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东西,不能喝酒就别理他们。”说完夏齐修指了指白鸣绵碗里的鱼肉,又夹了两块莴苣。他记得之前还在送“营养餐”的时候,白鸣绵说过自己喜欢吃莴苣。
“嗯!”白鸣绵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重重地点头,差点要磕到桌子上,被夏齐修一个手抬了起来,“怎么喝两杯就成这个样子了?”
白鸣绵痴痴地望着夏齐修,就只会笑,整张脸都在说:我喝醉了。
笑也不出声音,整个人软着往夏齐修身上靠,喝了酒的人体温偏高,白鸣绵今天穿这件香芋紫的宽松毛衣,白/皙的脖子也染上绯红,再往下蔓延着进衣服里,红得像是只熟透了的虾。
他扯着夏齐修的衣服含糊不清地说:“想上厕所。”说完就把头往夏齐修颈窝里一埋。
夏齐修被磨得没了法子,站起身就带他往洗手间走。白鸣绵喝得着都站不稳,只能自己扶着他进去。进去了以后夏齐修还怕白鸣绵站不住,就站在他身后准备架着他,结果这时候又听到白鸣绵说:“你不要看。”
怎么会有你这种人?你哥哥会像我这样伺候你么?
夏齐修只能乖乖地别过头:“不看不看,你快点。”
在诡异的氛围里听着对方方便完了又说:“好了。”夏齐修才转过头来扶着白鸣绵去洗手,仔仔细细地给他打了洗手液,搓了又洗干净。
这中间他察觉到白鸣绵一直盯着自己看,一边看一边傻笑。他想着反正这会儿也是喝多了,调戏两句也不是不可以,就开玩笑说:“现在倒是不害羞了?我好看么?”
“好看,你最好看。”说完白鸣绵突然松开被夏齐修握在手里正在擦干的双手在空气里比了一个大大的圆,“有这么好看。”
夏齐修失笑,这还是这些天来他第一次这么高兴,原来他好看到,这么大一个圆的程度。都说酒后吐真言,这白鸣绵喝多了酒也别有一番可爱。
后来回到饭桌上白鸣绵都没什么精神赖在夏齐修身上,对方送一筷子吃的他就张一下嘴,整个人都失去了自理能力一样。
“修哥,你这是带孩子呢?”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陈皓终于对夏齐修这种难得一见的喂饭喂水行为提出了疑问。
“这就是知恩图报,知道么?”夏齐修说完还给白鸣绵擦了擦嘴。
“那白白这样了我们还去唱歌么?”
本来是计划着吃完了饭去唱歌到转钟,大家伙儿一起陪白鸣绵吃个蛋糕庆祝一下生日,这下寿星喝多了,计划当然也就要变动。
“不去了,回家吧。”
白鸣绵睡着了挽着夏齐修的手臂就收得更紧,无条件信任显得温顺乖巧。
“那这个蛋糕?”陆仁拿出了刚服务员送过来的蛋糕,是夏齐修之前订的,让陆仁他们拿了寄放在烤鱼店的收银台。
“你俩吃了?或者送给旁边有小孩的那桌吧。”说完晃了晃挂在自己身上的“小醉鬼”,“起来了,回家了,回家再睡。”
怎么会有人喝两杯啤酒就醉成这样,一会儿自己又该怎么跟别人家长解释?
白鸣绵睁了睁眼睛,看了旁边一眼,还不忘拉上庄南毓:“走了!庄南毓,我们要回家了,跟上跟上,不要掉队了!”
庄南毓只觉得好笑:“知道了,来了。”
他们三人一个方向,陈皓和陆仁又去送蛋糕,道别后三人就往外走,夏齐修叫了车。
白鸣绵像是没了主心骨,双手环在夏齐修的腰上。夏齐修怕他冷了,把围巾给他紧了紧,掰开他的手给他带上了手套,又搓热了手准备给他把耳朵捂住。
十一月底夜晚的风,是很冷的,耳朵都吹红了。
“哥哥···”白鸣绵痴笑着望着夏齐修开口叫了这么一声,紧接着一头扎进夏齐修怀里,发出的声音闷闷的,被衣物阻隔着,又顺着风传进夏齐修的耳朵里。
“齐修哥哥,绵绵好喜欢你。”
第26章 苹果牛奶味
夏齐修一下没站稳,怀里的人似是在梦呓:“喜欢你,好喜欢你啊。”
不料白鸣绵突然抬起头,鼻子擦过了夏齐修的下巴,仰着头眯着眼一脸醉了的样子:“喜欢我好不好?绵绵特别乖。”
夏齐修听着这话浅浅地又笑得深沉,眼神里闪过些狡猾:“好啊。”语气轻快,像是答应了要给邻家的弟弟带颗糖一样轻松。
转身间一旁庄南毓望着远方发呆,呼出的空气在空气里液化成小水珠,开口说:“兄弟,帮个忙吧,一会儿不管你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
“你干嘛?做个人吧。”
“你有没有听到刚刚这小家伙说什么?”夏齐修一边扶着白鸣绵进了车的后座,自己跟着钻了进去,把人扶着靠在自己肩上,拿出手机,朝坐在前面的庄南毓问了一句。
“没有啊,白白说什么了?”庄南毓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没事,反正一会儿你安静就完了,”说完那是指戳了戳白鸣绵的脸蛋,含着笑意又温柔,“司机叔叔,您专心开车不要说话,麻烦了。”
司机应了声之后,夏齐修又低头划了会儿手机,按了锁屏就使坏轻轻怂了怂自己的左肩,弄醒了白鸣绵。
刚醒的人睡眼惺忪,不自觉地拿手背揉自己的眼睛:“唔···”
车厢里暖烘烘的又安静得出奇,夏齐修也不正面看这白鸣绵,只撑着脑袋留了个侧脸,果然小家伙不胜酒力,这下醒了看着夏齐修又开始傻笑。
肩膀一沉,他把下巴搁在了夏齐修的左肩,身上只余着一点点的酒气,从嘴里吐出的气息是温热的,一下下打在夏齐修的侧颈上:“哥哥。”
见夏齐修不理会自己,白鸣绵遍倾身上前,挽着他的左臂贴在自己的胸前:“齐修哥哥你看看我。”
夏齐修转过了头,撑着脑袋,车窗外的流光暗淡更使他原本明显的轮廓显得深邃,柳叶眉眼含着笑意,轻问:“怎么了?”
说你喜欢我,再问一次啊刚刚的问题,问我,喜欢你好不好。
“我好看么?”
“好看。”
“你没考好,我也是有责任的,”白鸣绵声音越来越小,听得都让人觉得委屈,“我还你受伤的,没考好心情不好···”
夏齐修听着这人前言不搭后语,正无奈地准备摸出手机,就听见白鸣绵软呼呼地贴着他的耳朵问他:“你别生气了,我卖身偿还好不好?”
夏齐修像是五雷轰顶,万里无云的夜空像是在电闪雷鸣,全身的血都往那一处涌去,眼睛里只存了片刻的震惊,之后便全是沉沉的情/欲,一双眼眸暗得像是冬夜的井水。
“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的,陆仁今天说卖身···责任我也···”紧接着又开始胡言乱语,穿插在其中问了句,“齐修哥哥不想么?”
岂止是想。
夏齐修盯着眼前的人不知道如何回应,嗓子哑着说不上话,任由着白鸣绵一边垂下头枕在自己的肩上,来回蹭着像是讨巧的小猫在找舒服的睡姿。
后来又喃喃地说了几句类似,喜欢齐修哥哥,又缠着问说:“喜欢绵绵好不好?”好不好得问个不停,只不过每一次夏齐修都耐着性子,温和地说好。
夏齐修把头轻轻搁在白鸣绵毛茸茸的脑袋上,全世界都是苹果牛奶味。
原来这么喜欢我么?
下车的时候司机还是忍不住好奇,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一眼。夏齐修已经蹲在车门外准备好让庄南毓把睡熟的了人放到自己背上。
庄南毓因为和白鸣绵住在相同的楼层和门牌号,所以上次说了他到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夏齐修就背着白鸣绵在庄南毓的带领下,按响了白家的门铃。
二人有礼貌地把人交到沈音的手里。虽然她叫二人进来喝点东西想谢谢他们可是二人连连拒绝,自己又忙着罐喝醉了的儿子,就没有坚持留人。
“真的是麻烦你们了。”临关门前沈音又看着夏齐修说。
夏齐修摆了摆手,但视线其实是留在白鸣绵身上:“没关系阿姨,应该的。”
“嗯,白白平时也没少照顾我们。”庄南毓在一边帮腔。
等关了门,二人进了电梯夏齐修一把搭住庄南毓的肩膀:“兄弟,同意一下口供吧?”
“白鸣绵,酒量差,我什么都没有听见,喝完了就睡得像一只小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