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纹莲花楼同人)[笛花]笛声悠悠,春去匆匆(8)

作者:四顾门杂货商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她良久未动,正当感到无趣至极,想要起身时候,却听到了说话声。

“有趣的是,你无法下山,却发现有人想上山来……”

本该睡着的李莲花却忽然说话了,他的声音很低,更像是叹息,却致使碧烟的思绪顷刻间断了一断。

碧烟知道李莲花瞧不见,仍是点了点头,不知怎得,她却觉得李莲花总能知道,她道:“我也是在这边住了两月有余,才发觉有人在试探此处。”

李莲花道:“山洞里的那些人死便死了,尸骨又被垒起来,必定是死了以后又被人堆在一处的,我猜那些死人的血肉正好用来养那片毒花。可知从你年幼时候,这些人便已经在此处丧命了,只是从来没人告诉你,所以你这名字……是真当不太好。”他说到此处,语气又变得有点惋惜。

碧烟愣了一愣,那些紫花从来便成簇长在洞里,她也从不觉得尸骨可畏,竟然从未一起想过。她半晌回过神来,恨声道:“那又如何,这些人想上山已有很多年了,必定和当年的金家灭门是脱不开关系的,即便是死也有余辜。”

李莲花道:“那你可知金家为何遭此大难?而仇家又是谁?”

碧烟摇了摇头,道:“没有人提过。”

李莲花又叹了一口气,这近乎是全然不知了,并不比他与笛飞声这初来乍到地更好些,倒是可怜金鸳盟替这不知姓名的仇家背了许多年的冤债。

“如果这群人真的和金家灭门有关,能令他们这许多年都不肯放手的,或是未能赶尽杀绝,不敢放心,或是……有些东西,哪怕是焚了金家,却仍旧没能拿到手。”李莲花终于睁开了眼睛,似含了一点朦朦的水光,神情亦是有些茫然。

“有件事真当很奇怪,我上山来时,这一路上的暗器实在有限,与其说是在防人,不如说是在引诱为好。依你所言,在金家焚毁之日,锦缠道是真的未死,还带幸存的门人于群山之中的秘阁中住下,好静待一个复仇的时机,只是她既然是逃命于此,为什么又要故意诱敌上山来……”

“所以我猜,锦缠道手里必定有什么,令这群人再也不敢轻易造次,事发之时,带离了金家,所以即便金家被灭,他们仍然是扑了一场空,”李莲花笑了一笑,转而又道,“但这就又变得很有意思,如果真是如此,那就不必多此一举,如此费心来养你这把刀。”

碧烟被他这许多话闹得有些糊涂,只是似乎觉得他意有所指。

李莲花又拿了方才那杯茶,小心翼翼喝了一口,唇齿间霎时添了一股凉意,又叫他倒吸了一口气。

“我还想知道一件事,你在山上长大,未曾见过江湖中人,凡事都只听金家人告知,悲风白杨的功法或许容易识出,但你应知李相夷与笛飞声不可两立,”李莲花看向那片苍翠竹林,跃过山洞,便是来时的青石路,昨日雨势颇大,今日却只感更寒凉些,想起那人来,大抵自己也觉得如今之事有些好笑,李莲花嘴边携了点笑意,“我一路被他背着上山来,于情于理,你都不该猜是李相夷……”

碧烟忽得立了起来,瞪了李莲花一眼,大声道:“这种事情,你不如拖信让笛飞声过去问问才好!”说罢便又甩袖走了,回了屋合上门再也没了动静,留下一个李莲花孤零零还坐在此处。

李莲花大感茫然,这又是哪里招了她,撒这些无由来的气。

只不过一盏茶凉的时间,眼见天上飘下雨丝来,李莲花看不清这如此细的东西,只是落在手上脸上,毫无章法地捎过一片刺骨的凉沁,直像是被细如毫毛的针扎了,就知是又开始落雨了。

第九章

今夜未能好眠。这山寒,雨冷,被窝也凉进心坎里去。睁开眼来总想着外头是什么时辰了,李莲花敛了敛被子,轻轻叹气,有些人,有些习惯,实在不服也不行,有一日竟也会落成这么一个风雨凄凄,偏又孤枕难眠的下场。

李莲花合着眼睛想些事情,却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看东西既模糊,思绪也不活络,想来是被旧疾压了精神,也不知笛飞声在那头,究竟见着锦缠道没有,大约只有见到了本人,才可知这许多事的真相。

他又听见昨夜奇怪的声音,只浮在半空里,时有时无的也太莫测了些,让人心里没个底,才想起忘了问问碧烟这里是何物总在作妖。他起身来,推开窗,吱呀一声间,摔碎了许多悬在窗上的雨珠。

李莲花抬头问道:“又有人来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晨时的露水,一碰便抖落在凉薄雾气里。

碧烟正从那竹林里来,月牙白的袖上绕了一圈一圈的赤红颜色,那是弦丝上的血透出了衣衫。她听见李莲花那屋的开窗声,下意识将手往后藏了一藏。走近了才见他眼下有些青黑,便更添几笔病色,定是夜中未曾睡好。

她站在窗口正好瞧见屋子里头,什么陈旧物什都被李莲花擦拭得干干净净,桌上也只摆了一灯一笛,她晃了晃神,才道:“已经无事了。”言下之意便又是一条人命。

李莲花叹了口气,想要起身来。碧烟的面色忽然一变,猛地将他的窗子拂上了,李莲花面对着这窗纸也一懵,只听着窗外那个朦胧的身影骂了一句不知避嫌就走了。李莲花瞧了自己身上穿着的好端端的衣服,因着天气太冷压根就没敢脱下来,昨夜和衣便入被了,此时挨了这句数落只感到甚是无辜。

等到李莲花出了屋,又回到庭前,见那两张椅子并着小桌仍在,原本覆了一层雨水,此时已被擦干了,还被移了位置,摆在了屋檐底下。见桌上已摆好饭菜汤水,两副竹筷,他便毫不客气地坐下了。

碧烟已换了一身新衣,手上也干净,不带一点血腥气,若只是看着,便是个娴静的姑娘家。碧烟吃饭时,仍会时不时看一眼李莲花,见他佐着这些山间野菜,好好吃完了一整碗米饭,又伸手倒了热茶捧在手里,想到这几日李莲花一直都是病恹恹的模样,便感到有些讶异,道:“我还当你胃口并不好。”

李莲花正色道,“人不好好吃饭,自然会瘦。”碧烟听了这话要问下去,却忽然想起他桌上的竹笛来,一时间也明白过来。

李莲花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巧的油纸包,这几日未曾喝药,竟把这物也忘了。碧烟看着他煞有其事地打开来,却只见中央放了两三枚桃脯,只是她自然是不识得的,问道:“这是何物?”

李莲花微笑道:“很好的东西,没尝过就可惜了。”

碧烟取过来一枚,刚放进嘴里便尝出甜来,她在山上从未吃过这些,只觉得果真是很好的东西。她问道:“山外面,这样的东西还有许多吗?”

李莲花又道:“金家的人从未告诉你山外如何,是么?”

碧烟将嘴里的蜜饯咽下,摇了摇头,又道:“不过师父教了我许多东西,除了武功之外,琴棋书画也……”

李莲花“啊”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招来碧烟瞪他一眼。李莲花歉然道:“锦缠道教你习琴?”

碧烟皱了皱眉,不知有何不对,道:“自然。”

李莲花的表情也十分无奈,“我只是个俗人,不识什么高山流水之意,只是她的琴音……我听过一回,却万万不想听第二回了,呃,你千万别动气……”

碧烟竟真的未动气,只是呆愣愣道:“这话是你说的……也难怪……”

李莲花也一呆,才知锦缠道是真的将许多往事都告诉碧烟了。

李相夷与锦缠道堂前一会,杀招往来一遭,屋内奇珍尽碎,锦缠道拿琴作幌子,实则将真力灌注琴弦之中,来去有如知她心意。金家的弦,以冰蚕覆霜雪织就,从来入水不濡遇火不燎,而少师并非一柄利器,与弦丝相缠反令他身陷囹圄,只能出吻颈毁了锦缠道的琴木,关于此战实在狼狈,心情便不太好,况且锦缠道讲话也太不让人,当年他对此琴的评价直言不讳。

那是他第一次与锦缠道交手,却也是最后一次。他叹息道:“当年她的琴只用来杀人,自然是不好听的,哪怕是只弹琴,也怕都是肃杀之音。”

这两日说了锦缠道许多事,碧烟实在不想再提,她问道:“我只问你,你与笛飞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莲花欣然道:“这说来话长,在他回来前,怕是说不完的。”碧烟被这话噎了一下,又听见他说:“你方才吃的还都是他在山下镇子里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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