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夏知否心中一惊,立刻跟着小满跑到大少爷的院内。
院中早已聚集了一群人。
外面一圈各方的丫鬟小厮,捂着嘴巴眼睛不忍直视,眼神中却发着漠然的光。
嘴上咂吧着好残忍,好戏却一幕都没有错过。
听着夏灏杰一边喘气一边像是在踢拳击袋一样,一脚一脚,骂骂咧咧,发出沉闷的击打声。
夏知否身子打了个寒颤,慢吞吞推开众人走下台阶,来到院子中央。
身边大夫人二夫人搬了椅子坐在里圈,一边夹着山核桃一边望着这一幕。
“像这样的贱人就应该乱棍打死,大少爷是何等尊贵,由得你勾引?!”二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呸了一声:“大夫人您说呢?”
春花满脸血污倒在地上,用尽余力抓住夏灏杰的裤脚:“大少爷,您看着我现在这个样子,每晚还睡得着吗?”
夏灏杰望着对方恐怖如鬼的脸,心中一惊,下意识提起脚——
“够了!”夏知否冲上来,撞开夏灏杰:“大哥,你也是学过书,此时原本就是你有错在先!”
“放肆,来人,将四小姐给我拉开!”大夫人见不得夏知否当众指责夏灏杰,立刻站起身示意其他小厮丫鬟上前拉开。
趁着夏知否和夏灏杰纠缠,春花爬到大夫人面前:“夫人,奴才为你做牛做马,您可要为奴才说一句啊——”
说完,抓着大夫人裤脚血污的手,不由自主的滑了下去——
却被大夫人接住了。
春花抬起头,望着这个看着她长大成年服侍十年的长辈——
夏知否被小厮们扔到门口,忽然听到院内春花一声凄惨的叫声——
看热闹的人们纷纷别过脸,不忍再看。
大夫人甩手将沾着血污的核桃夹扔回餐盘内,站起身抖抖裤腿,春花的指头掉落在地上。
“我看以后谁敢勾引我们夏家大少爷。”
春花的每一声惨叫,仿佛一把剑,狠狠戳在夏知否的背上。
她跌跌撞撞转向院内。
那里明明聚集了一群人,明明应该是热闹的。
怎么一阵风吹过,就这么渗人呢。
她忽然想起以前上学时,遇到社会上的人抓住自己班级的学生,守在教室门口等着下课打人。
瘦小的女老师报了警,拖着堂,等待警察到来。
最终学校因为老师将事情闹大而免了老师的升职。
后来老师站在讲堂上,望着大家,红着眼睛:你们总共六十多个人,只要每个人站在那些坏人面前,都不用动手,那些坏人就跑光了。
可为什么,我们只能在键盘上叫嚣正义,在现实中不仅看热闹,甚至还要嗑着瓜子看热闹?
她握紧拳头,抬起头——
“将她扔出去埋了。”大夫人转过身准备离开,算是为今天的闹剧画上句号。
“放开她。”
未等夏灏杰应声,大夫人只觉面门冷风强劲,下意识别过身——
再回头,一把菜刀落在夏灏杰的门梁正中央,银光闪闪。
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回头循声望去——
夏知否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护在春花前面:“这个人,我保定了。”
说完,她望着在座每一个人:“谁要是带她走,先带我走。”
“阿否,你脑子进水了!”原本乐于看好戏的二夫人听到夏知否再一次的以下犯上,气的简直站不稳:“来人,给我将四小姐拖下去!锁进柴房关七天!”
“这和她是谁无关,”夏知否挡在春花面前,望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眼神落在大夫人脸上:“夫人,不是雨过天晴救蚯蚓,就是善良。为什么在你眼中,人命比不过蚯蚓?!”
“我看你真的是嫌命长,来人——”
第23章 女主不再忍:这个人我保定了!(02)
听闻夏夫人的命令,在场的小厮们面面相觑,面露难色之后,还是上前拦住了夏知否。
“四小姐,我们明白您是好心,算了吧。”有人看不过眼,小声的提醒。
也是,春花的卖身契就在夏夫人手中,夏夫人有权对春花做任何处置。
夏知否抬起手示意那些好心劝解自己的人无需再说。
她站在春花面前,跪了下来。
“春花的身体,春花的思想,和我的一样。”夏知否抬起头望着夏夫人:“夫人,虽说您有卖身契,不过是对方在府上可以工作一生的合同。”
大夫人听闻夏知否的话,站起身慢吞吞走大她的面前,低头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看来是我疏忽了,四小姐这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
未等夏知否反应,大夫人似笑非笑道:“来人,拿我的绣花针来!”
大家还沉浸在夏夫人用核桃夹,夹断春花手指的恐惧中,看到夏夫人捻起一只绣花针望着夏知否冷冷一笑——
所有下人瞬间跪在地上。
夏夫人和二夫人,以及夏灏杰站在原地,环顾四周,表情都有些慌张。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二夫人转了一圈,用脚踢踢距离自己最近的奴才。
对方低着头顺势倒在地上,却依然不敢帮夏知否说话。
眼看着绣花针就在自己眼前闪着银光,若是轻巧戳中任何地方,都会令自己痛苦不堪。
可她这次,不能退。
尽管已经怕到浑身颤抖,她深吸一口气还是没有退。
藏在人群之后的小满望着这一幕,忍住心中恐惧,咬咬牙,转身朝正门大厅跑去——
“什么?!”霍振声放下手中的案件,望着面前黑衣少年,紧张到手指颤抖:“你说什么?”
“回王爷,左相府里...”黑衣少年抬头望着对方眼神明显慌乱,心中也是一阵紧张,立刻回答:“夏夫人用核桃夹夹断了春花的手指,要将春花活埋。夏知否小姐正在和夏夫人僵持,夫人...夫人很生气——”
“霍准!”黑衣少年话音刚落,霍振声起身就往外走,边走边道:“你和黑鸦现在立刻去左相府,暗中保护夏知否!”
“是!”触及霍振声肃穆表情,霍准心中一怵,和黑衣少年对视一眼后,两人并肩小跑着,没一会儿身影一飘,人已经不见了。
霍振声自己大步流星示意下人找来一匹千里马,径直朝皇宫的方向奔去。
刚刚过了下朝时间。
霍振声面色凝重,逆流而上,来到宫外等候通传。
正巧看到左相出来,他抬起胳膊,挡住了对方的路。
“老四有事?”当今圣上懒洋洋歪坐在龙椅上的样子,和霍振声简直一模一样。
霍振声一进整个前殿,便觉得浑身发凉。
然而此时已经顾不了这么多。
他抓着左相的胳膊,带着对方一起进入前殿,自己跪在圣上面前:“儿臣有一不情之请,求圣上成全!”
圣上似笑非笑的望了左相一眼,心中已经有了想法:“红鸾心动了?是左相家的千金?”
霍振声从来没有如此的局促不安。
他的心脏在耳膜旁疯狂咆哮,血液在身体四处乱走,身体已经诚实的表述出来:夏家千金,千金难买心头好。
相隔好几米,圣上瞥到对方脸红到耳朵根的局促,不由得笑笑:“左相,这可得是求你哪。”
左相刚刚被面色凝重的霍振声吓了半死,还以为要参奏自己什么。
没想到只是求亲,左相长吁一口气,放松紧张的肩膀:“下官家中三位千金,思来想去,年龄恰好,又能有幸入甯王眼中的,恐怕是长女夏暖言吧?”
“对对对,朕也听说夏家长女夏暖言不仅有沉鱼落雁之貌,更有不输于男的见解口才。”圣上一听,立刻拍腿附和:“既然如此,左相您觉得呢,朕教出来的孩子,能不能入你这位岳丈的眼呢?”
霍振声心中已经急的要死,要赶去救夏知否。
背在身后的手指快要将裤边抠坏,偏偏面上此时最不急:“圣上,左相,儿臣许意迎娶的,是夏知否。”
“谁?”圣上连听都没听过,一脸茫然的环顾四周,等待身边的小太监上前通报解释。
“不可!”左相一听甯王求娶夏知否,脱口而出拒绝。
半晌,忽然发现现场气氛尴尬,这才跪下向圣上和甯王解释:“回圣上,臣家中确实有一塞外抱回来的姑娘。只是此人性格顽劣,好吃懒做,一直久居别苑没出过门。非...非可配得上甯王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