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场那边怎么说?矿藏如何?”封沐接过暗十递过来的金黄色矿石,上面还有肉眼可见的颗粒金。
“那边不认王爷的这块令牌,虽直言为金矿,但其他信息无法探查,守卫十分严密,大哥他们还守在那里,想办法突破。”暗十回答。
“不认这块令牌?”封沐有些疑惑,把矿石放在桌上。他的封地,他的矿场,不认他的令牌,想上天了哦。
“之前王爷还有另外一块私人令牌。可能是需要那一块儿?”暗十看着封沐,眼睛眨巴眨巴,王爷失忆了之后倒是好相处,就是东西记不住,这不,他们又得多跑好几趟。
另外一块?他哪里还有另外一块,就算有他也没有见过啊,他从始至终就只知道能代表自己的除了这个令牌,还有就是一方印章。另一块?封沐有些麻爪子,这“封沐”果然是在搞事情。
封沐思来想起,没有令牌就等于拿不到金矿的资料,但金矿在他的封地上,那他现在有两条路走,一是装作不知道,但金矿的收益不是直接到王府的,去了哪里交给何人始终是一块□□;二便是在没有拿到金矿的资料时便将金矿交给封御,让封御查?封沐抓抓脑袋,不行,要是查到造反的证据怎么样,他对封御这个皇帝没信心。
两条都是死路,一条死的快一点,一条死的慢一点。
封沐敲着桌面,既然前路不通,要不断个后路?他是封沐本人没错,那如果需要第二块令牌,他能不能将第二块令牌造出来,再在王府当面交给金矿的负责人呢?毕竟金矿那边也是认王府的令牌的,只是不交资料而已。
说做就做,总得试试。封沐提笔在心中写到需要矿场主动身来京城一事。他的字迹模仿了许久,虽有形但无神,“暗十,你马上赶回去把信给矿场的负责人,告诉暗一,本王必须在王府见到这个人!”
暗十顶着风吹日晒赶回来拿令牌,令牌没拿到,还得再回去把矿场主带来?脑子虽然没转过来,但令行即动。结果还没转身又听到王爷招手让他回去,“另外,你给我找几个画师铸匠来,记得悄悄地。”还得找画师铸匠?
上司一发话,下属跑断腿。不出十日,封沐想要的令牌就拿到了手,旧令牌原是云纹虎头,新令牌封沐改成了呆萌的云纹熊猫。新令牌的样式先给封御过目,封沐收到令牌样式批复只有一个字“傻”。封沐还得那拿着那页纸去礼部报备,当时的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知不知道这以后可是国宝!国宝!
另外偷偷做的私人令牌也新鲜出炉,上面是一溜从的竹子标志,可以和第一面令牌完整的拼合在一起,这算是封沐的小小的恶趣味,不这样怎么知道是一个人的两面令牌啊。
令牌的事儿算是解决完毕,但封沐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思前想后几天,也没有琢磨个明白,那就干脆不琢磨了。
在家闲着等矿场那边的消息,却等来了皇宫来的消息,三天后皇帝老哥又要见他了。
封沐没有官职,平时也不上朝,这皇帝老哥忙的很,就算封沐在京城,也是很难得才能见上一面,这小两月见仨会,封沐觉得次数有点多了吧,不知道皇帝老哥找他干什么,又聊天?他能聊什么?
两天后,金矿那矿场主应该来了,封御要见他,说不一定也与这件事情有关,毕竟听说皇上都是手眼通天的。造反的事情他得尽快找出头绪解决掉,不然总像悬在头上的一把刀子,让人吃睡都不安心,他好容易养出来的肉眼见着都掉了。
金矿场主叫陈三便,看着年纪轻轻的,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见到封沐时便眼泪汪汪的跪在地上哭。封沐虽然着急,但也没开口催,等他哭个够。
封沐十分无语,这人还能牵制着暗一都拿不到资料。封沐向暗一使眼色,“这什么人啊?”
暗一心领神会,从怀中拿出资料,放在了书桌上。
原来这陈三便是封沐在大街上见到的小叫花子,就因为封沐吃饭赏了一个馒头,便一直偷偷跟着封沐,在封沐东西被偷时阻止了小偷,被打个半死。这才被封沐捡了回去,放在封地教养,成年后就一直帮封沐做事。这陈三便一直在封地,大概也有好十几年没有见过封沐了,又知道封沐不记得他们的过往,怪不得一见面就哭。
“别哭了。”这见面都半个时辰了,一直在哭,中途好不容易不哭了,封沐就让他起来说话,好家伙,一起来就接着哭。
封沐给陈三便递了手帕,严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知道么?”
终于等陈三便不哭了,封沐摆摆手问:“本王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那个金矿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人也纳闷呢?前两个月才有人待着面具拿着金牌来提走了全年的产出,怎么半个月前王爷又来问。矿场的规矩一直就是认牌不认人,所以这才拒绝了暗一大哥。”陈三便知道令牌被盗,言语间气恼无比,“要让小人知道是谁偷了王爷的令牌,小人定教那人知道厉害。”
“你可认识其他听命于这块令牌的人?”封沐问道。
陈三便点头。
两个月前,他还在大觉寺,也根本不知道这令牌的事儿,看来还有别人知道这令牌和金矿的秘密!
第十七章
从陈三便那里得来的信息并不多,他就一直经营那个金矿,隐隐知道封沐要做什么,但实际情况如何一无所知。
“暗一,照这个名单先联系那些人,王府令牌丢失一事务必不要被他人所利用!”再顺藤摸瓜,将后面那人给抓出来!“不论是人还是鬼,都不能借着沐王府的名头!”
事情吩咐下去,封沐就乖乖地待在府里等皇上的旨意。但封沐没想到,这次见封御的地方不是皇宫,而是自家门口。王府门口侍卫整齐划一的环抱守卫着一辆马车,马车里坐着的正是封御。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封沐没打算和这发展封御什么亲密的关系,他也没有那个脑子可以和封御玩什么感情游戏,他就是想仗着和这封御的这点血缘关系,赤城坦荡的活下去。
“皇兄?”前一次递了令牌进宫,昨天又递了金矿的资料进宫,没想到明明约的是下午,却在一早就在自家大门口看到封御,
封沐正要行礼,就见封御笑着摆手:“出门在外,不必多礼,你先上车来。”
封御今天收敛了气势,穿的怎么说呢?很平民。封沐又转头看向李福喜,偷摸摸的问道:“李公公,不带那些人?”封沐指了指外面的侍卫。
李福喜笑了笑,“王爷不必忧心,去的地方不用这些人。”
封御在一旁老神在在的看书,封沐一看书面,真是最近京城最流行的话本《鸳鸯错》。
啧啧啧,又是一部书生肖想美人投怀送报的书,这皇上口味儿也不怎么样嘛。
封沐看封御看的认真,也没有要与自己说话的样子,便松懈下来靠着车壁慢慢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仿佛有人搔自己的鼻头,惹得封沐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睁眼一看,封御手里正拿着穗子,封沐摸摸鼻头,眼中不自觉带了几分烦躁,又突然想起,这踏马可是皇帝,随即又狗腿的笑笑。
封御回以微笑,便下了马车。封沐暗松了口气,但那笑又是什么意思?
“王爷,下车了。”李福喜撩开车帘,提醒封沐。
“哦,好。”
封沐并没有出名到满京城的人都认识他这张脸,加之又专门去成衣店换了衣服和装扮,认识的人就更少了,封御今天带他东逛逛,西逛逛,买东西不用自己花钱,美滋滋。
封沐自己抱着一堆东西,在王府门口下了马车,然后恭恭敬敬和封御道别。
封御掀开了车帘,将那本《鸳鸯错》丢到封沐的怀里,摆摆手,算是道别了。
逛街是增进感情的良好方式之一,至少现在抱着《鸳鸯错》的封沐认为封御也不算太难相处。
敲了一下来接他的平安的头,“要不是李福喜让我给你带封信,本王都不知道你干爹居然是李福喜。”
“内臣以为王爷知道嘛。而且干爹最近又给内臣找了一个干弟弟,内臣有许久都没有见过干爹了。”平安委屈道。
与封沐分开的建安帝封御带着下属回宫,砖红色的宫墙印着金黄色的夕阳衬的整个皇宫都显得肃穆深重。跟随建安帝三十多年的李福喜可以看出来,建安帝心情很好,建安帝心情好的时候还喜欢哼点小曲儿,皇上有多久没有这么高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