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帐春慢元浅(84)

这时,姑娘们这头有人惊呼了一声,“这首小诗听着好耳熟啊!”

说卫卿卿那幅《葬梅图》上的小诗耳熟的是沈家十一小姐、沈文君。

她歪着脑袋苦苦回忆了片刻,终于高兴的击掌说道:“我记起来了!这首小诗是香香姐姐前几日写的!”

她话音才落,卫香香的脸色顿时一变,但却很快恢复正常,上前两步将沈文君拉到一旁,“文君妹妹你记错了,这首诗不是我写的!”

沈文君闷闷不乐的重重甩开卫香香的手,嘟着嘴大声替自己辩解道:“我没记错!披雪葬寒梅,朔风送影归。旧事无人说,心事应难表。”

她将那首小诗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背完带着几分小得意说道:“当日姐姐将这首新作的小诗写在信中,我读了后很是喜欢,便下狠劲将这首诗背了下来!”

“我虽愚笨,可我下狠劲背过的诗断然不会弄错!”沈文君说完一脸不解的看着卫香香,“香香姐姐,你将一早写好的诗题写在画上,虽不算临场现作的诗,可那又不是旁人的诗,也是你自个儿一字一句想出来的,再这么说也无伤大雅……怎么就说不得了?”

“我并未将这首小诗题写在先前所作的画上,”卫香香否定的话脱口而出,说完却又立刻改口,“文君妹妹你真的弄错了!那首小诗不是我所作,我也并未将它题写在画上……求你别再揪着此事不放了!”

“啊?”沈文君傻乎乎的张大小嘴愣了好一会儿,似乎还是理不清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能把身边的丫鬟揪过来解惑,“你快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香香姐姐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那丫鬟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卫香香等人,咬唇犹豫的片刻才附到沈文君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沈文君听了丫鬟的话后立刻跳了起来,用连屏风那头的爷们都听得到的音量大呼道:“这么说有人偷了香香姐姐的小诗,还堂而皇之的当成自己所作的诗题写在画上?!”

“文君妹妹,休得胡言!”卫香香一副恨不得捂住沈文君嘴巴的模样。

可沈文君先前嗓音太大,众人早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很快就开始窃窃私语。

“咱们这些人里头有人偷别人的诗词??”

“偷诗词可不就是抄袭?呸!真不要脸!”

“也不知道是谁,竟将偷来的东西当成自己的东西拿出来显摆!”

“诗词这种东西一不小心还真是掰扯不清!”

卫卿卿将眼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暗自琢磨——她先前画的画、作的诗,虽然是自发浮现在她脑海里、她并不知道出处,但单凭“雅雯”二字,她便可以肯定这诗画一定和卫香香无关!

不然如何解释卫香香的诗词,落款却是萧贵妃的别名?

若是有人说她的诗画是萧贵妃所作,说她抄了萧贵妃的诗画,那她兴许会感到心虚……

再说了,她抄袭卫香香诗词这件事早不冒出来、晚不冒出来,偏偏在她刚刚大归回卫家后冒出来……这其中若是没有猫腻,打死她都不信!

卫卿卿将目光落在引出此事的沈文君身上,细细打量这位看似天真憨厚的沈家十一小姐——她看似一派天真烂漫、说话不经大脑,实则却用横冲直撞的法子将“有人偷了卫香香的诗词”这件事,用斩钉截铁的态度说得清清楚楚、毫不含糊!

再看那位人前一副腼腆害羞、乖巧娴静做派的美人儿卫香香——她从头到尾都在极力劝阻沈文君说出真相,甚至连哀求都用上了!

可到头来她非但没能成功劝阻沈文君,那副欲盖弥彰、遮遮掩掩的模样,反倒让沈文君的话更为可信,可谓是变相证实了沈文君之言!

好一个卫香香!

好一个沈文君!

卫卿卿对她们唱戏的功夫着实佩服得很——她们唱戏的天赋可谓是与生俱来、得天独厚,若是她们挂牌唱戏,哪还有梨园那些名角儿的事?

卫卿卿此番算是看清了卫香香藏在假面下的真面目,内心不忧反喜——先前卫香香一副友善可亲的模样,反倒让她心里一直悬得很;

如今她知道卫香香乃是个表里不一的坏胚子,心里反倒踏实多了!

卫卿卿暗自琢磨过后心中早有成算,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态度,不慌不忙的看着卫香香和沈文君,耐心的等她们二人继续将这场戏唱完,好找出破绽来反将一军!

这时,屏风那头传来孟大郎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小四,这究竟是这么一回事?到底有没有人抄用了别人的诗词?”

“这……”孟姜顿时左右为难,看了姑娘们一眼后,为求公正只能对兄长说道:“大哥哥,不如你先将那幅《葬梅图》上覆着姓名的白纸揭开,看看是何人所作再说。”

第109章 书信为证

“也好。”孟大郎应了一声,随即动手将蒙在《葬梅图》落款处的白纸揭开,将名字念了出来,“‘卫卿卿写意’,是位名为‘卿卿’的姑娘所画。”

“竟然是她!”

“她不是卫家刚刚大归的姑娘吗?”

“对啊,她和香香同住在建宁伯府,偷起东西来可不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没想到她竟然这般不要脸!”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看向卫卿卿的目光都带着鄙夷和不屑,原本站在卫卿卿身旁的人甚至还一脸厌恶的移步同她拉开距离。

卫卿卿听了这些闲言碎语后面不改色,也丝毫不见慌张无措。

倒是怀思公主听不得别人指桑骂槐的骂卫卿卿,立刻站出来维护卫卿卿,“住口!事情未查清楚之前不得胡言乱语!”

怀思公主性情再温和、为人再和善也依旧是身份尊贵的公主,背靠孝端太后和晋阳长公主两座大山,因而众人见她罕见的动怒,自然不敢再多言、立刻纷纷住嘴。

“谢了,这样着实清净不少。”卫卿卿笑着同怀思公主道谢。

孟姜趁机站出来主持大局,“公主殿下说的对,事情未查清楚之前不得妄议!”

她说着看向沈文君,一脸严肃的问道:“十一姑娘,你先前所言可是句句属实?”

沈文君娇哼了声,道:“哼!我从不说谎!”

“披雪葬寒梅,朔风送影归。旧事无人说,心事应难表。”孟姜将这首有争议的小诗诵了一遍,再问沈文君,“你说卫七姑娘曾赠你一诗,可是这首?事关两个人的清誉,你可要听清楚了再回答。”

沈文君不假思索的答道:“正是这首!”

孟姜转而看向卫香香,问道:“卫七姑娘,十一姑娘所言可属实?你同样要想清楚了再回答,不可扯谎诓骗我们大家。”

“这……”

卫香香想给孟大郎留下个“心地善良、柔顺乖巧”的印象,故而故意装出左右为难之态、再三推脱了许久,才以一副“被迫无奈”的姿态点了点头,怯声说道:“文君妹妹所言属实,那首小诗是我翻看折子戏词本后有感而作,诗中所提之情乃是词本里一对相爱不能相守的男女之间的情爱。”

“既是你所作,那又为何会出现在《葬梅图》上?你且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孟姜又问。

卫香香怯怯的看了卫卿卿一眼,随即将头垂在胸前,一副胆怯得很的模样,“我不想说,也不想伤了姐妹之间的和气,求孟姜姐姐你别再逼我了!”

“不行!我不依!”沈文君扯住卫香香的袖子,不依不饶的说道:“香香姐姐你必须将事情说清楚,否则扯谎的人岂不是变成我了?”

“我……”卫香香脸上为难之色更盛,内心却是欣喜不已——她拒绝的姿态已做得足足的了,只要众人再逼她一次,她便可以“无可奈何”、“半推半就”的将一早设计好的事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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