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步生莲续写篇+番外(118)

作者:凰九九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他身后是没什么表情的夜华君,沉沉道:“三叔,方才用法术困住你乃不得已之举,天君面前,行事该如何,三叔不是该比我更清楚。”说完就离开了。

原是如此,若是不君上牵制,依着连宋的性子,他其实忍不到退朝。

本是悲痛至极不知该如何言语,可君上的话反倒是给我泼了一盆冰水,凉得我灵台无比清明,那些不能和连宋在一起的缘由一条条一笔笔在我跟前呈得明白。

狠心把自己的手腕从他手掌挣脱出,低头看着他的鞋边,深呼吸几次才将话说的出口:“应三殿下是应,应天君也是应,不过两两权衡,还是应天君重要了些,三殿下,你我都放一放,把这些年的种种都看得开一些,我不过是三殿下许多年难得的露水情缘,三殿下于我……于我……恩难负在先,至于情……既是露水,便化做气泽任其消散罢。”

连宋睁大眼睛看着我,像是不认识我一般,难以置信到心痛的神情,一字一顿的重复:“露、水、情、缘?你说,我们是,露、水、情、缘?”

使出生平最大的勇气,我才努力逼着自己对上连宋血红的眼睛,勉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凛声答:“是,露水情缘。三殿下风流潇洒,没了一个成玉元君,定然还有其他许多人顶着上来,婚约已许,望三殿下和小仙两相成全,礼成那一日,能赏脸……赏脸来喝一杯喜酒。”

但我的狠话没能让连宋放开我,反倒是贴得更紧,双手箍住我的肩膀,面容也缓和了许多,靠近我柔声道:“一定是父君对你说了什么是不是,他用什么要挟你,你的真实身份?那湮澜也是以此相胁,是不是?”

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他那么聪明,怎么会瞧不出这其中的蹊跷,说谎话反倒惹他猜忌,不如认了实情。

我点点头,道:“是,天君湮澜是以此相挟……”

连宋听了,脸上竟浮出笑容,自嘲的安慰道:“果真如此,成玉,我知道你都是说气话,什么露水情缘通通都是你在诳我,这些事情,你该同我商量,就算……”

“天君许诺,我若是嫁到南荒,免我受罚且……保我元君的封号,仙籍永固。”

这也不是谎言,我是顶着天君亲封的元君的封号嫁过去的,免了身份被揭穿的危险,我自然永远都是元君,虽是事实,却真的不过是我拿来封口的借口。

连宋一怔,笑容僵在脸上,“你说什么?”

再被他这样盘问我就要崩溃了,怕是永远都走不出这凌霄宝殿,狠下心扔了最后一句话:“三殿下别在让小仙解释了,多说已无益,小仙告辞。”

脚下被裙摆绊了好几下,狼狈不堪的踉跄逃离,最终都没有勇气回头看他。

天君的话虽然没有说透,但是我们都明白,这不仅仅是我一人受罚的事情,天族三殿下牵涉其中,被负罪的我连累,他定然也难辞其咎,若是被逼的天族同其他族开战,这千古的罪名,不能让他担着。

第七章(八)

殿上应婚之后,我再没见到连宋。

司命来过两趟,这几年他也愁得像换了一个人,一百多年前帝君的婚宴上出了那样的事情,凤九殿下寻不见人影,司命同凤九殿下是自小相熟的交情,殿下丢了,他自然也难过。

不过这两趟我都没出去见人,只是窝在被子里装睡,梨响知道我没睡着,站在我床边,跟我复述司命说的话,说天君忽然寻了个莫名其妙的由头降了连宋的罪,要受雷刑一整月,而受罚的缘由,更是让百官吓了一跳,是追究到五万多年前的一桩旧事,说五万年前神魔战场上,连宋身为主将,竟罔顾军规提前回九重,虽未影响战场分毫,但军法如山,将当表率,罚是免不了的。

我听了受罚的时间稍稍安心,天君金口承诺,没有欺我。

离出嫁之日只剩两个月,这一个月以来,我过得浑浑噩噩,方知何为行尸走肉,明明他还在,我还在,却平添出一股死别之感,共有的所有回忆,怎么想都是痛,不想更痛,身心具焚。

梨响见我没什么反应,叹了口气出门了,听到关门的声音,我才勉强的撑起身子,从床上趴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贴身的白裙袖口宽大,倒水的时候顺着胳膊滑到肘中,露出一段猩红的鞭痕,血只淤积在皮肉下,伤口平整光滑,除了颜色的变化,倒是瞧不出什么,这伤到了夜里,自然好了,只不过到了夜里,又需添新伤口。

朱槿和梨响只道我因婚事之由不愿见人,躲在房中萎靡着,萎靡是真的,但另一层缘由是,夜里需得去三十三天神霄玉府领雷霆万钧之刑,每夜八十一道雷霆加身,清晨溜回十花楼的时候,已经没什么气力了。

无奈司刑罚的雷部主神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刚正严明,我这都连着去了一个月,他加在我身上的雷也从没少一分,这么想着,估计连宋身上他也不会放水,那一道道雷霆虽有瞬时灭元之痛,苦痛难当我几次都咬破了嘴唇,但却伤不了性命,我修为不济,身上也不过留了几道红印,半日便散,连宋他……大约受得住罢。

喝了水我趟回床上休养生息,夜中虽需得受如元神散灭之痛,但身上的疼痛厉害了,相比心中的疼痛就轻一些了,受刑的功夫反倒成了我能专心疼痛的时候,不用想着他,不用想着自己,也不用想着我们。

我刚回到床上,门口忽然有急促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盖上被子,梨响莽撞的推门而入,见着我的时候眼眶里包着的泪水一下子就溢了出来,笨拙的跑到我身边,哭着说:“元君,我听见外面人说,说三殿下受刑的时候,晕死在了邢台上,浑身上下都是血,刑还没受完就被人抬到药君府上了!元君,司命不是说那个什么雷刑不伤人命的么,三殿下是怎么了!”

我方才还想着这件事,梨响这么一说,我整个人呢都懵了,僵坐在床上一动也动不了,朱槿走过来搂着抽泣的梨响,看着我,皱眉道:“元君要不要去一趟药君府上?”

听了朱槿的话,我才略微清醒,笨拙的起身去够衣架上的外衫,胡乱套在自己身上往外走,走了两步才觉自己姿势有异,是雷刑的伤还没好利索,勉强走得正一些,到了院中跨到砰砰身上,催它去药君府。

被冷风吹了一会儿,我才能将事情简单思考明白,雷刑哪能伤他分毫,怕是有什么惹的他脖颈后的旧伤复发,一边这么想着,胸口一紧,又跟着疼起来,我想起蜚瞳还在自己身边,对他的伤口总是有益,低声问身下的砰砰:“蜚瞳可还是在你身上?”

砰砰闷哼了一声表示确定,我弯腰在它颈旁的口袋中找到了装蜚瞳的锦盒,还记得连宋将逆鳞送回去之后,见我要把从北海借来的蜚瞳送回去,半是玩笑半是耍赖的说过,“这蜚瞳本就是要赠给天族的继承人,二哥既然逃了这份苦差,这东西自然要转赠给夜华了,那既然是要给夜华的,作为他三叔的本君我,帮着他收一收也是应该的。”说完就顺手放进了砰砰颈旁的口袋中。

走了一会儿,砰砰忽然严肃道:“元君身上气血不稳,可同夜夜出门有关?”

我一愣,我夜受雷刑之事只天君同我以及施刑的普化天尊知晓,本就是带人受罚,不可让他人知道,但我骗人的本事一向不怎么样,只能沉默望一带过之。

砰砰见我不说话,自顾自的继续说:“异兽本就要比常人敏感许多,元君就是不言语,我也能感受到今日的元君和往日的元君有何不同。元君是我的主人,主人行事为何,身为异兽,本就不该多嘴过问,我只是希望主人就算不能事事随愿,也能身体康健,如今这个形容,再不好生调理,大病一场是躲不过的。”

我点点头,催它快一些,病一场又如何,生而无味,不如让疼痛提醒自己尚且还活着。

但到了药君府上,却被告知,连宋的确是在刑台上出了事,不过却是由太子殿下亲自护着,被直接送去了元极宫,听说折颜上神这两日都在天上,瞧病这件事,就被折颜上神接去了。

我听说之后,心中惴惴稍微有些减缓,若是折颜在,定是要好过药君许多,也不必就他的伤口多费口舌诸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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