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桑桑捂着砰砰跳的心口,心有余悸,“大姐,你怎么从门后出来,你这样会吓死人的。”
“我不守着,这门昨晚就给他敲破了,有完没完的闹了一夜,我困得很,给你开门时,忘了出来,靠在门上,小眯了一下。”
“哦,是这样的,你靠了门板一夜,真不容易,那早饭……”
“麻烦你把早饭端到我房里来,我吃了好补觉,就不下去了。”
别墅里,突然来了一个自称曾经的女主人,心安理得的住了下来,世界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仇桑桑因为这场变故,被聘为二十四小时的计点工,比全职的工资高了五倍。她的工作就是一日三餐服务三人,而打扫卫生还是另外聘请的计点服务,说白一点,她的身份是华丽转身,成了别墅里的管家。美其名曰的管家,倪佩何用意,在这别墅里的三人都明白。
三人开始了一个屋檐下的生活,开始悄无声息地较劲。仇桑桑本分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只是不知道,这场较量会持续到多久才会结束!最终赢的会是那一个!自己这个管家身份任期什么时候结束!
天黑时,突然刮起了大风,昏天暗地的,眼看一场特大的暴风雨就要降临。
天空飞起一物,差点把从外面回来的倪佩给砸中,她吓得惊慌失措,看着那盆从天而降的茉莉花,支离破碎的躺在脚边,她惊慌失措,口无遮拦起来,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一通,“要死人啦,有人要杀我……桑桑我该怎么办?这个家我真的待不下去了。可我不甘,不甘心,让那个老女人鸠占鹊巢。她太不要脸了,太不要脸了,我不走,绝不走,她休想夺走我的荣华富贵,我不走,她的奸计就不会得逞。桑桑,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倪佩抱住仇桑桑不撒手,叨叨着,浑身还颤抖不停,神情涣散,言语倒三颠四的。
“倪总,你太累了,精神过度紧张,产生了错觉,一切都是你臆想出来的,你需要休息,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这个家里,没有人想伤害你。梅先生还没有回来,大姐也没回来,就我一个人,你放松放松自己的情绪。”
又是一声尖叫,“他们?好呀,这对狗男女,他们这时候还没回来,一定是幽会去了。好你个梅国良,敢明目张胆的和贱人幽会……要她都不要我……呜呜呜……这个世道真的乱了,乱了……”
在仇桑桑的安抚劝慰下,倪佩终于安静下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雷鸣火闪在天际嘶吼嘲笑着,暴雨降临大地之前,梅国良和丽娟先后回到了别墅,两人都没有吃仇桑桑给准备的晚餐,前后的回了房间,闭门不出。
偌大的别墅空了,从来没有过的寂静,即便是滚滚而过的雷鸣轰隆声,也无法轰走那透着坟墓里才有的阴森森气息,死使召唤的狞笑,仇桑桑抱着手肘心惊胆寒,望着一直阵痛不下暴雨的天空,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大雨倾盆在后半夜,仇桑桑被一阵哗啦声惊醒了。
她听着急迫的雨声,风的呼啸声,胆战心惊地寻着声音过去。
客厅一扇窗户被风刮破了,玻璃碎了一地,风灌进来,呜呜的哽咽着,窗帘被吹得群魔乱舞,猎猎作响,一个白色的影子从窗户外爬了进来,仇桑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忘了喊叫,只是惊恐万分地盯住那白影朝楼上爬去,一道闪电照亮了客厅,白影爬过的地方,什么也没有,她吓得瘫软在地。
这时,楼上传来倪佩的惨叫声,仇桑桑不得不忘掉自己的惊恐,去解救主人的悲惨。
“别过来……别过来……不是我……不是我……”倪佩在床上匍匐着,头埋在被褥里,她惊悚的表情,无法看到,浑身瑟瑟发抖,似风中残落而下的枯叶,神神叨叨的大喊大叫不停。
灯下,扔了一地的布娃娃,个个面容丑陋,眼前的一幕把仇桑桑吓了一跳,都是些穿着白衣裙的布娃娃,她捡起布娃娃,轻柔地抚摸着她身上的衣服,搂住了倪佩,“倪总,倪总,是我,桑桑。你看,这不过是布娃娃而已,哪里来的鬼?”
倪佩依然微微颤着,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脸依然是惊恐的,在看清楚仇桑桑手上拿的确实是布娃娃,她搂着仇桑桑哇地大哭起来,突浑身一怔,仇桑桑手上的布娃娃被倪佩飞了出去,接着破口大骂,“滚,狗男女。你们想害我,要我死,没那么容易,我不会让你们阴谋得逞的。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你们休想算计我,赶走我。”
站在门口的是梅国良和丽娟,他们面无表情地看着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倪佩。他们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仇桑桑揉了下眼睛,他们不见了,连同一地的布娃娃也不见了,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倪佩病了,病了一个星期后,在仇桑桑的精心护理下,她终于健康了起来,只是添了疑神疑鬼,战战兢兢的毛病,这毛病也成了去不掉的顽疾。
仇桑桑从菜市回到别墅,刚踏进大门,就闻到了香火味道,只见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在一张点着香蜡祭品的桌前,手舞桃木长剑牛鬼蛇神的张牙舞爪地跳舞,口里念念叨叨的,比划着,在黄纸上鬼画桃符,吹气,于是画着鬼画桃符的黄符满屋飞,贴满了到处。
梅国良回来看到满屋飘的黄符,弄得家里鬼气森森,气得大发雷霆,一股脑的全扯了下来,烧掉了。
倒是一直旁观的丽娟,面无表情的,若无其事的坐在客厅,悠闲自在地看新闻事实报道,这一切和她究竟是扯不上关系了,她为何要关心。
本以为就这样过了,可就是那样的任性,半夜的木鱼声,把梅国良吓醒了,他暴跳如雷的冲进倪佩的房间,见倪佩正虔诚地跪在一尊菩萨前,诵经敲木鱼。
木鱼和菩萨被梅国良扔到了窗外,世界终于安静了。
第二天,别墅里,来了一个风度翩翩,笑容亲却的男人,从他们的谈话知道,他是来给倪佩做心里疏导的心里医生,是梅国良重金聘请的。听说这个医生口碑和威望在行业里是翘楚,请到他很不容易。
倪佩极不配合医生,大嚷大叫的说自己没有病,在一阵折腾后,在神奇的催眠术下,倪佩安静了下来,乖乖地回答着医生的问题,开始了心灵之旅。
一旁守着的梅国良脸黑得比碳还黑,最后,倪佩彻底地睡了过去,梅国脸和那个心理医生在书房一阵秘密交谈后,心理医生一脸红光地从书房出来,满意地走了,而梅国良把书房弄得一团糟,才停下宣泄。
奇迹出现了,倪佩的病痊愈了,梅国良对她是有求必应,恭顺而听话起来。
倪佩笑得花枝乱颤,她终于让梅国良俯首称臣了,这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这个家自己才是主人,自己说了算。太好了,太美妙了!这个感觉真好。
她要挥霍她的青春,她的妩媚,她的骄傲。
倪佩在家里呆的时间越来越少,她整天的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雍容华贵,身上颇有名媛矜持高贵的气质。出去和狐朋狗友的花天酒地,喝得烂醉如泥被人送回来,不喝酒就出去逛街,花大把的钱美好自己,回来一身珠光宝气亮瞎了人眼;而那个叫丽娟的女人就简单朴素多了,她回来后,出门的次数五个指头都数得清,唯一的爱好是看杂志,看事实要闻,百看不厌,即便出去一趟回来也没看过她带回来什么首饰,衣服,空手回来,倒是个过日子的女人,温柔贤淑她倒是名副其实;梅国良早出晚归,生意场上叱咤风云,脸上却一直阴晴不定。
仇桑桑努力回想从自己到这幢别墅里工作以来,他是否有笑过,而久有的一两次笑都是古怪难看,不笑还好。
如今这别墅里流动的空气也变得古里古怪,阴沉压抑,他更难笑出来,那笑肌怕也坏死了,失去了它的功能。自从那女人回来时,他对她表示过自己的深情和决心,后来再也没有向那个女人表示自己的任何情感,两个女人他都不搭理了,回来就一个人呆在书房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