会不会——”
“我知道了。”
转眼间,三天就是新年除夕。
夏知否在床上已经躺了大半个月。
“小姐,听说老爷让三小姐天天练琴棋书画。”小满端着盆子从屋外走来,看到夏知否抱着斑比悠悠然然坐在床上吃橘子看书,匆匆将水盆扔在一边将斑比放在地上:“霍准怎么又把这个小东西弄过来,您还是病人,这东西闹起来没轻没重,伤着您可怎么办。”
斑比在屋内转了一圈,跑到水盆边将夏知否的衣服叼着啃。
“哎呀哎呀——”
夏知否慢吞吞的腆着肚子换了个姿势,懒洋洋的准备躺到正月十五:“过年本来就是大型年终炫娃联欢会,等到除夕,我也让斑比给你跳个舞。”
“小姐,您又寻我开心——”小满撇撇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听说甯王向圣上求娶三小姐。”
“啥?!”
夏知否的脑袋像是被秤砣重重砸了一击,心脏瞬间入烟花爆炸一般裂成碎片,落在身体各处,也无法暖热冰凉的手脚。
还未等她说什么,真实的伤痛提醒着夏知否自己还是病人。
“天还这么冷,您记着穿上鞋再下床!”小满跟在她身后,又担忧,又心疼。
“崩了。”夏知否大脑一片混沌,恨不得跺着脚宣布自己的坏脾气。
半晌在小满的搀扶下重新躺回床铺,看到斑比,难过的已经说不出话。
低头落下眼泪,挥挥手夸张道:“小满,你将斑比送回王府,就说我心态崩了,最近需要冷静。”
“崩了?谁驾崩了?”霍振声难以置信的眨眨眼睛望着面前一脸着急,却传达错误的霍准。
霍振声仔仔细细回忆半天自己确实刚刚和圣上见过面讨论过年期间的宴请国宴,难道自己记忆出现问题了?
霍准抱着斑比,哭丧着脸跟在霍振声后面:“王爷,夏家那边将斑比送回来,小满亲口告诉我她们小姐心脏崩了,无法照顾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